郁宛央眨了眨眼,温热的呼吸扑在舒怀臻的面颊,她本是眼含笑意,却在面对舒怀臻时升起一抹羞赧,她咬了咬唇,凑得更近低声道:“怀臻,谁告诉你是这是盛光和鼎盛的合作?完全跟鼎盛没有一点关系,我是要以个人名义投资,至于那些所谓的盈利……”
她顿了顿,轻轻一笑,在舒怀臻双手抵住她的肩头却还反应不彻底的时候吻上那朝思暮想的浅色唇瓣,呢喃着说:“投资我妻子的产业,要盈利来做什么?我整个人都是她的……”
郁宛央说到这里,本来正经的话题一下子就变成了深情戏谑的调情。舒怀臻也瞬间反应过来,只是她显然比起郁宛央更沉着,虽是抵住她的肩膀,眼中的讶异与羞意却迅速沉淀,几乎是在郁宛央还未捕捉到的时候,就化作了淡漠。
舒怀臻平静地看着郁宛央,半晌才启唇轻言:“郁宛央,你就是这样表现给我看的么?逞口舌之快,嗯?”
一瞬间,消极和委屈满满当当地占据了郁宛央的整颗心,她好想让舒怀臻再像以前一样温柔地抱着她,爱着她。她分明感觉到了肩上那双手的犹豫和渴望,她们,都是这样的思念着对方。
郁宛央咬了咬唇,旋即苦笑一声,说道:“当然不,我说过要保护你,我可以用时间证明。刚才只是我忍不住了,怀臻,我太想你了……”
这两年里舒怀臻关注过太多有关郁宛央的消息,她本就在外人面前不易露出真实情绪,只有在母亲和顾沁枫还有自己面前才这样真实。往事一时间重现在舒怀臻的眼前,面前郁宛央坚强隐忍的模样又让她心头那根弦彻底绷断。
舒怀臻平静的眼眸让郁宛央无法再僵持下去,她从来都敌不过舒怀臻,无论是严肃还是温柔。只是当她失望往直起身子离开时,一只手捉住了她的手腕,紧接着的是一句轻而认真的话:
“回去等我电话吧。”
作者有话要说: 舒老板绷不住了
☆、第一百零一章
舒怀臻现在的情绪就像是一把双刃剑, 既伤着自己又伤着郁宛央。
在这两年里没有人见过她独自一人待在郁宛央的房间里, 一边等着郁宛央, 一边怨着郁宛央。就连与舒和泰冷淡下来, 她都不曾表露出一丝一毫对郁宛央的思念。
因为她拿不准舒和泰的打算,她生怕自己露出太多在情感上对郁宛央的依赖之后, 会引来舒和泰更加的不满,导致在这分别的期间会对郁宛央造成任何伤害。
直到舒和泰亲口告诉她, 同意她们在一起了, 她所有的负担才卸了下来。她分明想极了郁宛央, 但也怨极了郁宛央,她既想着每天睁开双眼就能见到这个万般依赖自己的爱人, 却又因为郁宛央前所未有的决绝而怨念不已。
她没有给郁宛央太多的温情, 打发郁宛央回去之后便收拾东西回了舒家。按照舒和泰对郁宛央的关注度,恐怕要不了多久就知道郁宛央已经回来甚至找过自己了,等着舒和泰提起, 不如她主动说出来。
可是晚饭后还未等舒怀臻提起,舒和泰就让她去一趟书房。
黎婧闵把茶壶端给舒怀臻, 关切地看着她, 略带笑意说道:“怀臻, 你爸应该是要找你谈宛央的事情。她回来得一点也不低调,鼎盛的宴席也举办得很隆重,媒体都在报导也许会跟盛光有正面交锋。”
舒怀臻淡定地笑笑,接过茶壶,眉眼间不见分毫担忧, 说道:“妈,宛央这样的做法,从来都不是想要跟盛光为敌。她只是想让大家都知道,尤其是让我爸知道,以她现在的能力已经足够跟盛光一较高下,所以媒体想说什么就让他们去吧,我们自己知道就好。”
当鼎盛在举办着风光的宴席邀请宾客光临时,郁宛央这最能够发号施令的人却在舒怀臻家门口等着。对她来说,一些隆重的形式是需要的,这是她证明自己的一种方式,只不过她想要的不是大宴宾客,而是等着与舒怀臻相见。
黎婧闵微微一笑,点头赞同,对舒怀臻道:“这是当然,快进去吧,别让你爸等久了。”
舒怀臻勾了勾唇角,顺从地敲响了书房门。舒和泰正坐在沙发上,戴着眼镜,腿上打开着一本文件,听见敲门声后只沉沉一声:“进来。”
高跟鞋声一步一步踱近,舒怀臻放下手中托盘在茶几上,温和说道:“爸,妈给你泡好了茶。”
舒和泰闻言抬眸,伸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说道:“怀臻,过来坐。”
舒怀臻坐过去,恰好看到舒和泰手上的文件,几个黑体字让她有些惊讶,问道:“爸,这是?”那似乎是一份企划书,舒和泰已经不再涉及商界,不应该有这方面的东西。
舒和泰合上文件,把它交到舒怀臻手里,向来严肃的面庞上有一些欣赏的神色,“这是宛央派人给我拿来的,是针对城东商业广场的项目企划,看样子你并不知道这件事。”
舒怀臻听罢一时失笑,也不去翻看文件,下意识地摸了摸额角。郁宛央刚回来就忍不住要想舒和泰表示了,那些在大众面前的冷静严肃都抛到哪里去了?
不过细想下也能够体会到她的焦虑,毕竟这两年的拼搏,全都是为了这一刻。
舒和泰完全不再吝啬对郁宛央的赞赏,他摘下眼镜,用镜框轻轻敲着文件夹,感叹道:“这是一块肥肉,知道被鼎盛拿下的时候我还是很遗憾的,但仔细考虑,宛央也是一家人,也就不再多想。谁知道她竟然主动将这杯羹让给盛光,真是让我惊讶。”
当他收到这份文件的时候,他能感受到一些渴求被认可的愿望。他也看过这份文件的内容,条条框框安排妥当,几乎可以说是盛光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城东商业广场这个项目。
舒怀臻摇着头笑,把文件夹放过一边,替舒和泰倒了杯茶双手奉上之后才状似责怪道:“她做这个决定之前根本就没有问过我,她怎么就知道我还想要这个案子呢?”
话虽这么说,但她的语气里听不出半点责难,那笑容看起来反倒是喜悦得很。
舒和泰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另一只手又抬起用眼镜指了指文件夹,清了清嗓子又带了些笑意道:“这个孩子呀,这是在跟我叫板呢。把我那个时候跟她说的话都记在心里了,现在有了能力,巴不得一次性都给我证明了。”
舒怀臻不置可否,只是又拿过了那份文件,微微低下头,指尖在上面细细摩挲。
舒和泰放下茶杯和眼镜,沉吟半晌后看着舒怀臻说:“那孩子回来了,一切问题都不存在了,是时候安慰安慰她了。这些时间里你不好过,她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本来舒怀臻以为舒和泰能够认可郁宛央已经是不容易,谁知现在竟关心起来,她忽然有些急切,想要把郁宛央带回家里来。虽然郁宛央曾来过一次,可那次到底不是让父母认可的相见,走时更是狼狈,她想要的是堂堂正正地把郁宛央带回来,以爱人的名义。
舒怀臻突然回了神,淡笑道:“再过一段时间吧,她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况且,我也没有打算这么简单就让她如意,当初的选择我不能说完全不对,爸的顾虑我也都明白。可是她既然让我等了这么久,多少也该有些惩罚。”
在舒和泰的心里,“任性”这两个字几乎跟舒怀臻是沾不上边的,她唯一任性的一次,可以说就是跟郁宛央在一起。可偏偏这样任性的情感,她却又从未丢失最基本的理智,她明白自己喜欢什么,更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见舒怀臻面色平静,话里却透露着一丝丝任性的意味,舒和泰心里感到一丝惊讶,随即疼爱地摸了摸她的头,长叹一声,略带笑意道:“适可而止就好。”
也许,这就是爱情最浓烈的样子。即便分别许久,舒怀臻想过,念过,在重逢的那一刻她没有立刻表露,而是想要在后来的时间里,恨不得将所有的思念都一一倾诉。
跟舒和泰又聊了一些工作方面的事情之后舒怀臻才回了房间,因为没有带手机过去的缘故,她看到上面有几个未接来电,那是一个她深深刻在心里的号码。
她没有犹豫地拨了回去,没响到两声那边就接了起来,很显然,郁宛央一直在等着。
没有人立刻开口,安静得就像这通电话从未被拨出去过一般。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当舒怀臻转过身子坐在床边时,那边低低沉沉地飘来一句:“怀臻,我想你了……”
舒怀臻低头去看自己的膝盖,唇角翘起,笑容渐生,话语却平淡:“嗯,然后呢?”
此时的郁宛央正窝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一瓶已经喝了大半的酒,她本是有神的双目此刻有些沉重,几乎要耷拉下来。意识算不得清醒的她听到舒怀臻的反问,借着酒力说出口的话支支吾吾:“我……我想见你……”
郁宛央向来不胜酒力,舒怀臻哪里能不清楚,一听就知道不对劲,下一瞬便拧紧了眉,语气骤冷:“郁宛央,你不知道你的酒量不好么?你现在喝成这样是想做什么?”
舒怀臻的面庞上难掩忧色,另一只空着的手甚至握了起来,差点就要站起来。郁宛央轻笑一声,动了动身体在沙发上找着更舒适的位置,一丝娇柔从她的话语中溢出:“我就是想你了才喝的,我应酬的时候都只喝几口而已,你不在,我哪里放心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