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铁丝下确实是有些什么东西的,只是塞的太靠底,戳弄了好一会才挑出来——是几张皱皱巴巴的手抄的白色丝绢。
“丹田归气,督浮任沉;大小周天,温养一炷……”
唰……唐无暝赶紧团起了丝绢。就算他再不懂剑法,也自然明白这绢上的东西是什么——这特么该不会是什么秘籍吧!鬼隐堂主如此大方,见面送礼就送秘籍啊!
唐无暝吞了声口水,又翻到了最后一张,末尾小小的以白线绣着个名字,叫“唐闲”。
他躺在床上反反复复的把这几张绢子看了许多遍,却总觉得这其中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若说鬼隐堂主想叫他去杀方又理,所以送他一本秘籍那也说的过去,可这几张看下来不说某些地方断句奇怪,使得整篇文字都艰涩难懂,而且几张之间断续不一,似有少漏。
鬼隐堂是想试探他所以才给他一个不完整的秘籍?这也不对。若是鬼隐堂不信他,一开始就不会堂而皇之的命他去杀方又理了,若唐无暝真想告密早就告诉方又理了,哪还能叫鬼隐堂逍遥这么久。
那要不是试探,为何有整这一出?
咳,就算这秘籍就是这般艰涩这般高深,以唐无暝剑都不会使的资质,也不可能在短短时日内就练成这剑法呀!
唐无暝揉着几团丝绢打着滚在床上思考,可偏就是一点头绪都没有。鬼隐堂莫名其妙的接近他,且只让阿芒来传递消息,分明是那个堂主不愿自己涉水,可阿芒是他亲信,要真出了事他堂主第一个就逃不了怀疑。
鬼隐堂到底图什么,难不成是想谋权篡位么,可看这几年鬼隐堂主深居简出的形式做派,根本不像是个对权势有什么大图谋的人。有时候他消失久了,甚至都有人怀疑这个堂主是不是死在哪里了。
还有这个唐闲。剑谱和剑应该都是一个叫唐闲的人的,而这个唐闲,唐无暝更是没有听过,但却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隐隐约约有些亲切。难道是因为他也姓唐?那便说不过去了,唐六也姓唐,可他一见着那人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唉,一事又一事。他院中看管严密,就连四年前恶灵谷的事情都无从下手探查,更不说近日有凭空多出了这么多别的事,若要想解除这些监视他的探子,难道只能当那什么右使去接近方又理了麽。
唐无暝想了想,把剑谱悄悄藏进了枕头边缘开线的缝隙里,摸摸并无异感才安心卧下,闭眼歇息。
杂事太多,对他这个在外门混吃等死的小喽啰来说太烧脑子了,不如先好好睡一觉。
床幔昏昏,这一倒下没个多会竟真的睡了过去,窗外规律的射箭声渐渐在耳中远去,他躺在床上,却似眼前景物一直飘向了南处。翻山越岭,跨沟跃湖,直到了那座薄雾萦绕的小岛。
岛上比外处更冷一些,银杏金透。
他沉足落在自己惯住的临湖小阁前,望着那紧闭的房门楞了半晌,明明是梦,就该去那山下大好的酒楼肆坊玩乐一番,怎么却又来了这里。想起他还曾划了那人一剑,不知这么好些日子了,恢复的怎么样,会不会留下疤痕,他那样完美无瑕的人,身上可不能带着条难看的疤。
不过庄里还有医术无双的温大夫,应该也不至于吧。
这既然是梦,那该是会梦到想见的人,元乐应该也在这梦里吧。
唐无暝收回了要推开阁门的手,脚下一浮便要往墨阁飞去。
脚才离地两尺余,忽然怎么也飞不动了。唐无暝缓缓往下看去,一只苍白冰凉的手紧紧握着他的脚踝,他不动,那手就渐次把他拽了下去,从脚攥到腿,最后两手一紧直握住了他的腰。
唐无暝静静看着面前这张熟悉无比的脸,开口道:“我不想见你,你怎么还要出现在梦里?”
对方惨淡的笑了笑,“定是你想我了才会梦到我,对不对?”
那人一双眸子映着灿金的光彩,倒让唐无暝一时说不出什么残酷的话来,他顺着秦兮朝的脸看下去,伸手扯了下那人的衣襟,伸头看了看里头光裸的胸膛,“伤好了?”
秦兮朝点头:“好了,没有留疤。”
你怎知我在想有没有疤,哦,这是我做的梦,他自然能知道。
唐无暝也点头,“那就好,放开我我要走了。”
“你去哪里?”
“我去……”顿了下,其实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不过是做梦,竟连个想去的地方想见的人都没有,唐无暝远远望着阁后的湖水,“我去哪里不用你管。”
“别走。”秦兮朝抱住他,“我想你了,别走。”
“……”
唐无暝忽然说不出话来,连看向秦兮朝的目光都多了些凝滞。秦兮朝的眼神依旧那么深,深到他以为自己早晚会被这样的眼神陷进去再也出不来,他看到那如水的眼眸里蓦然跳动了两下,腰上停滞的手便开始缓缓的动了起来。
从腰抚到背,要在脊骨上停留片刻,后腰上横贯着摸过去他就会禁不住的发颤,喉结被叼住轻咬他就会轻声的呜咽,肩颈间的皮肉很嫩,不消多大力的揉搓就会柔软发红——这些秦兮朝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唐无暝不知道自己为何一步也挪不开,反而顺势被他揽抱着衮在了地上。
秋势迅猛,衣衫大开的时候猛地沁的他发瑟,然而秦兮朝温暖的身躯覆上来却又热的发烫,仿佛再也不会冷。
秦兮朝拨弄着他的头发,在眉间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他叼着细小的皮肉嗫出殷红的印记,从颈上一直往下,身上四处游走的手也并不停息。他的技术似乎比以前更好了,只是好的可怕,仅仅是这几下的撩拨就以让底下的小无暝翘的老高。
唐无暝细细的喘,他几乎要怀疑,自己很可能都还没进入正事就要交代给他了。
这可不行。
唐无暝一把抓住了那只要潜行下去的手,将他退离了少许。
“秦兮朝,你别……别这样……”
对方躲开他的牵制,俯下来在他耳边轻叼慢啄。
“等……阿、阿朝……”
“放轻松,我会让你舒服的,阿暝。”
唐无暝顿时瞪大了双眼,头颈侧开避去他的索吻,胸腔起伏了几回压着嗓子问道:“你叫我什么?!”
☆、第64章 梦醒
秦兮朝从来不那么叫他。
他只叫他“无暝”,每一声都温软绵长,带着琼州地方特有的柔和语调,每叫一次都让唐无暝的心头软上半分。
身上四处游走的温软触感真实无比,饶有技巧的手法挑逗着唐无暝脆弱的感官,他以为自己是在梦中,梦里的秦兮朝无比秽乱地在他身上点火作祟。而千万种想要推拒他的理由都被那人水雾蒸腾的双眼彻底击溃。
若是梦,一晌交欢何伤大雅?
他也是个人,也有*,不过是相互纾解一下罢了,更何况这就是个深埋心底的春梦。
“阿暝,小暝,舒服吗?”
“舒服吗?”
……
秦兮朝的手可以随意将他撩拨的无法自拔,只因他是秦兮朝而已,除此之外,再富有技巧的手法他都不愿意接受。
此刻的梦中,秦兮朝分叉两腿凌驾于唐无暝的身体两侧,湿热的鼻息从他裸`露的颈侧缓缓袭下,沿着腹线一路喷洒直到了脐下三寸,他似嫌这紧束的裤带很是恼人,竟径直以软舌细齿勾挑去,动作熟练地似操演过千百遍。
他咬住了其中一根系绳,只消倾头微微一拉,他想要的那根东西便会跳露出来。
秦兮朝的眼里明晃晃地漫过一层欣喜。
如此,他正要动作,原本软软垂于唐无暝身体两侧的手忽然卯足了劲扫打过来,一手护了裤带一手掌并如刀。
——并非梦里,而是梦外。
唐无暝促然从床上弹跳起来,木做的床架咯吱咯吱的响了一番,他已在昏黑的床幔里与不知什么人过了四五招。床上空间狭小,他虽揍了那人几拳,自己却也免不了也挨了几下。
“你什么人?!”唐无暝喘着粗气喝他。
余光瞥了眼外头,没想他这一觉睡的如此沉,竟然已是天黑。
窝在床那头的人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擦去了嘴角边被揍出来的两抹血迹,唐无暝只看到对方半只若隐若现的下巴。两人僵持了片刻,唐无暝的手已缓缓摸向床头,他睡前曾把那柄剑藏在枕下。
黑暗中,那人似乎看清了他的动作,忽然冷笑了起来:“右使大人,你怎和门主一样,都要在枕头底下藏武器?”
这声音……唐六?
唐无暝刚摸到了剑柄,此刻听他这么一说,竟一时不知该不该抽出来了。
床脚处的人影慢慢的靠了过来,是以四肢跪伏在床上的姿势向他挪进,唐无暝手下紧张的握紧了剑柄,准备那人一有动作他就即刻抽剑刺去。夜半时分不好好在自己屋里睡觉跑他床上作祟的人,他不认为会有什么好的动机。
唐六靠来的姿势缓慢,却又……暧昧,以至于唐无暝第一眼看到的并非他的脸,而是他四敞着的中衣和两条光秃秃一-丝-不-挂的大腿。
唐无暝有些尴尬的避开了视线,手却将长剑拔出了一寸,威胁他道:“你,你先把衣裳穿好再说话行不行?!”
唐六似并不怕他的威胁,手脚缠了上来要去贴他的颈子,“右使,你别紧张,我……是来服侍你的。”说着一只手挽着花儿摸了他一把,瘆得唐无暝一个激灵往后撤了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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