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极不耐烦的一喝,黑衣人浑身一抖,伏地颤声,“只是,目前和、和扶风山庄的庄主在一起。”
被称作门主的人没有再说话,而底下的黑衣却已在这番沉默中抖成了筛子。
门主森目望着殿中跪着的人,忽然抬手一招,“丢去药笼。”
从四面现身几个魁梧大汉,步步向那黑衣人逼去,未等他有所反抗,便已一人捂嘴两人抬身地将他架起,分毫不敢多留一刻,快步从一侧的偏门隐去,只留下几声欲出不出的呼救声。
扶手上五指相贴的几处在内力之下纷纷现出了坑凹,碎石声响咔咔不绝。
殿中空荡着飘过一句低沉,饱含愠怒——
“又是扶风山庄!”
☆、第43章 心累
三人顾着东扯西讲,等再想起举筷进食时,桌上菜早已置凉,唐无暝望着满桌凉透的菜,肚里咕咕作响,还是忍不住地捏起了筷子。
碗中米也凉了,本就煮得发硬的白米现下更是硬得像块石头。
秦兮朝就手过来,触到一片凉意的碗沿,直接五指一拢把碗劫了走,按下他的筷尖道,“你不要吃这些凉的,对身子不好。”
说罢将那凉米重置在六月雪的面前,转身出去再叫小二热一份上来。
六月雪低头看看眼前的冷对待,再看看桌对面捧着一杯热茶笑的像个傻子的唐无暝,顿时气打心中来,猛一拍桌子,“你们这是虐待俘虏!”
秦兮朝瞥白他一眼,“六月兄,若不是看在你与牧云关系匪浅的份儿上,便不是在这上房里伺候你了,而是我扶风山庄的墨牢。”
“……”六月雪气馁地点了点桌子,“那看在云儿的面上,也得给顿热饭吃啊。”
秦兮朝佯意笑道,“那也看在你们家‘云儿’的面上,把盟主府的前因后果都一一道来?”
六月雪将秀发一甩披至肩后,大义凛然,“那不行,我得先见云儿。”
“哦,那你便吃那冷饭吧。”秦兮朝亦无所谓道。
“……”美女摆在眼前你秦兮朝不动心也就算了,还给我吃这冷饭?!六月雪极其不满地戳着硬邦邦的米饭,只把这碗里的硬米当做是对面秀恩爱的一对无良夫夫,恨不能连着碗底都戳几个洞出来。
未多时,小二重新端着热好的饭菜进来,一眼就看到扎在一处的两个男人,和被晾空在一旁的美人。
他将屋中三人轮番打量了好几遍,想这三人关系果然复杂难测,放着大好的美人不享用,非要搞那断袖之事,还搞得这么大张旗鼓。
真是世风日下。
看着美人表情嗔怨地扒着冷饭,小二心生同情,将食盘上多准备的一碗饭递了过去,不料还没揩到那双玉手的油,就被那当家做主的男人一声“出去”给惊了一跳。
六月雪眼睁睁看着上好一碗热腾腾的饭又被端走,差点连筷子都一起掰折。
唐无暝手里塞进碗来,接着又是荤素挑好的菜,却不多,极小一碗。秦兮朝俯下身子嘱咐他道,“你身子还没好,不要吃得太多,要细细的嚼,知道么?”
“唔?”唐无暝嘴里噎着菜,含糊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从昨天傍晚起,为了蹲守任务目标,他就一粒米未进了,再折腾了这一夜,早就饿得要疯,嘴里吃相更是算不上文雅。
“你慢点,多得是。”秦兮朝给他斟茶,还是颇为含蓄的说道,“吃的太快过会就要难受了。”
唐无暝看着碗里的吃食,蒙蒙不太懂。
对面六月雪狞声一笑,挑着筷尖上的米粒一本正经的跟唐无暝解释,“他的意思是说,你们才行过那事,你那处还没愈合好,吃的太多那处会很、难、受!”
……
唐无暝听得一愣,片刻就反应过来,耳根上红了一片。这事和秦兮朝私下里探讨探讨也就算了,从一个外人的嘴里这么光明正大的讲出来,再厚的面子都要削薄了。
再一想,便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碗,说什么都不肯再吃,腰一挺说饱了。
这一挺,身下与粗糙的凳面一摩擦,丝丝得又泛起了疼。
唐无暝扶着桌面慢吞吞站起,回避了两人的视线,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挺着腰板往床铺里走。
六月雪勾着眉打量了会,待他转到了屏风后头看不着了,才伸着一根食指朝秦兮朝左右摇了摇。秦兮朝白了他一眼,手中刚倒好的茶杯哐地砸在他面前,动了两个口型。
一个是“少管闲事”,一个是“别耍花样”。
六月雪笑着瞥眉,技术不行还不叫人说了。
看榻上那人一声不吭似是没事,却自从栽了上去就一动都不敢动。六月雪摇摇头,一把拽住了要跟过去的秦兮朝。
秦兮朝回头间,手里被塞进来一个琉璃盒,盒中晶莹剔透,沉着乳白色的膏状物体。
六月雪昂首道,“这可是我独家秘药,专治……咳咳……那什么不适。”
秦兮朝看着手里的物件,脸上七分不信,三分怀疑。
瞧他不信,六月雪好强心起,当着秦兮朝的面打开琉璃盒,尾指勾起一抹药膏径直伸到了嘴里去,乳白色的药膏遇温即融,秦兮朝看着他咽下所有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
想到他说这药本身是治那什么的,也跟着脑子一抽,问道,“味道如何?”
六月雪扣上小盒重放回桌面,得意笑说:“滋味甚好,其实是有些甜的,我加了不少甘草呢,用来爽适,食来无碍。”视线不知不觉地渺远了,似是在回忆什么,手指在唇边上一抹说,“我每次给云儿用这药,那滋味可是更好,啧啧……”
“啪”一声,秦兮朝一掌抓起桌上药盒,打断他猥琐下流的回忆,“你今天这些话,要是叫牧云知晓了,定要废了你这胳膊腿。”
远在扶风山庄的小院里碾药搓丸的温大夫,忽然打了个寒颤,边纳闷着这过堂风怎得这么冷,边披上了披风继续工作。
六月雪收了笑,呿了一口,“不识好人,不识好物!”
唐无暝刚侧身躺上床榻,身后就拥上一个柔软的怀抱,他知晓那是秦兮朝也便没有躲开,任他双臂拢着将自己环在身前。
他一开始并不习惯被人这么贴背抱着,只觉得如此一来全身动弹不得,极没有安全感。如今被抱惯了,倒觉得这个姿势是最令他安心的一种。
唐无暝枕着他的手臂,开始发困。
“无暝,先别睡。”秦兮朝半支起身子,摸摸他已经阖起来挣不开的眼,“过会热水就上来,你先洗一洗。”
榻上人翻了个身,脸颊就整好埋在秦兮朝的胸前,咕哝了两句,“不洗了,累了。”
秦兮朝捞起他的手掌落了一吻,轻声说,“之前湖边只是草草处理了一下,不洗干净了会坐病的。”
唐无暝拐着弯“啊”了一声,懒得直往秦兮朝的怀里钻,闷闷说道,“没事吧,南馆他们的人也没见洗啊。”
“……”秦兮朝一怔,手在他颈侧嫩肉上掐了一把,“说什么混账话,你能跟南馆的比吗!”
听他话里有些不喜,唐无暝略微抬起头来,低了眉眼小声问他,“生气啦?”
“……”
“我就那么一说,”唐无暝拿脸颊悄悄去蹭他,眼皮实在是困长了,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声音也开始发软,只想着讨好了他让自己好好睡一觉,“好好,洗就洗,”又喃喃,“不都是你的么,有什么好洗的……”
唐无暝说的无意,可是听者未必无心。只这最后一句就听的秦兮朝心里发躁,燥得巴不得不仅不给他洗了,还要再多在他身上烙几次印记,让这个人从此再难逃出他的手心去。
食髓就会知味,秦兮朝怀里软绵绵的一团,禁不住左捏捏右按按,听他轻声笑喘着,真是挠心又挠肺的,差点把持不住。
秦兮朝闹够了,还记得屋里有个外人,悄声从床上抽了手脚下来,便听外头桌上有人一边喝水一边干咳,直要把肺都给咳出来。
“肺痨?”秦兮朝抱臂冷笑道。
六月雪装作看着窗外,“咳,我还怕某只大猫直接开了春呢。”
“……”秦兮朝皱眉,下巴向外一挑,“自己出去开间房——别想着乱跑,除非你不打算再见温牧云。”
“……伪君子。”六月雪斥他道。
秦兮朝依旧横眉抱臂,等着他走。
六月雪甩甩衣袖,很是没有自尊地被赶出了房间,身后房门一闭,他暗暗握拳安慰自己——这都是为了我心爱的云儿,随即挽上一个妩媚的笑容,身娇体弱地倚着旁边的柱子,向满堂横送一抛秋波:“不知有没有好心的官人,赏我今夜一个住处?”
堂下静了片刻,便听有筷勺惊的落地的动静,不消立刻就有胆大色狂的爽快付了一夜渡资,开了上房。
秦兮朝在门缝里见了,只摇头垂怜庄中的温大夫,这是怎么才能找了一个如此没有下限的相好。
*
时至小二遣人将那烧了热水的木桶搬进房来,唐无暝早就睡得一塌糊涂天昏地暗了,秦兮朝率叫不应,着实没了办法,便只好自己亲自动手,扒了他的衣裳,抱着人慢慢沉进桶里去。
热水裹身,唐无暝舒服地哼了一声,却也没有醒。
秦兮朝在他脑袋下垫了厚厚一块软巾,让他枕着桶壁继续迷瞪。才看着这一桶清水里,他身上还残留着些没有消退的痕迹,一时也迷了晕了,手轻轻抚了上去,摸到指下结实的皮肤,才心生一种满足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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