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又田看到何老爷的时候差点没笑出来,这人和他之前在心里描绘出的暴发户形象的清远县首富简直一模一样,肥肥的脑袋,胖胖的身躯,镶了金边的腰带都箍不住凸起的肚子。
何老爷见他一个半大少年拿着一只竹笛,心里暗骂自家仆人真是什么货色都敢带回来,幸好他不知道那两个人原本打算带个放牛娃回来,他吹胡子瞪眼坐在太师椅上摆谱:“你能吹出什么好听的曲子?”
田又田也不多嘴,直接拿起竹笛吹奏起来。他神色认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首简单的曲子演奏的格外悦耳。
那位何老爷听到曲子逐渐坐直了腰,换上一脸认真的神色,最后直接站起来鼓掌:“妙哉妙哉,果然是一首不可多得的好曲子。”
“小子献丑了,何老爷可还满意?”田又田不卑不亢地对上何老爷的目光,镇定自若。
何老爷此时倒是有些欣赏这个年轻人,小小年纪不骄不躁,见了他还能沉的住气,是个不可多得的后生。
“不错,不知这曲子可有名字?”何老爷感兴趣的问。
田又田小小的撒了个谎:“这首曲子其实是我偶然间得来的,小子家住在虻山脚下,某天夜里睡得迷迷糊糊时耳边仿佛响起这首曲子,小子睡醒后觉得这曲子十分好听,就自己试着吹了出来,其实小子不甚通音律,也不知这曲子的意境,至今尚未取名。”
何老爷本以为遇到个音乐天才,结果竟然不是这小子作的曲,心里有些遗憾,又欣慰于他的诚实,就问了他的名字,让管家给他赏银一百两。
田又田不懂乐谱,何老爷就让他亲自把曲子教给自己府中的乐师,那些乐师毕竟是专业的,虽然没有曲谱,但听田又田吹上两三遍也就学会了。
第五章
日落西山的时候,田又田带着赚钱的喜悦坐在租来的牛车上回家。车上放着他今天采购的生活用品,以及离开何老爷家后买的大米,面粉和猪肉,还有一些调味品,这下他终于可以改善伙食了。
今天他不在家,王阳一个人把修房子需要的树枝都准备好了,田又田回到家看见屋子旁边的空地上堆放的满满的,心里说出不的感动。他早就习惯了三十年无父无母的孤儿生活,现在来到这里,虽然生活贫穷落后,但有关心他的母亲和弟弟,还有这么一个无偿帮助他的好哥们,心里瞬间治愈了。
晚上田又田蒸了米饭,做了红烧肉和醋溜白菜,一个人□□的吃了顿饭。白菜是郭氏送的,虽然田又田跟田小来说过不要再送东西过来,可今天他回到家还是看见桌子上放着微硬的馒头和两棵白菜。他并非不识好歹,只是郭氏在田家本就地位低下,田家的厨房用度也是蔡神婆管着,蔡神婆那么精明的人恐怕很快就能发现厨房的问题,到时候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在王阳的帮助下田又田的房子很快修好了,田又田满意的看着成果,执意请王阳到县城的酒楼里吃一顿饭,却被王阳严词拒绝。
田又田再三强调自己还是能请得起一顿饭的,并且以后一个人在村子里,遇到事情还需要他的帮忙,如果他拒绝的话以后自己有事也不敢找他了。
王阳本想找一个便宜的路边小摊吃碗面条,却被田又田拽进客来酒楼。客来酒楼是清远县城最大的酒楼,饭菜价格也高。王阳不得不对昔日的小伙伴产生疑惑,在他眼里田又田从小老实本分受人欺负,长大后也是个在土地里刨食的庄稼人,以前进城从来都是唯唯诺诺跟在别人身后,什么时候那个胆小鬼居然敢大大方方走进城里最好的酒楼,还一副大爷的模样对着小二点菜。
当然田又田本身的态度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和以前相比变化太大,让王阳感觉对方好像脱胎换骨似地,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变了。
田又田看王阳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心里一紧,问道:“怎么这么看着我?”他有点担心自己改变太大,让人起疑,他现在一个人住,接触最多的就是王阳,经过几天相处他发现这人神经粗大,不拘小节,也就不加掩饰自己了。
“麦芽糖,我发现你好像变了。”王阳没有藏藏掖掖,直接说了出来。
“变了?变猫还是变狗了?”田又田漫不经心的开玩笑。
“呶,你以前就不会说这种话,你现在,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王阳仔细回想,这家伙好像是被赶出家门后就有些不太一样,难道真的打击过头了,还是别刺激他了,“没事,你现在这样挺好。”
田又田不知道王阳已经自动脑补了他的悲惨心路历程,不敢再戳他伤疤,转眼看到外面街道上热闹异常。
他招来小二:“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热闹?”
小二积极地给他介绍,洪亮的声音让一层楼的客人都能听到:“客官还不知道?这是钦差大人出巡,经过我们清远县。知县老爷半个月前就派人准备迎接了,听说这位钦差大人在朝中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县老爷生怕怠慢了呢。”
有眼尖的看到浩浩荡荡的车队里不止一辆马车,自言自语道:“钦差大人出门还带家属的啊。”
小二翻了个白眼:“还有一位也是个大官,祖籍就在我们清远县,这次是告老还乡回来的。”
田又田想起上次进城听到布店伙计和何老爷家仆的话,看来大家早等着巴结这位钦差大人呢,把那位告老还乡的风头全盖过了。
王阳突然没头没脑说了句:“我们虻山村也出过一个当官的。”
“什么?”田又田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我也是听村里的老人说的,那人是个神童,十五岁考上秀才,二十岁考中举人,再后来离开清远县去京城赶考做了官,几十年没有回来。”王阳耸耸肩。
田又田对这些事情没什么看法,但他很佩服这种人。按理说他们死读书的人从小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生活环境很单纯,但金榜题名后又能迅速适应身份的改变,与其他官员生活在尔虞我诈中,他们的世界令人难懂。
现在田又田日子过得惬意,他在自己开辟的菜地里种上黄瓜,西红柿,豆角,韭菜等,他家离水源近,浇水方便。上午进山采野果,蘑菇,木耳,运气好的话还能撞到野兔,下午心情好的话到河边捉两条鱼或虾打打牙祭。
当他的前未婚妻来找他的时候他正在洗衣服,古代没有洗衣机,衣服料子又粗又重,手搓也不方便,他只能狼狈的拿着根棍子对着衣服一通烂打,水花四溅得他半身衣服湿透了。他的前未婚妻仍面不改色,试图接过他手里的衣服帮忙。
田又田傻了,这姑娘怎么自来熟,护着衣服后退三步:“你……谁?”他记忆里没见过这姑娘,此时自然不认得她。
王芸芸微微低头,眼睛缩了缩,复又抬起头,鼓起勇气:“我是王芸芸,我今天来是想跟你一起过日子的。”
“砰”的一声,田又田手里的木盆加衣服掉在地上。“你,你说啥?”田又田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知道您肯定记恨我,可是当初退婚不是我的意思,他们没问过我就自作主张。现在,我就想问一句,你还愿意娶我不?”王芸芸咬着嘴唇不甘地看着他,眼神却是说不出来的倔强。
他这是被求婚了?
田又田无言以对,傻愣愣杵着。
那姑娘见他不说话,主动走过去捡起他的衣服:“既然你默认了以后咱俩就好好过,你的事我都知道,我不会在乎的。”
田又田顿时清醒过来,抢过衣服,端着盆子与王芸芸隔开距离,终于想起这姑娘曾经和原来的田又田订过婚。“姑娘,我们已经没有婚约了,还是保持距离的好,你快回家吧,别让你家里人担心,被人看到的话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那边王芸芸几乎要哭出来:“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田又田咬牙切齿,你莫名其妙跑到我家里要嫁给我,问过我的意见吗,难道老子这么不值钱,你们家想退婚就退婚,你想嫁就嫁。
“我说过了,你家已经退婚,我跟你没有关系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现在来找我真的不合适。”田又田苦口婆心地劝她,希望这个女人赶快离开,如果真的被人看到传出风言风语他就百口莫辩了。
王芸芸哭着跑走了。她自以为放下身段来主动接近田又田已经是莫大的难堪,被田又田拒绝又丢了脸面,实在有伤她的自尊,如果,如果被别人知道她的名声全完了,可是她必须这么做。
第二天村子里传来消息,不是王芸芸的,而是郭氏给自己赶出家门的儿子送饭的事情被婆婆发现,蔡神婆当场发了飙,把郭氏关到祠堂里跪祖宗去了。
王阳传给他消息的时候一脸气愤:“那老太婆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婶子给他们家当牛做马半辈子,到头来什么也没得到,还被欺负成这样。”
田又田更加无奈,这种情况他再上田家的门无疑是火上浇油,蔡神婆定然会借此好好羞辱他一顿,他奇怪的是蔡神婆竟然没找上门来。转而想到当初在田家老宅挖出的一罐银子,也就释然了,她还是忌讳自己,怕自己说出银子的事,因为不能直接对付自己,把气都撒到郭氏身上,郭氏也是代自己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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