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心勾起嘴角,随口说出几个异想天开的点子,被严云启骂胡说八道。
正在吃饭的档口,包慈突然走了进来,手里拿了一个玉瓶和一个信封。
他站在门口,恭谨道,“启禀王爷,今天早上小的在宫外,碰到了一个名叫翁敬谦的男子,他让小的带给王爷一个玉瓶和一封信,说王爷一听他的名字,就知道怎么回事。”
宁无心起身接过瓶子,好奇道,“翁敬谦?和昭国那个有名的断狱神手同名呢。”
严云启一脸震惊,已经如木雕泥塑。
玉瓶十分温润有光,似乎是个古董。
宁无心握在手里,爱不释手。
他把玉瓶打开,是一瓶绿色的液体。
他闻着里面的味道,脸色十分古怪,“这个味道,像是草药的味道,我却闻不出来是什么。”
宁无心把信打开,念了起来,越念越觉得诡异,“王爷在上,世间之事,奇怪万千。王爷的身份,我心知肚明。我的身份,不提也罢。雷劈之事,实属天意。你我如今同在一条船上,要同心协力。我现在已经被大魔头折磨的欲哭无泪。请王爷饮下瓶中液体,早日破得宫中的案件。日后昭国,睿国和天国还需要王爷的帮助。翁敬谦上。”
宁无心纳闷道,“什么意思啊?”
说完,他又将瓶中液体闻了一下,“应该不是毒药。”
严云启已经恢复了冷静,问包慈,“那个翁敬谦长得什么样子?”
包慈道,“是个书生,个子和王爷差不多,长相儒雅,十分俊美,就是神情之间颇有憔悴之感。眉心偏左处有一颗黑痣。他身边还有一个武士一样的男人,面色不善。”
严云启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下去吧。”
包慈连忙走了。
严云启对宁无心道,“把玉瓶给我。”
宁无心连忙把玉瓶递过去。
严云启将它打开,立刻就要喝下去。
宁无心呆愣片刻,连忙阻止,握住玉瓶,“你真的要喝?!这么来路不明的东西!”
严云启冷静道,“念之,这其中的原因,我日后必然向你解释。这瓶东西,对我应该只有益,没有害。”
宁无心皱着眉头,将玉瓶夺下来,不顾严云启的反对,立刻喝下一口。
接着,他咂咂嘴,“味道不错。应该没有毒。等半个时辰吧。要是没事,我就给你喝。”
严云启一呆之下,暴怒起来,“胡闹!”
这个不是毒药便好,要是毒药,你也试吗?
他把宁无心抓在怀里,宁无心笑道,“王爷,你可知道,我幼时对昭国那个翁敬谦仰慕的很呢。”
严云启一阵发呆,脸皮立刻红了起来,“你……仰慕翁敬谦?他……不过是一个书呆子,有什么好的?”
宁无心吃吃笑道,“你在吃醋吗?那个翁敬谦,十三岁就破得学堂里的一件杀人案,我读那个案子的资料时,觉得此人简直就是神奇。后来,我对于尸体开始有了一点兴趣,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严云启越发呆愣起来。
宁无心看着他,以为他受到刺激了,连忙道,“不过,我见了王爷,才知道……呃……天外有天。王爷……才真是断案如神。那个翁敬谦算什么。而且王爷想必比那个翁敬谦长得好看许多。”
这话有点违心,不过安抚此人要紧。
严云启脸色继续红着,嘴角却弯了起来,把宁无心的脸掰着,把自己的嘴唇印上。
宁无心心中一荡,温柔的扶着他的脸。
两人的呼吸交错,越发欲罢不能。
宁无心只觉得严云启今天似乎特别热情,舌头紧紧勾着自己的,总也不肯放开。
一吻结束,宁无心伏在严云启肩膀上,微微喘气。
今天的吻……实在叫人沉醉。
严云启微微笑着,将宁无心手中的玉瓶夺过,趁他不注意,将瓶中的液体一口喝完。
宁无心气的大叫,“混蛋!”
又担心道,“什么感觉?”
严云启不说话,脸上冒出冷汗,只觉得体内犹如冰火相交。
接着,他捂住自己的眼睛,脸色苍白。
宁无心已经惊慌之极,“你怎么了?眼睛怎么了?!”
他掰开严云启的手,只见两道血痕从严云启的眼睛里流了下来。
宁无心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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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云泽一收到消息,就赶来了司华宫。
离太后给的期限只剩两天,自己唯一可以仰仗的人却病倒了。
他推开门,只见宁无心坐在床边,眼睛红肿,正在给严云启擦脸。
严云启的眼睛里一直渗出血迹,这种情况他以前见也没见过。
严云启轻声安慰道,“反正本来就已经瞎了,也不会再差劲到哪里去。”
宁无心硬硬挤出一个笑容,“可能等一下就没事了。”
严云泽道,“情况如何?”
两人一听到严云泽的声音,连忙起身。
宁无心立刻跪下,严云启作势要下床,被严云泽阻止。
宁无心镇定一下,声音平静,“启禀皇上,王爷的眼睛渗出血迹,十分疼痛,其他并无大碍。”
严云泽点头,斟酌一下,还是开口,“案子……进行的如何?”
病人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他一直关心案子有点无情,但是这实在是他心头一件大事。
严云启道,“皇上不必担忧。琴妃和柳昭仪一案已经有了眉目,只是明妃一案,臣还在思考。臣本来眼睛就瞎,就算现在这个样子,也对于破案无碍。”
严云泽点点头,道,“是怎么回事?有人下毒?”
宁无心刚要回答,却被严云启拉了一下,连忙闭嘴。
严云启道,“臣中午吃错了东西,刺激了眼睛,应该一会儿就好。皇上不必挂心。”
严云泽虽然有些怀疑,但是只要此人身体没有大碍,不妨碍破案,也就不必深究。
他道,“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派人告诉我。”
严云启连忙答应了,宁无心将严云泽送出去。
严云启忍着眼睛的疼痛,对宁无心道,“叫刘毅昭去调查一下那个人这段时间以来的行踪。”
宁无心连忙答应,下去吩咐了。
严云启躺在床上,心中叹息。
他以为那玉瓶里面的东西对他只有益处,没有害处,为什么竟然这样?
但是,事已至此,他还是要赶紧思考明妃一案,想想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从案件一开始,他便一直对此案有一个假设。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唯一的问题就是,为什么四更时候几个人去找明妃的时候,明妃会不见了呢?
她到底怎么飞出去了?
这时,宁无心回到房间,见严云启皱眉头,知道他在思考,便坐在一旁,并不做声。
严云启缓缓道,“念之,你说,明妃死前十天的失踪,是怎么回事?”
宁无心皱一下眉头,“应该就是吓吓她吧,然后让人知道潇妃来报仇,让怀孕的柳昭仪在这个时候不敢出声?”
严云启道,“此乃其一。我觉得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王爷觉得是什么原因呢?”
严云启话锋一转,“念之,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家里养过一只狗。”
宁无心勾起嘴角,“哦?你是说皇宫?”
严云启脸色微微一红,“呃……就算是吧。那只狗喜欢到处大小便。为了训练它在固定的地方大便,我的……一个太监在它随地大便的时候,就一直鞭打它。但是,当它在指定的地方大便的时候,就给他好东西吃,奖励它。”
“好狠啊!其实不用鞭打也可以训练的啊。”
“呃……没错。我的意思是说,我可能知道明妃一案是怎么回事了。”
☆、【案件三】恢复光明
严云启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念之,你叫人把天启一年到天启六年后宫嫔妃的资料都拿来。我要仔细研究一下。”
宁无心道,“现在晚了,明天一早我叫人去拿。”
严云启躺下来,“好。”想了一下又坐起来,“必须要找到证据……”
宁无心看着他这个样子实在难受,帮他抹抹眼角的血,“王爷,你眼睛还痛。休息一晚,明早再继续吧。”
严云启躺下来,“好。”一下子又坐起来,“念之,你陪我睡。”
他其实实在是疼痛难忍,根本安静不下来。
宁无心轻声叹一口气,将弄碎的芦荟涂在他眼睛周围,又给他吃了宁神止痛的药,接着脱了衣服,躺在他身边,“睡吧,我就在你身边。”
严云启抱着他,“念之,你对我真好。”
他摸索着身边人的脸,过了半天,以几不可闻的声音道,“不要离开我。”
宁无心靠在他身边,两人双手交叠,慢慢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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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是一个人十分平稳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