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行,得赶紧回府,请巫医来给看看。
德善又朝着福伯催促了两声,车轱辘翻滚得越发快了。
***
回到太女府,又是请巫医,又是伺候林娇换洗衣裳,又是熬药喂药,折腾下来竟然过了大半夜。
林娇醒过来时看见的便是一张流着口水的脸。
这个女人是谁?她为什么都会在这里,昨晚她不是在街道上走着吗?
高烧还没有完全退下,整个脑袋昏昏沉沉的,就连嗓子更是干得快要冒烟,视线扫过前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去倒水和。
“你醒了?”德善被这一番动作惊动也醒了,伸手到对方的额头上碰了碰,蹙眉道:“都一晚上了,这烧怎么还没有退下?要不我再去…”
林娇不知道眼前这女子还要说多久,喉咙疼得很,只好生硬的打断了对方,用手指着自己,艰难的出声:“水,水…”
德善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想要喝水,立即蹦蹦跳跳的去了桌子倒了一杯热茶过来。
“给你。”
德善从小就是被人宠着惯着长大的,向来是被伺候的主,哪里会伺候人?那茶杯还没有落到林娇的手上,她便松了手,茶杯跌落在地板上,茶水四溅,暗红的木质地板上摊了一地瓷片渣子。
这种状况的出现实在是意料之外啊,两人就那样傻愣愣的望着对方。
林娇是出于客气实际上在心中将眼前这个女子吐槽了一阵,连个茶都端不好还能做什么?
德善则是不好意思,大约也看出了对方眼里的质疑,眼神四处飘就是不愿直视对方。
外边守在门口的福伯,听见里面的动静慌忙跑了进来,见这阵势微微思索便想通了,小心翼翼的捡走了残渣,便退了回去。
过后又重新进了屋子,打量了德善的神色,倒了一杯水,平平稳稳的送到了林娇的手里。
福伯走前推了德善一把,将她拉到林娇面前,使了几个眼色,才不放心的离开。
一杯热茶下肚后,林娇感觉嗓子舒服多了,就连头脑也比先前清醒了些。
她认真打量了一下房间内的布局,因着之前在昭和的府上呆了一阵子,对于南羌贵族的布置也有了一些了解,就目前的状况来看着这间屋子的主人身份应该不低。
德善走上前打了个招呼,见林娇没有反应,瘪了瘪嘴,不甘的爬上床。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救了你,你怎么连一个谢谢都不会说啊?”
救了她?
林娇瞟了她一眼,指了指地上的那一团水渍,面上浮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德善突然闭了嘴,脸羞得通红,固执道:“虽然我把水打掉了,但也不能抹杀我救了你的事实啊。”
虽然药方是巫医开的,药汁也是侍女熬的,但他们都是她的人啊。
林娇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了,眯起眼睛细细观察面前人的五官,这一看才发现对方的面容竟有几分眼熟。
像谁呢?到底是是谁?
不仅是容貌相似,就连神态也有几分相似。
昭和当初说“若不是我将你从天牢带出来,你到现在还是一个阶下囚”时与面前人的神态一模一样,骄傲,强势。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是你的恩人哎,你就这幅态度吗?”德善见林娇一直盯着她,却不肯说一句话,心中燃起几团怒火,一下子站起来,掐着腰怒道:“从来都没有人像你这样无视本太女的态度,很好,你成功的吸引了我的注意。”
她特意点明了自己的身份,将“太女”二字咬得十分重。
她很明白自己南羌受追捧的程度,每日都有不少打扮得俏丽的少女守在太女府门前,等着她出门时看上一眼。为了避免这些花花草草,她每次都是从后门或者天黑后才出府的。
太女?昭和的妹妹,难怪呢,她先前还觉得对方和某人相似,只是不敢太相信。
毕竟昭和一直将太女当做头号敌人,她一直也以为太女一定是一个特别凶狠的女人,哪知道会是这样一个骄纵,甚至是有点傻气的女人呢?
还好,得来全不费功夫,她原以为要进入太女府会很难呢。
眼看对方又要发火了,昭和立即装出一副惊讶不已的模样,“你就是太女?二公主,德善?”
林娇吃惊的模样让德善十分受用,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就是我。”不过片刻,她便变了神色,“你认识我?”
德善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起来,摸着下巴往后退,脑子里的想法却是跟白云一般飞得无边无际了。
这个女人认识我?那她昨天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在我马车经过的路上装晕倒,好让我将她带回府里的?
这个女人太有心计了,怎么这么可怕?不行,我要远离她。德善又往后退了几步。
可我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啊,昨天下了那么大的雨,又是晚上,她也是实打实的发烧了啊。
唉,为了见我一面,这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吧。好深情啊。
要不我就留下她吧。毕竟她长得比府上的那些女人好看点。
拿定注意后,德善又往前面走了几步,正打算告诉林娇自己的决定,就听到一句惊得她险些掉了下巴的话。
“你就是那个不思进取、白日撸猫遛狗、夜里光临青楼的草包太女?”林娇将外界对德善的描述一字不落的背了出来。
她先前是不信的,尤其是昭和那样慎重的模样,一直让她以为德善是个很可怕的女人,外面的那些都只是传言,但这一切在看见真人后不得相信那些话的真实性。
德善听着那些描述气得跳脚,急得在房间内转圈,指着林娇的鼻子哭诉道:“污蔑!都是污蔑!她们那是嫉妒我!对,就是嫉妒!”
还污蔑,还嫉妒呢?这世上总有些人自信到自负,但念及着自己的目的,林娇忍下吐槽,故作疑惑道:“嫉妒,嫉妒你什么啊?”
她还是没能忍住,说出口的那话一听就是讽刺。
也不知德善是心大还是蠢,听到林娇的话扯出了两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两瓣大白牙凑到林娇面前。
“他们嫉妒我美啊,嫉妒我比他们更受欢迎啊。”德善说话时十分坦然,毫不忸怩。
林娇扶额,将脸扭到一边。她真的没办法面对一个如此自恋的女子还能保持镇定。
“嗯,我知道了,外边的都是流言,太女受委屈了。”
“嗯,没错。我就知道你会懂我,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德善十分高兴,将脸贴到林娇的肩膀上,亲昵的问道:“姑娘不是我们南羌人吧?怎么会在这里呢?”
似乎是触碰到了林娇的心伤,屋内的气压一下子低了起来,德善迟迟没有听到回音,只有低低的啜泣声。
德善将身旁人的肩膀扳过来,见到那张布满泪痕的鹅蛋脸,一下子慌了神,卷起袖子就往对方脸上招呼。
“姑娘,你怎么哭了啊?我帮你擦擦吧。”
可她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手里根本没个轻重,她所谓的擦眼泪实质就是在揉捏对方的脸蛋,越擦越疼。
哭声越来越大,她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好像帮了倒忙,立即止住手里的动作,轻声问道:“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还是被人欺负了?你跟我说,我帮你撑腰。”
“你怎么帮我撑腰啊?我惹的那个人位高权重,若是告诉了你,只怕会连累你。”林娇在被子底下使劲掐腿上的软肉,逼着自己流出更多的眼泪,加上那沙哑的嗓音,倒是叫她做出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姿态。
“到底是谁啊?你告诉我,我一定能为你做主的。”德善就差没拿手拍胸脯了。
“真的吗?”林娇止住哭泣,滴着泪珠的睫毛眨了下,水盈盈的大眼睛里满满都是欣喜。
德善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这样生动的面容了,“当然是真的了。”
林娇抿了抿嘴,低声道:“太女猜得没错,我的确是从大齐过来的,我父亲是礼部的一个侍郎。
父亲自从知晓昭和公主喜欢…有那等特殊的癖好后,就将我送给了昭和公主,从此后我便沦为公主的一个玩物。
太女,您不知道,那昭和公主简直就不是人啊,白日里当着众人的话总是对我动手动脚,对我做一些很猥琐的动作,到了没人的时候就打骂我。您看看这些都是她留下的痕迹。”
林娇将袖子捞起,露出几团淤青。
这还是她刚刚才掐出来的,只希望这太女能再傻一点,不要识破啊。
德善用指腹轻轻碰了下那些伤痕,目露不忍,怜惜:“你一定很疼吧?”
“疼,可是再怎么疼再怎么难过,都比不上我父亲抛弃我来得难过。”林娇放下衣袖,眼帘低垂,泪水无声的落下。
德善连忙抱住林娇,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安慰道:“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从来都是别人讨好她安慰她,她从未这样安抚过人,除了让对方不要哭便再说不出其他的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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