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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攻]妻君犯上 (流年忆月)


  御医赶来一看,原来季临川只是因过度劳累,方会晕倒的。安天仁听罢,吁了一口气,坐了下来,谁知这心还未坠回底,就被晏苍陵下一瞬的声音传来,惊得跳了出来。
  “什么!你说他被人下了毒?!”
  众人皆惊,这王妃刚来时,还面色红晕,眼神凶煞,怎地这一会儿的功夫便给中了毒。
  御医揩了一把冷汗,深吸着气,强迫自己镇定地道:“不错,老臣发现王妃似乎被人下了毒,至于是何毒,请恕老夫学艺不精,并未查出。”
  “竟有人胆敢当着朕的面下毒!”安天仁一拍桌子站起,怒指御医,“解毒,快解毒!”
  “皇上,切莫惊慌。”坐于下首的王恩益,抚着鬓角笑着站起,一双清澈的眼直刺向晏苍陵,款款地走向晏苍陵,“在场之人如此之多,为何偏生是王妃一人中毒,且王妃又好巧不巧地在入了宴席后中了毒,谁人知晓,这可是有人故意设计的呢?你说是么,晏王?”
  末尾的声音落时,王恩益便走到了季临川的身边,余光扫到季临川的脸,他顿了一瞬,眉心也蹙了起来,显然是对王妃的容貌同自己所想的大相径庭,略显诧异与不满。
  晏苍陵抱着季临川,面色惊慌地叫唤,也不理会王恩益对自己的猜疑。季临川中毒确有这事,乃是方才趁着御医赶来时,他将“误觉”,借由抚摸季临川脸的动作,喂进了季临川的唇中,是以御医会诊出季临川中毒,只是他委实未想到,王恩益会将事情的源头猜到自己身上。
  晏苍陵神色哀戚,寥寥地抬首看了王恩益一眼:“请恕本王眼拙,不知阁下是?”第一次上京来的晏王,是不会知晓王恩益身份的。
  王恩益抚着鬓角的手僵了一僵,本以为自己的威名能传遍全桓朝,却不想,连晏王都不知自己,如此一想,不由得对晏苍陵生出了怨怼,对他本便没有多少的好感尽皆荡然无存。
  他扯了扯嘴角,对着李公公道:“李公公,你来告诉晏王,我是何人。”
  李公公如今乃是殿中监,乃职掌皇上生活的属官,又岂能听命于一个以色媚主的小人,故而圆滑地将话一转,笑吟吟地道:“哎哟,王大人的名讳,小的可不敢乱说哟。”
  王恩益脸色瞬间变了几变,青白交错好不难看,他竟被一个阉人当场驳了面子!
  一簇火苗在王恩益同李公公之间升起,噼里啪啦地燃得正热,让晏苍陵这不愿牵扯俩人内斗之人都难以忽视。
  电光火石,转瞬而逝,王恩益微牵唇角,将目中狠意敛去,亲自同晏苍陵说出自己的身份同名姓。
  晏苍陵听罢后,不为所动,稍稍扯出笑容,道出了一句让王恩益咬牙切齿的话。
 
  ☆、第一 二零章 ·宫中

  “王大人,敢问您是御医么?”晏苍陵不给王恩益丝毫回话之机,便冷着脸将话一续,“若不是还请您让上一让,现今乃是救治人的时机,而非查探下毒之人之时,皇上,您说是么?”原先的话还阴沉冷冰,但将话头挑到安天仁时,声音却变得柔和许多,明眼人都知他针对何意,讨好何人。
  王恩益脸色大变,却因地位不及晏苍陵之故,不得发难,只能忍气吞声地退开了一步,只拿狠戾的目光盯着晏苍陵。
  但对王恩益有些看法的安天仁却阁外受用,高兴得眼都眯成了一条弯弯的弧线:“是极是极,御医,快给晏王妃解毒,解毒!”
  这御医哪儿知晓解这毒,立刻躬身请示皇上,招来更多的御医来瞧,但其余御医到来后,也寻不出解法,最后只能商议研制出了一解毒的药方,试着给季临川服用。
  “误觉”本便是一种蛊惑的药,只需有水入喉,便能解,因而这不知什么配方的解药一入了喉,季临川的毒便解了。但“毒”解后,季临川仍旧很虚弱,闭着眼,汗湿着发,一张脸惨白得看不见一点血色,双唇张合间吐出的皆是痛楚的闷吟。
  晏苍陵心疼地握住季临川的手,结果,他却忽而一声惨叫,原来是被他害了一遭的季临川,报复地拧上他的胳膊来了。
  众人的视线唰地一下,被惨叫声吸引了过去,看晏王妃那明明虚弱得道不出话,却能狠狠地拧晏苍陵胳膊的模样,都惊了一惊,双双对视,都意味深长地笑了开去。
  晏苍陵适时地高声惊呼,拧着一张苦瓜脸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爱妃你便绕过我罢,下次我定好生照顾你,不让他人暗害你。哎哟,哎哟!“声音凄厉得,犹如被人拿把刀,往身上磨来磨去。在场百官听闻后,脸色各有变化,有些幸灾乐祸,有些不为所动,有些好似替晏苍陵疼一般,身体一抽一抽地抖动。
  安天仁仍是初次见到这般凶恶的王妃,指着那没多少气却还能精神奕奕掐晏苍陵的晏王妃:“这……这……”“这”了半晌,都道不出句顺溜的话来。
  早有听闻晏王畏妻如虎,其妻凶恶,如今众人一见,可谓是大开了眼界,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心都跟着揪紧了,好似这被打的是自个儿一般。
  王恩益拧了拧眉头,方才自己被晏苍陵如此一说,这气也跟着泄到了季临川身上:“依微臣来瞧,晏王妃似乎精力十足么。既然如此,皇上,”他一转身对着安天仁一揖到地,“不如继续宴席罢,不然平白浪费了这些好菜。”
  “好好好!”安天仁赞许道,“来啊,让晏王同晏王妃上座。”
  于是,李公公摇了摇首,带着苦笑的晏苍陵上左侧坐去——但好歹因季临川晕倒之事,安天仁出于对人命的考虑,不再让夫夫俩分开而坐了。
  一落座后,季临川又噗地一下趴倒在了台上,礼仪都丢了个干净,人都懒懒地靠在晏苍陵的身边,摆出一副身体不适,不愿用膳的模样。
  晏苍陵将人轻轻揽在怀里,细声询问几句,期间时不时地抬首看向安天仁,期望这人渣能多留几分好心,结束夜宴,让他带季临川回去。
  安天仁若是为着一个晏王妃,结束夜宴,岂非是让百官白来一趟,那他的面子都丢了去,于是,他屡屡对晏苍陵投来的视线视而不见,还端着一副笑脸,问着晏苍陵在芳城的情况,时不时地还让季临川来答。
  季临川本便身体不适,听得安天仁屡屡骚扰他,这烦厌之感愈甚,以致每次听到安天仁提到自己时,他都会猛地从胳膊间抬起头,眼神骇人,凶煞得犹如捕猎猛兽,滚滚杀意在眼中酝酿。几次下来,安天仁都吓得胆怯,不敢再问,由得季临川继续趴台休息。
  而相比之下,王恩益却镇定得多,目光常扫到季临川身上,一双眼晦涩不明,不知内心是何想法。
  安天仁问了几句后,方发现自始至终季临川都未发过一言,他原先以为季临川是身体不适不愿说话,而今看来却并非如此简单,于是他开口一问,方从晏苍陵口中得知,这季临川竟无法发声。他一惊之后,转首像李公公求证,李公公点了点头,示意事实确实如此。
  安天仁面上表情复杂难言,也不知可是可惜,但王恩益却是面色更沉,看季临川的目光更含着了不少的诡异之味。
  晏苍陵一面要强笑着应对安天仁,一面又要照顾这时不时为了演戏而欺负自己的季临川,一面又得防止王恩益瞧出马脚,一个脑袋都大成了几个,笑容都快挂不住了。
  尤其这安天仁,时不时便会出一些刁难的问题试探他,如何使他难堪,安天仁便如何地问。有数次,安天仁还过问到了他死去的双亲,言辞间毫无敬意,让晏苍陵差些便翻桌起来揪着安天仁的鼻头打了,幸而有季临川在场,一旦晏苍陵压制不住,季临川便会狠狠地掐晏苍陵,让其镇定下来。
  于是,当一场滋味难言的夜宴结束,晏苍陵回到行馆时,胳膊上已经不大不小地落了一堆的红痕。
  “凌涵,你也未免太狠了。”沐浴过后,沾着一身的湿气,晏苍陵打着赤膊,坐在床上看自己的胳膊,一个两个,三四个,他都数不清这胳膊上被季临川掐出多少个红痕了。委屈地将眼珠子一转,他可怜兮兮地看向那背对着他而坐的王妃,嘟囔着道:“凌涵,你好狠的心,在外人面前不能给我些面子么?”
  季临川这方转过头去,红烛轻摇,将背光的他面色照得朦朦胧胧,他一咬牙,抬手比划,咬牙切齿,原来是责怪晏苍陵不过问自己的意思,给自己服下“误觉”。
  晏苍陵扁了扁嘴,乖乖地穿好衣裳,过去将季临川抱起,小心地往床上带:“这不是没法子的事情么,你也知晓的,当时的情况紧急,若是我不出下策,我们一旦分开,便容易被人下套设计。而今你中毒了,便可将此下毒之事,嫁祸到他人之上,让安天仁欠了我们,以好让我们掌握主动之权。”
  话音落时,季临川已经被他带到了床边落坐,晏苍陵嘟了嘟嘴,将自己的胳膊现出:“我知晓让你服药受疼是我不对,你切莫生气了,呶,胳膊给你拧,至于‘误觉’么,我也罚我自己吃一粒。”说着,就往自己换洗的衣服里掏“误觉”,就要往嘴里丢。
  但季临川的手快他一步将“误觉”抢走了,他瞪了晏苍陵一眼,哼了一声,褪鞋除袜,翻身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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