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天枢会这么说,但也立刻就明白了天枢的意思,南青箫两边权衡了一下,便顺着天枢的话往下说了。
“恩,天枢是可以准备一下让位了。”
但是南青箫并没有想到骆叔时也会参与到这个话题中来,并且是假戏真做以假乱真。
“天枢,今日回去了,便可告诉青箫你所负责的事情。”
“恩?”骆叔时这么一说,天枢也愣住了。爷还真是用心啊,连这种时候都不忘了给自己制造机会,“是,爷,天枢明白。”青箫公子啊,这次您可是自己给自己下了套啊,这一下,您怕是连夜里都要跟爷在一起了。
得到天枢的回话,骆叔时有些得意地看着南青箫。话是青箫自己说的,他不过是顺应了青箫的心意,满足他的愿望,对吧?
“骆三爷与大公子的关系真好,那亲密劲儿看着可不像是只认识月余而已。”岳琳琅怎么看都觉得骆叔时和南青箫之间的气氛不像是东家与老板,这两个人在看向彼此的时候,眼神中似乎都带着一点儿不同寻常的情谊,是他太过敏感了吗?
“恩……不像吗?”南青箫看了看骆叔时,微笑。他们两人虽打小就认识了,可真正一起度过的时间并不多,可,时间似乎并没有在两个人之间划下隔阂,不管什么时候相遇,都觉得这人亲切,都觉得这人值得信赖的。
“不像,依琳琅看,骆三爷跟大公子看着更像是……更像是恋人。”岳琳琅大胆地说出这句话,然后小心翼翼地查看着骆叔时和南青箫的表情。
“琳琅,莫要胡说!”岳峰也跟岳琳琅有同样的感觉,但嘴上的话可不能那么说,“舍弟年幼,失礼了。”
“无妨。”听了这句话的骆叔时倒是高兴得很,说话的语气都轻快了,那在岳琳琅看来一直好像不高兴的脸色也有所缓和。
“无妨。”南青箫撇撇嘴,却也没有生气。原来他跟骆叔时之间的互动在别人看来是像恋人的样子吗?他是这样表现出来的?恩……他或许是真的挺喜欢骆叔时的吧,喜欢到情绪外露,以至于不熟悉他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了。
“诶?难道……”岳琳琅故作惊讶,掩着嘴瞪着眼睛看着骆叔时和南青箫。
“还差一句话。”骆叔时瞄了南青箫一眼,便低头喝茶。
“大公子没答应?”岳琳琅的表情看起来更惊讶了,“为什么呢?”
“琳琅!”尽管心里同样期待着得到答案,但岳峰还是做足了一个成年人该做的事情。
“无妨,事实而已。”骆叔时现在心情好,而且他不介意跟别人分享他追求心上人的经历,他在追求南青箫,而南青箫还没答应,如此而已。
“为什么呢……”南青箫其实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他到底是为什么不肯直接点头呢?
骆叔时的耳朵动了动,虽然正埋头喝茶,却也不能从侧脸看出他正有些紧张地等待着。为什么呢?又不是说不喜欢他,到底是为什么不答应呢?差了啥?
“可能是……时机未到吧。”
“噗——咳咳咳咳……”这是骆叔时第一次在人前失态,从小到大的第一次。
“爷,您慢点儿。”天枢和天璇都被吓了一跳,赶紧上前一步,手忙脚乱地帮骆叔时收拾喷溅出的茶水。
时机未到?以为是出海送货吗?还要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这是什么鬼理由!骆叔时气得狠瞪了南青箫一眼。
岳峰和岳琳琅也感到无语和无奈。时机未到?莫非南青箫还找人算命了不成?这可真是个让人无法信服的好理由啊!
南青箫耸耸肩,无辜望天。他也想不出别的理由啊,只是觉得真的是时机未到,这件事情很重要,他想要更加慎重地作出决定。
第26章 李家玉莲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骆叔时拿起茶杯想要喝一口茶压一压,可这茶水才刚进到嘴里,画舫的船身突然一震,紧接着剧烈地晃了两晃,这一晃不要紧,可怜的骆叔时再一次被茶水呛到,又是一阵猛咳。
“三爷今儿是与水相克啊。”南青箫有些幸灾乐祸地揶揄骆叔时一句,然后就起身,走到窗边探头向外看去。
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两艘巨大的画舫船头相撞,吓得两边的船夫慌慌张张地跑到船头去看,一边儿忙不迭地道歉,另一边儿的则厉声叫骂着。能租得起画舫的人都是他们这些穷船夫得罪不起的人,万一人家怪罪起来,他们可就要倒大霉了,所以两边儿的船夫都是惊慌的。
但船头处的吵闹却不是南青箫关注的地方。他跑过那么多趟白象湖,每次游湖时乘的船也都不一样,船夫们的技艺南青箫都是有切身体会的,这样的事情,从未发生过,再看对方船夫闪躲的眼神,南青箫就确信这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爷、青箫公子,属下出去看看。”船头处的吵闹声清晰地传入舫上楼里,天枢眉心一蹙,抬脚就要向外走。
“不用。”南青箫一抬手,止住了天枢的脚步,转头看向一位侍者,“去告诉船夫,不用理会,靠岸准备些吃的吧。”想要制造偶遇也要拿出点儿诚意来不是,他们骆三爷岂是人想见就见的?
“是,公子。”被使唤的侍者向南青箫躬身拱手,双利地转身出去了。
在画舫上做工,这样的事情见得多了,若是意外相撞,那被撞者不在意,这事儿马上就能了结,若是有人刻意安排,那也未必要让对方顺心如意了不是?何况这位公子本就喜静,来游湖时一直是独来独往,不交朋结友,甚至很少与船夫、侍者交谈,今儿带了人来就已经是让白象湖的船家们惊讶了,想让他再沾染上麻烦,怕是不可能的了。
“是谁?”骆叔时止了咳、顺了气,就走到南青箫身边,跟着往外看去。
“不知道。三爷有兴趣见见?”南青箫斜眼看着骆叔时。
“没兴趣。”他现在只对南青箫一个人有兴趣。
“是有人想要见见骆三爷吧?许是高邑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骆三爷不见见吗?”不管被动还是主动,这都是一个机会不是吗?骆三爷若是以后想要在高邑城落户发展下去,就不应该错失这样的机会。
“没有必要。”骆叔时从来都只会花时间在朋友身上,至于生意上的来往,只要利益相同,自然就能召集到伙伴,骆叔时从来都不需要在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何况,那画舫里的客人也只有可能是谁家的少爷或者小姐,不会是当家主事,他为什么要去见?
侍者下到船头甲板上,向两边船夫传达了南青箫的意思之后,转身就要回到楼内,可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一道清脆甜美的声音叫住了。
“等一下。”
侍者闻言扭头,一愣,便转身行礼:“见过李小姐。”
高邑城李家是经营采矿生意的,是皇家指定的金矿开采商,富可敌国这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李家的富有,如此富有的李家,是连高邑城的县令都要巴结的人物,更何况是其他人了。而这李家小姐李玉莲可谓是李家的行人,不安闺房,偏出厅堂,是整个高邑城的人际中心。
“这舫中主客都是何人?”
听说海运骆家的骆三爷来到了高邑城,李玉莲就一直在寻找可以接近骆三爷的机会,本以为南明月是个很好的突破口,却没想到这妮子竟然变得比以前聪明了,每日吹捧着她与骆三爷的种种,就是不肯为她引荐。李玉莲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放弃的人,今日本也是约了南明月吃茶,可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人,派人去了南府问过才知道南明月被关了禁闭,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派去的人机灵,竟问出了骆三爷的去向,于是她便约了高邑城的一些少爷小姐游湖,看到另一艘画舫,就命人撞了过去,若是撞上了骆三爷就是她运气好,若不是,也无妨。刚刚在楼里往外看的时候看到了一位温润俊逸的公子,不知道是不是骆三爷,若真是的话……李玉莲忍不住抬眼向上瞄了一眼。
“对不住了李小姐,这个不方便透露。”总是有些船客不喜欢表明身份的。
“不方便?你知道这位是谁吗?这是李家的小姐!小姐问你话你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听了侍者的话,李玉莲倒是没什么反应,或者说她是故意不做反应的,因为这样,才能给她身边的人发挥的余地,所以,她身边的人也配合着发挥了一下。
“这个……”侍者的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李家小姐以及她身后诸多的小姐少爷们他惹不起,却也不想违背那位公子的意愿,在画舫上侍奉多年,这样好脾气的客人可是少见得很,这也让人更想满足对方的所有要求。
“是我吩咐他不要说的。”南青箫本是不打算下来的,尤其在看到对面画舫里走出的是女人,他就更加不想出去了,可没想到对方竟然会为难那个侍者,这南青箫就坐不住了。
南青箫下楼了,骆叔时、岳峰和岳琳琅自然也就跟着出了小楼,算上天枢和天璇,一共六个人,有霸道的,有温柔的,有俊朗的,也有妖娆的,各具特色的六个人一出现在甲板上,就看傻了李玉莲以及她身后高邑城的一干富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