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一跤撞到鼻子,居然给撞出血来了。
一滴血正巧落在官服上,庞邈想拿个什么东西先擦一擦,可身子一动连嘴巴里也散开血腥气,他只得僵着不动,幸好曹律很快回来了,拿了巾子按住他的鼻子,顺手将被子往上提了提。
“血滴在你衣服上了。”庞邈提醒道。
曹律不在意的把官服丢在边上,“没事,先把鼻血止住了再说。”他一面按着庞邈的鼻子,一面爬上床,从背后把人抱在怀里。
临近三月了,可夜里仍然凉飕飕的,而一旦有了个温暖的依靠,庞邈整个人都昏沉沉的想睡觉。他想和曹律说些话,可是困倦感让他的嘴巴和舌头动不了一下,起初觉得奇怪,但转念一想可能是一上午在衙门里办事,回家后又和锦绣去采买了一大堆东西,累了的缘故。
曹律歪着脑袋,顶多只能看到庞邈的侧脸,见他频繁的眨眼睛,于是在腋窝下挠了一下。
庞邈睁大眼睛,精神好了些,声音闷闷的说道:“再挠,鼻血喷你一手。”
“喷不出来。”曹律翘起两根手指在庞邈眼前晃了晃,“你可得指望点自己好,”他轻轻的咬了咬庞邈的耳垂,“否则看我如何收拾你。”
庞邈逃不出曹律的怀抱,一时兴起,于是怪声怪调的说:“小心我奋起反抗。”
曹律眼中染上笑意,故作迟钝:“哦?怎么个反抗法呢?”
“呵呵,”庞邈摇头晃脑,可刚晃两下,又被曹律按住了,“我这人想不出什么新意,不过依葫芦画瓢还是拿手的。”
“等鼻血止住了,你试一试给我看看?”
“好!”庞邈一口答应,登时觉得鼻子不疼了,睡意没有了,浑身舒畅了,觉得立刻就可以把刚才的想法走一趟。
曹律注视着庞邈偷着乐的样子,唇角勾起宠溺的笑意,而又似藏着坏水。
过了一会儿,庞邈张大嘴猛吸几口气,“应该差不多了吧?再用嘴巴呼吸,快渴死了。”
曹律顺手将之前搁在床边的茶杯递到庞邈手里,然后稍稍松开手,看一眼巾子上的血迹,神色诧异,“怎么流得这么多……”
庞邈趁机轻挠几下鼻翼,瞥一眼雪白的巾子上红艳艳的一片,“刚才摔那一下挺狠的吧。”他万分爱惜的又摸起鼻子,“幸好没有撞塌,影响了仪容,不然一定会被勒令辞官,少了个挣钱的机会。”
“不许使劲揉。”曹律微微摇头,流这么多鼻血还只关心着没钱挣了,有时候真拿他没办法,再三叮嘱过后他去洗了巾子,回来让庞邈自己按着,然后又出去。等他端着一盆热水回来,却见庞邈倚着墙睡着了,手指勉勉强强的搭在鼻子上,巾子摇摇欲坠,他蹑手蹑脚的上前去,拿开庞邈的手看了看,鼻血终于止住了,不禁松口气,就算之前说好了的事泡汤了也不觉得可惜。
关键在于,人没事是最好的。
擦掉唇上的血迹,曹律轻手轻脚的将庞邈安置回被窝里,随后把官服丢进水盆里泡着,这才回到床榻上,手刚一搭上身边人的腰,庞邈在睡梦中侧过身来抱住他。
烛光摇曳,清俊的面容恬淡,也许是很快有了一个极好的梦境,嘴角微微的扬起。
再美好的梦境也挡不住鼻子痒,可又不似要打喷嚏,像有毛团堵在鼻孔里,弄得呼吸不够顺畅,心里也跟着痒起来,庞邈抬手就想揉鼻子,不料刚放在鼻翼上的手被人紧紧的攥住,他沉浸在梦中,醒不过来,扭动了几下,想甩开禁锢,可那股力气着实惊人的很,最后只有缴械投降的份儿。
紧接着,一样柔软的东西落在鼻梁上,他用力吸了口气,鼻子里疼疼的,但在温柔的轻抚下,随着疼痛渐渐消失,那毛团也不见了。
庞邈舒服的咂咂嘴,手臂收的更紧。
第二天是二月的最后一日,朝廷特别体恤文武百官们,加上不管暗地里的斗争有多严峻,但表面上风平浪静,四海升平,边疆安定,所以月末再给官员们放一日假,也好养足了精神面对初一的大朝会。
一家人吃过早饭,孔大夫上门。
庞邈还以为是来给娘亲把平安脉的,不想孔大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边把脉一边和曹律说话:“你给我的药材铺近来生意好的很,有钱有势的进门来我照收钱不误,不然整天去你库里洗劫,我真是厚不起脸皮。普通人家都免了诊金,另外赠药,正好拿的是利润来填,还同他们说,这是曹大将军特别挪出来做好事的。上门的人无不感激曹大将军的仁善之心,我想现在你在市井中的风评再也不是个冷漠高傲的大将军了吧。”
孔大夫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庞邈没有插话的机会,只好听他们两个说话。
曹律喝口茶,平淡的道:“实质上好事都是你来做,我挣得一个虚名。”
孔大夫摆摆手,“也得看本质,没有你赠铺子,我哪有大做好事的机会?”他眯眼笑着捋胡子,心情好到可以长出一对翅膀来飞上天去。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轻松,可搭在庞邈手腕上的手却久久没有松开。
庞邈瞅着孔大夫的手,鼻子又隐隐的发痒,想着难道是因为昨夜鼻血流的有些多,所以曹律才会担忧的请来孔大夫看一看?
“我打算等以后攒够了银子,在偏远郡县弄一家济善堂,照着京里的模式做,所以先收了两个资质不错的徒弟。”孔大夫又说,看曹律要开口,明白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于是抢先说道:“诶诶诶,以后的铺子我得自己花钱来做了,虽然咱们有多年的老交情,但怎么总坑你呢?而且你也得攒着银子……”他回头意味深长的看向庞邈。
曹律捧着茶盏的手不禁一颤,杯盖差点掉落在地,“怎么?”
庞邈也跟着一惊,不会是他得了什么严重的病,所以要花很多钱找很名贵的草药来医治吧?这么个异样的眼神和话语确实会让人往不好的方向去联想,意识到两个人都紧张起来,孔大夫仍然和蔼的笑着,“过好日子呀?你怎么的也得把自己日子盘算好了,有能力了再帮助别人吧?”
曹律失笑,“我懂了。”
孔大夫终于收手,转头问庞邈,“庞公子近来还有头疼的症状么?”
“没了。”庞邈摇摇头,“很久没有了。”
“哦。”孔大夫让他昂着头,看看鼻子,“别看鼻子挺得一板一眼的,其实脆弱的很,撞得厉害一些,流鼻血是正常的。”他多看了几眼,也是为了好让曹律放心,“庞公子身体好着呢,曹大将军不用担心。如果实在放心不下,我开一副药,喝上两天,保准儿身强体壮,除非把鼻梁撞塌了,再也不出血了。”
曹律总算能松口气了。
庞邈对曹律笑,虽然小事一桩,但这么关切,还是让人心头一暖。
“好了,我去给庞夫人把个平安脉,你们聊吧。”孔大夫笑着对曹律眨眨眼,走开了。
今天日头好,阳光灿烂,又驱散了几分寒意,庞邈和曹律并肩走到庭院里,栽了许多年的白梅在徐徐的春风中热烈绽放,暗香飘浮,沁人心脾。当风一吹过,也许花瓣悠悠扬扬的飘落,像是一场毫无寒意的雪,风情万种。
没有烦恼,也没有担忧的日子,是最令人放松和舒畅的。
庞邈拍掉曹律肩上的一朵落花,温润的笑意落得曹律满眼。
如此良辰美景,只愿永恒到生生世世。
第124章 天有异象
124 兴风作浪
庞邈略感忧伤,为什么呢?
他觉得自己在某一领域的知识面狭窄的令自己发指。
赏梅的时候左蹭右蹭,忽地有了兴致,于是勾肩搭背的回到房里,准备实施昨夜说好的事情,可结果……庞邈默默的扶着额头。
情到浓时,一切都恰到好处。
谁知,一直乖乖被他“调戏”的曹律忽然出手,搂着他的腰往下一按。
“……”他该庆幸自家空有一座大宅子,实际上宅内人员寥寥无几,更别说除了锦绣偶尔来帮帮忙,平日里连个候着听差遣的人也没有,否则他那一声调诡异的惊呼就给人听去了。
想一想,略耻。
曹律是个高手,懂得以退为进,一朝得手之后再乘胜追击,在耳边一阵甜言蜜语,手上动作亦不停歇,昏头昏脑之中,他再一次缴械投枪,然后体验到了新姿势……
庞邈揉了揉额角,也许……大概就这样了吧。
尽兴后,梳洗一番觉得累便一觉睡到寅时,两人穿戴整齐,曹律照例亲了亲,先出门去了,他得伪装成从曹家出门的样子。
天暗着,只有天地相连之处有一抹微弱的光亮,大朵大朵的乌云聚集在空中,淅淅沥沥的水落下来,泛着晶莹的光,似乎在天地之间挂上了无数的珠帘。
庞邈撑伞出门,提着衣袍,摸着黑,勉勉强强的避开地上的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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