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不容拒绝的话,文景阳只能硬着头皮的任由君洛晖把自己的双手给洗了个干净,冰凉的吸水碰到伤口时有着细细痒痒的疼感,但这些让文景阳完全没有注意,因为此时他眼里只能看到君洛晖正认真的给他擦洗着手掌,看着这样的君洛晖文景阳心里蓦地跳了下。
但没等他品过味就听到君洛晖轻声说道:“我给你上下药,刚才那药粉虽好但却不如我这个,不过却有些疼,你忍忍。”说完这话文景阳立刻就感觉到手掌处传来了辣辣的感觉,这可比刚才被清水冲要疼多了。
听到文景阳微微吸了口气,君洛晖抬眼看向他问道:“很疼?”说完便低头的在文景阳手心的伤口处细细的吹了吹,企图这样能减轻文景阳的疼感。
“没事的,少爷,一点也不疼。”疼是有点,但却不受不能忍受,只是刚才那突然的一下让他微微的吸了口气罢了,看着君洛晖的举动刚那一闪而逝的心动再次出现,这次的感觉被文景阳抓住了,但是却也更让他想不明白,眼前这人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君洛晖看着眼前这骨节分明的手,确认每一处伤口都涂好了药之后才松了口气,这手虽然不是女子的纤细白皙的需要呵护,但他还是不希望这双手上留下痕迹。做完这一切君洛晖抬起头,然后便撞进了一双黝黑的眸子里。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在那么一瞬间君洛晖似乎从文景阳的眸子里看到对方似乎了解他一切行动的意义一样,这一瞬间他甚至有想把自己的心意和盘托出的想法。
然后他就听到文景阳开口说道:“你……”
可没等文景阳说什么,边上的溪水里响起了一阵哗啦啦的声音,这让两个人同时转开了视线,而文景阳那未尽的话也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而那声吸引他们目光的声音,君洛晖和文景阳转头看过去时看到的是一个浑身是血的躺在溪边的人。
而先他们一步上前查看的是之前退到一边的鳞,只见他小心的上前查看,同时警戒着周围,好半晌鳞在检查了那躺在水中的人后才回头向君洛晖禀报着:“这人还有气,不过已经失去意识了,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在这了,属下在他身上发现了这腰牌,请少爷过目。”
看着被染红的溪水和那半躺在溪水里的人,两人间那一瞬有些暧昧的气氛此时已消散无踪,君洛晖紧皱着眉头,明明刚才文景阳似乎想要问他什么,但却被这人给弄没了,现在他要问估计文景阳也不会说了。在听到鳞的禀报后君洛晖同时接过鳞递过来的腰牌拿到了手里观看起来。
那是一个黑色的腰牌,上面有着暗金色纹路勾勒成的‘令’字,反过来看向这腰牌的背面,那是一个栩栩如生的青竹雕绘,这种江湖味道浓厚的令牌,一时间君洛晖还真摸不清来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君洛晖并不打算理会那躺在溪水中的人,这人是死是活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但在君洛晖想要离开时却看到文景阳一脸犹豫的看着溪水那边,看到文景阳这样君洛晖朝他叫了声:“景阳?”
☆、第二七回
“少爷,这人我想救救他,不知可以么?”从溪边收回视线,文景阳一脸歉意的看着君洛晖这么说着,同时他心里也知道这提议有些过分了,何况他现在的身份也不适合提出这种想法。
听到文景阳这话君洛晖倒是有些惊讶,他不认为文景阳是这种见到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受伤就会出手救助的人,这人一看就是被人追杀,所以他朝文景阳问道:“为何要救他?”
文景阳也不隐瞒,只听他说道:“刚才少爷手上的那令牌我曾今听大哥说过,那是蜀中江家的令牌,蜀中江府向来得百姓爱戴,与朝廷交好,所以……”这事也是入宫前听大哥出外游历的趣事中听来的,所以这话说得也是有些犹豫。
听完文景阳这话君洛晖微微一愣,然后便从记忆中寻到有关于蜀中江家的情况,这一细想还真让他想到了些相关的东西,他记得申淮似乎与蜀中江家有些渊源。
朝廷与武林向来相隔甚远,侠不以武犯禁,朝廷也从不干涉江湖中事,这是长久以来一直存在着的条例,在这几百年来也从未出现过朝廷与武林对抗的例子,似乎就像两个毫无交集的世界一样。虽然偶尔也会有武林中人效力与朝廷,但那都是个人行为,也就没人在意了。
君洛晖心下闪了许多,最后下了决定对着鳞说道:“暗鳞,你把人背上,我们回去。”虽然武林中事他们不好插手,但文景阳想要救这人,在知晓其来历后君洛晖也不反对,只要文景阳想在不会危及到文景阳的情况下,他都会答应。
见自己只是这么解释了下君洛晖就改变主意同意了,这让他有些不敢相信,他本来没想过君洛晖会答应的,只是在知道这人是哪的人后他不争取一下对自己的良心多少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他听他大哥说蜀中江家在武林中是很正派的一个家族。
瞧见文景阳一脸惊讶的样子,君洛晖有些好笑,这人是没想过自己会答应么?伸出手在文景阳那惊讶的脸上扯了一下,君洛晖笑道:“既然是这江家之人,救救也是无妨,发什么呆呢?回去吧,尽快让申淮看看,不然估计也快没命了。”
君洛晖的举动让文景阳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下,但更多的是因为尴尬,他没想到君洛晖会做出这种举动,就像亲密的恋人……这么一想文景阳心里就是一惊,‘恋人?他和君洛晖像恋人?’
马上文景阳就否认了,怎么可能会像恋人呢,虽然他身为男妃,但自进宫后君洛晖便从未给过他好脸色,就算这几天君洛晖对他的态度是天翻地覆的变化,文景阳也不会想与君洛晖会喜欢他。而他也不需要君洛晖喜欢他,只要君洛晖不像以前那样看轻他,他就知足了。
平复下所有心情后文景阳抬头朝着君洛晖从容的笑了笑,随后说道:“走吧。”
君洛晖看着突然就平静下来的文景阳,心底有些莫名,似乎刚才那有些窘迫的人是他错觉一样,眼前的文景阳那从容不迫的模样已经是完全恢复了原来在宫里时的样子,不知怎么的,这样的文景阳让君洛晖有种这人又从他手中溜走的感觉。
想也没想君洛晖伸手抓住了文景阳的手臂,但看到文景阳只是有些疑惑的样子后君洛晖张了张嘴,最后只是说道:“走吧。”说完放开了文景阳的手先一步的转身离去。
文景阳看着君洛晖的背影,似乎看到了丝落寞的感觉,这让他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想不明白的暂且按下,随后与背着人的暗鳞快步跟了上去。
说着慢,但这会儿从他们发现溪水中的人到离开这里不过也才不到一刻钟罢了,三人变四人的快步走回车队,众人在看到君洛晖他们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回来时都有些惊讶,然后在看到君洛晖一脸不愉的神情时都识相的没有出声,只听见君洛晖吩咐着:“把人带到申淮那里,让他看看到底还有没有救。”
看着君洛晖似乎心情不好的样子在场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喘,靠得近的连忙上前从暗鳞背上接过人后快速的去找申淮去了,君洛晖转头朝文景阳说道:“你也跟着去吧,这东西你顺便拿给申淮。”说着从怀里拿出刚才在那人身上得到的令牌。
文景阳连忙接过,并应了声是,等了半晌见君洛晖没有吩咐后文景阳施了个礼后朝着刚才侍卫们离去的方向快步走去。
君洛晖看着文景阳离去的背影,片刻后才强迫着自己收回视线,只见他转过头朝站在他身后的暗鳞说道:“你做得很好,往后你继续给我照看着他,朕绝不允许他发生任何意外。”声音不大只有站在他面前的暗鳞能听到。
“是,属下遵命。”
看着暗鳞答应后君洛晖才往马车走去,在出宫之前君洛晖就交代着暗鳞让他把文景阳给他照看好,他并不能时时刻刻的关注文景阳,暗鳞这个被他救出来后成为他专属的暗卫的人照看文景阳才能让他安心。
把心思从文景阳身上收回来后君洛晖才走向林宓儿所在的马车,他可没忘记这次出来主要的目的还是马车上的这个女人。
……
车队后的第三辆马车里,申淮此时正给那被文景阳他们救回来的伤患查看着,瞧着他本来轻松的脸上渐渐戴上严肃的表情,文景阳心下微微一跳,莫不是这人没救了?
“这人你们是怎么发现的?”没等文景阳问话,申淮先他一步的询问着眼下这伤患的来历。
把刚才在小溪边的情况描述了一遍后顺便吧那从伤者身上得到的令牌一起递给了申淮,然后文景阳才问道:“他怎么了?”
申淮看着手中的令牌,好半晌才揉了揉眉头说道:“死不了,只是他中的毒我手头上没有药草不能完全解掉,只能压制下来,这毒可能还得找我师兄来才有办法。”
“这么麻烦?需要什么药材我们这边不能找么?”听了申淮的话文景阳有些惊讶,他可没想到要救这人还用这么麻烦,现在人救都救回来了,总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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