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进得宫中,听闻安君尘所说之事后,他老泪纵横,差些要跪下来磕头请求辞官回家。
“皇上,老臣惶恐,实是不知该如何解决啊。”
“你不知,谁知,莫非朕知不成!总而言之,给朕想法子,让雅竹开心才是!”安君尘怒气冲冲地对着徐丞相发火。盖因打从那一日他招宫女之后,席雅竹对他态度大变,而今不说让他上|床了,连竹玄殿都不让他进去,问及席雅竹为何闭门不见,他只答闭关修仙,不见外人。
他说外!人!他竟将堂堂皇帝当做外!人!皇帝表示,他要重振夫纲!
一气之下,怒火冲天,安君尘就是一撩袍袖,冲到了竹玄殿的门口,啪啪啪地拍打着殿门,嘴上怒吼:“雅竹,朕错了,开门罢……呜呜呜……”
席雅竹当然没开门,是以现下愁白了头发的当朝帝王,便将徐丞相这个拥有无数追妻经验的人给叫来了,要他帮自己想法子讨席雅竹欢心。
徐丞相哪想得出什么法子,哆嗦着身体,状若垂首深思,实则是想,一会儿要如何偷偷通知他的家人给他收尸。
提着个胆子,徐丞相战战兢兢:“皇上,您手上不是有老臣相赠的《追妻指南》么。”言下之意,便是皇上您看书学习罢,甭折腾我了,我年纪大了,不懂这情情爱爱啊……
“追妻指南?”安君尘的眼睛就给亮了起来,“你的意思是……”
“是是是。”管他是不是,让自个儿离开就成。
“好主意!”徐丞相,高实在是高,安君尘满意地拍了几把徐丞相的肩头,差些震碎他的那把老骨头,“朕相当满意,来人啊,赏!”
“皇上!”思及先前几次皇上赏东西的后果,徐丞相差些就扑到皇上身上,攀着他胳膊痛哭流涕,“老……老臣斗胆,皇上可否莫要再赏美娇娘了……”
“成!”安君尘心情大好,此刻一心便想着去寻席雅竹,也不给徐丞相多话,便大手一挥,“赏!”
于是,就赏了,于是,带着美少年回家的徐丞相,又挨罚跪搓衣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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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着手里这本《追妻指南》,安君尘笑得是一脸荡漾,雅竹若是知晓朕的决心,一定感动得热泪盈眶,不再生朕的气了!届时朕见到他后,要如何做,对对对,先摸摸他的手,再亲亲他的脸,再再啄啄他的嘴,再再再脱脱他的衣,再再再再滚滚他的单……
……似乎某人忘记了,他正在被拒之门外,不能入内。
于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又吃了一记闭门羹。他看着这低头过来请罪的小常子,咋觉得这头恁地圆,不够扁,要不,朕给他打扁去?!
一抡拳头,安君尘就要拿小常子欠扁的头出气,熟料殿内一声清咳,便让他的手顿时拐了个弯,摸到小常子的脑袋上:“小常子,近来长圆了。”
“……皇上,依小的说,您过几日再来罢,席主子正在气头上,您此刻见他,甚是不妥啊。”
开玩笑,朕焉能因此而放弃,正所谓皇上皇上,做何事都要以“黄”为上……呃不,都要占上风!朕今日低了这个头,他日还如何重振雄风!
哼了一声,安君尘脸现怒容,一把推开小常子,狠狠地一脚踹门进殿,怒气冲冲地冲过去,迎着席雅竹冷冰冰的容颜,就是——
扑到了席雅竹的怀里,“呜呜呜,雅竹,朕好生想你。”娘亲,雅竹的冰山脸好可怕!
“站好说话。”
“噢。”立正,稍息,跨步!
“皇上来此有事么,若无重要之事,便请罢。”冷冰冰地转过了身,席雅竹也不顾这帝王沉下来的脸色,便开口赶人。
开玩笑,当他皇上是花瓶么,他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家花瓶!
就算是皇家花瓶,也有欣赏价值的好么!
但他的欣赏价值显然不在席雅竹的欣赏范围之内,掸了掸衣袖,席雅竹站了起身,凑到了安君尘的面前:“皇上缘何不动。”
“朕……”不成,这等时候,需要说点甜言蜜语,故而语调一转,安君尘含情脉脉,“你太美,朕看你看呆了,动不了了。”
席雅竹看向了安君尘的脚下,脸上生出了让人看不懂的神色:“是么,那你打算都不动了么。”
雅竹这是被朕感动了么,太好了,朕要趁热打铁!
“对,朕不动了,朕要待在这儿!”
“那敢情好,不动便不动罢,”席雅竹嘴角挑起了一抹古怪的笑意,“那我便让人来让你动罢。”
“哈?”
“……喂喂喂,放朕下来,朕可是皇上,皇上!你们竟敢把朕扔出去,信不信朕诛……”
“嗯?”
“……你们家的猪九族!”
“……”
小常子在宫内数年,却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盛况,当今高高在上的皇帝,在未来皇后的一声令下后,被四人抬起,丢……呃不,送出了殿外。
于是,安君尘又一次失败。
不怕,咱们皇上越搓越勇,明的不行,咱暗地来!
火速回寝殿,洗个香喷喷的澡,口含丁香。取下头冠,换上黑色发结,松松垮垮地挽了一个结,长发披肩,那叫一个飘柔,那叫一个自信。
“朕风不风雅。”安君尘问曰。
“疯呀疯呀。”曹公公垂首耸肩作答。
“朕潇不潇洒。”
“笑傻笑傻。”
“你说朕如此风雅、潇洒,雅竹是不是定会爱上朕。”
“是……”
皇上,你知道你现下穿着是什么么!是黑不溜秋,傻不啦叽,蒙头盖脸的夜!行!衣!何谈风雅,何谈潇洒,整一个采!花!贼!好么!
“曹公公,你果真是朕知己!”一拍曹公公肩,安君尘朗笑赞赏,来人,“赏!”
于是,习惯了赏美娇娘的安君尘就赏了,于是,曹公公就哭了。
皇上,小的不能行啊啊啊啊啊——
.
月黑风高,滚床单夜。
安君尘蒙上了他精心挑选的出自江南绣家的丝质黑布,足踏宫内精心制作的柔软黑靴,身着包裹出他优美曲线的黑衣,踏上房顶,一览月色,准备开工,采花!呃不,是去探人……
足尖一点,纵跃出丈外,他今晚已经知会宫内所有的人,若见到疑似刺客的黑衣男子,请!不!要!大!意!地!视!若!无!睹!
于是,他很轻轻松松地跃到了竹玄殿附近,潜入树阴里,贼眉鼠眼地东张西望。很好,雅竹还未歇息,竹玄殿内还是灯火通明,方便朕进去,咦,不对,采花怎能如此明目张胆地进去,必得要等烛火熄了才成啊!
朕要淡定,淡定,他沉吸了一口气,便守在殿外,等待着席雅竹入睡熄灯。
但席雅竹有未入睡他是不知晓,他只知这灯忽而熄灭了。
空气中响起破空之音,须臾时刻,竹玄殿外的宫灯便灭了,窗户似被大风吹了开来,里头的烛火也同时熄灭。
好机会!虽不知究竟是怎地回事,但如此采花的好时候,安君尘岂能放弃,于是纵身一扑,他就……撞到人了。
看着这同是黑衣黑裤蒙面的不明人士,他即刻板起了脸道:“你是何人!来此作甚!““哟,原来是同行啊,失敬失敬。”对方显然对出现另一个同自己装扮的人感到很意外。
安君尘蒙面在这里很正常,但是另一个蒙面男子在这里便不正常了,很显然,这蒙面男子不是什么好蛋。
“来人啊,有刺客!”安君尘一扯嗓子,就是一声大喊。
不为所动。
“来人啊,有刺客!”
视若无睹,显然每一个侍卫都很兢兢业业地将皇上的吩咐放在了心底……
安君尘怒了。管对方是什么鸟蛋龟蛋王八蛋,胆敢出现在这里,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些个太听话的侍卫留待以后解决,先亲自出手把这神秘的蒙面男子解决了再说。
两人遂打了起来,从地上打到了屋顶之上,对方一脸的玩味,安君尘却是一脸的急躁,盖因他手无寸铁,全靠赤手空拳欺身搏命,又不敢放开这人去挑侍卫手里的剑,生怕这人趁机对席雅竹不利。
底下的侍卫也发现问题了,蒙面的皇帝不可能有两个,因而定有其中一人是真正的刺客。但因上头的两人俱是蒙面,身形也相差无几,谁人也不知谁方是真正的皇帝。
问题大了,尤其是这两人越打越激烈,将竹玄殿的房顶砸了个洞,窜进殿内后,问题急速扩大化。
“你们……”席雅竹的疑声方起,顿时语塞。
侍卫冲进去一看,惊见席雅竹被一个蒙面男子半搂在怀里,而另一个男子则担忧地想上前,但却因席雅竹被胁之故顿在了那里。
看着眼前这乱七八糟的一幕,席雅竹沉然道:“安君尘,你究竟在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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