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宠宠像只被弃犬一样的蹲在门口,耸拉着耳朵,抱着怀里的东西,眼巴巴的望着,如果在旁边挂一个求包养的牌子就更好了。
凌轻浅扶着墙一瘸一拐,衣衫凌乱,狼狈极了,顾宠宠看见他一跃而起,围在他身边关心道“浅浅,你怎么又打架了。”
嘴角破了点皮,“呸——”吐出血沫,一脸嫌恶“你怎么在这?”据那些人说他不是签了合同,早就搬走了吗。
“我……”吱唔着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总不能告诉他是和顾一鸣赌气跑出来吧,他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要当好表率。拙劣的转移了话题“你又和谁打架了,严重吗。”
凌轻浅没有回答,打开房门就进去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顾宠宠一开灯被这里凌乱的场面吓得说不出话,这里没有了任何的家具,一屋子空荡,以往一尘不染的地面上满是废墟。“浅浅,你家遭劫了。”
凌轻浅脱了鞋袜,脚腕露出一大片的淤青,看来是伤得不轻。心里无比的庆幸当初没有把药箱带过去,奶奶问起来就不好说了。拿了瓶药酒就往上面倒,狠狠的揉,一只并不修长的手接管了他的动作。反、射性的想要甩开他的手,却僵在了半空,默默的接受了他的好意。
顾宠宠娴熟的把药酒倒在自己的手心,狠狠的摩擦,有点热了以后就按着他淤青的地方一点一点的揉开。以前在训练中受伤是常有的事,他还特地跑到医务室和一位军医学了这按摩的手法。
凌轻浅忍着痛,脚腕的淤青红肿的地方好像有一把火在烧,很热很热,烧得人有些不适。灯光打在他身上,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但他很快清醒了过来,他怎么会从他身上感到一丝的安心,一定是幻觉。
揉了好一会儿,顾宠宠才松开他的脚,又倒了点药酒,揉起来手腕上被寒杞律强迫扣上去的手镯,腰侧还印着顾一鸣的五指印,他是前世造了什么孽,这两个人是生来克他的吧。揉完还有意无意的往身上多倒了点药酒,味道大得能熏死一只老鼠。
凌轻浅扶着墙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转动了下脚腕,虽然还是有些刺痛,但已经没有刚才那么严重了。这才把视线移到收拾药箱的顾宠宠身上,眼神柔和了些不再是刚才的那副防备样“你来这干嘛。”
“等你啊。”他说的自然,可凌轻浅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不会被那一小点的感动而放下自己对他的防备。
顾宠宠提了药箱,拎着木盒,背着电脑,问他“你们搬哪里去了,可不可以收留我几个月啊。”谁叫他出门的时候没带钥匙,带了也好像没有什么意义了,这个地方很快就会变成废墟。
“不行。”凌轻浅毫不犹豫的拒绝,他才不想为自己增加负担。
“浅浅,奶奶知道你去酒吧,打架的事吗?”顾宠宠摇着咬着手指,纯良得不得了。
凌轻浅的眼中射出两道冰锥,恨不得扎死他,他不怕老人家知道,毕竟哄哄就没事了。可是凌俊珏不一样,他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这一个机会,怎么能够毁在顾宠宠这颗老鼠屎手上。冷冰冰的吐出三个字,“交房租。”希望把他吓退。
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心里虚得不行,还要装平静不能被他看出来。听着那三个字,心里一喜,顾宠宠知道自己赢了。“没问题。”
哼着歌,顾宠宠跟着凌轻浅来到了一个很高档的小区,进出都要刷卡。
凌轻浅冷着脸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寒气,弃了电梯不用,爬了楼梯上二楼。
一开门,陈奶奶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听声响就叫开了“浅浅,你回来了。”
凌轻浅还没开口,顾宠宠就甜甜的叫了她一声“陈奶奶,我来看你来了。”
“哟,是宠宠啊,好久不见,吃过饭了吗。”
凌轻浅忍不住在心里嗤了一声,万分鄙视他。
“没有,浅浅说要做饭给我吃咯。”顾宠宠换好了鞋子,走过去坐在她旁边,还不忘把凌轻浅拉下水。
凌轻浅的脸瞬间就黑了,鬼才说过做饭给他吃。这人是不是太理所当然了,这是我家不是他自己的家里。
“浅浅,也没吃吗,奶奶给你做。”陈奶奶说着就要站起来,闻着他们身上浓郁的药酒味,问了一句“你们哪里受伤了?”
“哦——我不小心把手弄伤了,浅浅帮我擦的药。”顾宠宠抢过话头笑着说了一句。
凌轻浅拦住她“奶奶,我来吧。您快去睡吧。”指针指到了八点,奶奶都是这个点睡觉的。
“没事吧。”
“没事。”
“宠宠,睡这不要走了。”陈奶奶嘱咐了一句,就回卧室去了。
“好的。”顾宠宠大声的回了一句很得瑟。“浅浅,做饭去。”
“做你个头。”凌轻浅拿着抱枕砸了他一下。
顾宠宠顺势倒在沙发上唉唉叫,就是不起来。
凌轻浅无奈的去了厨房,谁叫他肚子也饿了。
顾宠宠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在凌轻浅的新家里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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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高耸入云的树木,粗壮的腰肢要四五个人才能环抱,树荫遮天蔽日,就像一块黑幕一般将一切笼罩。低矮的树丛间,传来悉悉索索,树叶摩擦着树叶的声响。
“小乔,我们还要等多久啊。”压低了声音,问着身边的战友。脸上画着的油彩与他身上的军装形成了一种保护色,如果不是他出声,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他。
“别说话。”另一个趴在他身边的战友,做了个手势,身上是与他一模一样的装扮。
顾宠宠有些崩溃他已经在这个点埋伏了快有四天了,在心里唾弃这个不吉利的数字,捏着怀里的压缩饼干,露出两只眼睛望着前方。脑子里却在天马星空的想些有的没的,他这辈子最讨厌的食物就是饼干,尤其还是压缩饼干,回家后他一定要好好大吃一顿。
“有情况。”小乔不着痕迹的捅了捅他。
一下子回过神来,握紧了手上的抢,绷紧了身子,盯着远方走过来的三个男人,满是凝重。那三个男人不过是来探路的,大头还没出来,抓住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套出点什么。
指导员没下指示之前,他们只能原地待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从身边经过,你还要当着没见着他们。别提多闹心了,放缓呼吸,握着枪倒在那儿挺尸。
阳光从树叶的空隙里钻过,那时正是夏季,迷彩服捂得又严实,天渐渐黑了,傍晚又下了一场雨,还是和着炽热的阳光一起下的。虽然凉快了些,衣服湿哒哒的黏在身上,却没有人敢抱怨。只是祈求这折磨人的时间快点过去吧,逮到那几个罪魁祸首他一定要好好的揍一顿,心里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个天雷下来劈死这些祸害,还要按奈着矜持不能把他们吓跑。
睁着两个铜铃大的眼睛,顾宠宠已经快睡着了,本以为这天没戏了。
“指示。”小乔推了他一下。
猛的惊醒,打开手表上的无线装置,指导员已经在耳麦里叫唤了。“呼叫么儿,呼叫么儿,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么儿收到,么儿收到,请指示,请指示。”他的这群战友中年龄最小的个子也不是很高,尤其是他那张欺骗世人的娃娃脸,久而久之,不知是谁起的外号,一直伴他度过了在部队里的日子。
“换上便装,潜入敌方,等待指示。”
“便装?”顾宠宠表示鸭梨山大,他们又想利用他的娃娃脸,让他们放松警惕,里应外合。
接过战友们传过来的便装,不到一分钟就换好了,擦去油彩,捡了点图摸着脸上,拿着旅行包,向小乔点了下头。
“一切小心。”小乔嘱咐道。
在密林深处的顾宠宠没有任何掩饰,一边哭,一边大声的叫着爸爸,喊得声嘶力竭。天蓝色的t恤上污迹斑斑,身下的牛仔裤也划破了好几道。任谁都会相信这只是个迷路的孩子,不会多加关注。
不远处早就有六七个人站在那里低声的交谈,除了刚才的三个男人,还有一个金发的老外和一男一女保镖似的站在他身侧,还有一个人在监督着他们。几人一边对峙,中间的人只是监督打酱油。
顾宠宠没有靠近只是小声的抽噎着,攥着带子,可怜兮兮的站在原地,结结巴巴的问了一句“你……你们,是人还是鬼?”
“哦——叩啊嘀得放挖挖。”(可爱的东方娃娃)老外操着半生不熟的中文,怪异的腔调在这诡异的地方,幽暗得就像中世纪幽灵古堡似的,不得不让人心里发憷。
顾宠宠是真的害怕了,哇一声哭着跑掉了。都怪顾一鸣从小就喜欢说鬼故事吓他,就因为他十二岁的时候要分开睡。
碰——子弹钉在了脚下。
顾宠宠瑟瑟发抖,不敢再动,只是一个劲的掉眼泪。md,死变态,看我等下怎么教训你。
“莫里森先生,你验了货,我们的钱呢?”一个男人冷冷的提醒道,敲了敲箱子,沉闷的声音在阴风阵阵的林子里回响。
“一手交货一手交钱。”莫里森说着,女人打开箱子,一下子就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