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重响,半空中两张桌子撞在一起!
袁知陌有些昏昏的意识陡然清醒,晕晕乎乎的环视四周,半晌这才想起这是在大庭广众,脸色立刻变得煞白,亏得他们躲的地方本来就是隐秘的死角,前面排着密密麻麻的人墙,所有人都在注意着场中两道人影,一时间都没有注意到这里。
可是,这么多人这么场合,他居然……又羞又窘又恼,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袁知陌立刻死命推着身前的容浔,奈何那人铁臂坚硬,就靠他这个小身板,无异于蚂蚁推大树。
“容浔!”
容浔其实是不想放的,可一看怀里的人脸色煞白,漂亮眼睛泛着情动与恐惧交织的水润光泽,脖颈耳垂却是嫣红一片,可怜的像是只受惊过度的小兽。登时心一软,环住他腰部的手略松了松,却不肯放人,软声道,“好好好,是我不好,我错了还不成吗?你要不要把衣服理一理?这么出去你是想所有人都知道。”
袁知陌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衣襟居然被掀了大半,原本煞白的脸上又开始泛红,恼怒瞪了眼容浔,一扭身背对着他整理衣服。好不容易整理好,他匀了匀呼吸,才要出去,却被容浔一把拉住。
袁知陌以为容浔又要做些什么,脸色立刻又变了,大眼圆瞪,里面全是警惕光芒。
容浔失笑,“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头发乱了。”
袁知陌一怔,还没反应过来,束发玉簪已经被容浔取下,轻柔的手指顺着头发滑过头皮,带着难得的温软意味,一点点,一绰绰,动作异常的熟练温柔,仿佛试过成千上万遍。
阳光从窗口慢慢洒进来,扫在这一处无人知晓的角落,一点一点的氤氲出斑驳的光影,四周都突然安静了下来,时间都仿若凝滞。
袁知陌怔怔感受着手指轻轻滑过头皮的感觉,突然有些恍惚,上辈子容浔也爱这般替他束发,不用梳子,手指慢慢一挑一勾,替他慢慢编着发,很容易便消耗了半日辰光。
还记得,当年的容浔娇贵的很,每次都扯痛了他的头皮,足足折腾了半年光景,他才练出一手束发的好手艺。还特地跟隔壁王婆学了手艺,最爱替他鬓角也抿上一股暗发,然后藏进发里,用簪子簪着,他常说那般会显得他格外清朗。
恍惚间,鬓角散发被人突然一挑。
袁知陌身体一僵。
几乎是瞬间,一股暗发已经编好藏进了发里,簪子簪好。
容浔笑意涟涟,“嗯,这样果真清朗。”
袁知陌震惊回头,目光里全是不置信。
作者有话要说:
42、南越公主
袁知陌眼神过于震惊炽热,几乎是带着火,连向来厚颜无耻的睿郡王都有些吃不消,心里暗自寻思着莫非也是yu求不满,脸上堆满了暧昧的笑,身子一倾,不客气的搂住少年纤细的腰身,“怎么了,突然觉得我很厉害,离不开我了?”
“你……”袁知陌才发现自己声音粗嘎的不成样,各种酸涩震惊情绪翻滚起伏,偏偏临到口边却一句都说不出,只能煞白着脸怔怔看着容浔,半晌,喃喃低语,“是你么?”
“嗯?什么?”容浔没听清,敛眉看着袁知陌脸上不同寻常的苍白,伸手抚上袁知陌苍白的脸颊,被那过于冷冰温度惊了惊,“怎么这么凉?”
难道是真的吓坏了?
睿郡王难得生出一点愧疚,低声下气的赔小心,“刚才不是一时没忍住么,你看我后来不是停了么,下次我再这么干你就抽我,别怕啊,不是有我在么。”
袁知陌怔怔看着专心致志赔小心的容浔,震惊一点一点的褪去,剩下的全是茫然。
容浔……太坦然。
坦然的让他找不到丝毫作伪的痕迹。
他是那般熟悉这个男人,熟悉他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他这个样子,分明是根本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他再世为人已经是荒谬不堪,怎么可能连容浔也……可是既然他可以,容浔为什么又不可以……但如果容浔真的重来一遭,他怎么可以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所以,是他想多了,一切真的只是凑巧?
乱七八糟的念头一个个窜出来,胀的他太阳穴一阵阵抽痛,胃腹里突然涌出一股恶心感,他下意识捂着嘴就要推开容浔,却被容浔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伸手就去替他抚着因为紧张而痉挛的胃,动作纯熟自然的连他自己都怔了怔,凤眸忍不住睐起,狐疑道,“小陌儿,这事我以前是不是做过?”
袁知陌抬头,朦胧光影下脸上神色显得尤其复杂,恰到好处的抚拍感早就将恶心感压了下去,可是一颗心却像是浸软在酸水里又像是放在火上炙烤,早就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喃喃低道,“我也不知道。”
他真的是糊涂了。
旁边一声齐声惊呼!
袁知陌抬头,正好看见苏雅儿的鞭尾狠狠甩上了长孙晏的胸口,长孙晏一个翻身跌跪在地上!
他一把推开容浔,匆匆奔过去扶住长孙晏,“有没有事?”低头一看,登时倒抽一口凉气。鞭尾带了倒钩,长孙晏的衣襟已经被抽的绽开,即使冬天衣服穿的厚,也隐约可以看见鲜血淋淋绽开的皮肉!
他当机立断,“走,我带你去看大夫!”
“不用你管!”长孙晏恶狠狠一推,袁知陌猝不及防,被他推的一个趔趄。
长孙晏脸上掠过一抹慌张,下意识就要去扶,眼风扫见尾随在袁知陌身边的容浔,伸了一半的手硬生生的收了回来,僵着脸看着容浔及时扶住袁知陌,平静无波的漆黑眼眸卷涌出各种深沉而复杂的情绪,咬了咬唇,踉跄着转身就走。
容浔看着他的背影,凤眸微微睐了睐,掠过一抹若有所思的芒色。
这位长孙少爷,似乎不是一般的兄弟啊。
袁知陌再度从容浔怀里挣扎出来去扶他,却又被长孙晏推开,一推一扶一扶一推,两个人像是车轮战似的僵持了好一会,袁知陌不由也生了点火气,“你干什么!”
长孙晏黑眸似墨,视线在一直跟着袁知陌身后的容浔身上落了落,想起刚才无意中扫见的那一幕,说不出的情绪再度涌上心头,他咬了咬牙,昂着脖子再次用力推开袁知陌,“不干什么,就是他妈的不想看见你!你跟着我干什么,滚边去!”不留神扯痛不断往下渗血的伤口,痛的他脸色发白,“你不想我死你就赶紧滚!滚一边卿卿我我去,老子不想见你!”
袁知陌陡然明白长孙晏肯定是看见了什么,下意识想要解释,可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清俊脸上血色微褪,茫然无措的呆站在原地看着长孙晏慢慢远去,突然觉得有些冷。
容浔看了不忍,搂住他的肩膀柔声道,“这跟你没关系。”
袁知陌一个激灵回过神,再度推开容浔急急追上去。
一连被推了三次,还是因为同一个人而被推的睿郡王脸色总算微微变了变,狭长凤眸泛着些许危险的颜色!
容悦鬼鬼祟祟的凑过来,“大哥,我发现知陌哥眼里只有长孙晏,人都不看你!唔!”多嘴娃儿捂着头泪眼汪汪。
袁知陌匆匆赶出去,正好及时扶住快要踉跄跌倒的长孙晏,迎上泛怒的黑眸,他勉强扯了抹算是笑的弧度,“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可是你这个样子,我真的不放心……”
长孙晏定定看着眼前苍白着脸偏偏又不肯放手的青衫少年,黑眸涌出滔天涟漪,隐隐有些绝望的情绪起伏,“知陌……”
“哎,你们别走!”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他的话,叮叮咚咚一阵脆响,头顶上人影一晃,苏雅儿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手里油黑长鞭的鞭尾还沾着血迹,一滴滴的落在地上,看起来颇为狰狞。
一股怒气涌出,袁知陌沉怒挡在长孙晏跟前,“苏雅儿,你跟他有什么仇?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苏雅儿本来也是愧疚出来看看的,被袁知陌这么一喝喝的俏脸胀红,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我哪里知道他会躲不开!”明明是可以躲开的,天知道这人当时在发什么呆!环视四周议论纷纷的人群,被捧在掌心里长大的公主殿下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气的一时口不择言,“谁让他毁了我的银鞭!那是阿爸送给我的!你们大雍,都不是好人!”
容悦跳出来大叫,“喂喂喂,那是你先用鞭子甩知陌哥的好不好!”
袁知陌扫了眼容悦手上银色断鞭,才明了刚才阿晏跟容悦为什么突然跳出来,阿晏相当于是代他受了这一鞭子………他深吸了口气,冷声一喝,“容悦!”
容悦一愣,“哎?”
“把她的鞭子给我毁了!有什么事情,我担着!”
“哎!”容悦脆生生的应了声,立刻笑眯眯的窜上去,几乎是在同时,一道人影飞掠出人群,一把揪住要抢人鞭子的容悦,容悦定睛一看,“大哥?”
苏雅儿看着容浔,琥珀色的眼里几乎要汪出闪闪亮亮的水来,面颊绯红居然染了些许娇羞。
容浔朝袁知陌微微摇头——苏雅儿到底是南越公主,大雍朝廷都指着以南越为突破口击溃五越,这个时候跟苏雅儿对上,实在是个很不明智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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