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经历了那么糟糕的事情,应该在家里再多休息几天嘛,这又不急的,况且七哥又不是外人……”为什么朕说话已经带上了妯娌的味道,不用看朕都知道自己眉眼带春啊啊啊!否则我表哥也不会那么狠地踹我。
表哥他却对顾亭林郑重其事道:“应当收收心了,最近几天过得如此放赖,让别人看了笑话。今天开始照常去翰林院点卯。”他说得那么直白,顾亭林当即神情有点不太自在,幸好有七哥颇体贴地爱抚他的脊背。顾亭林有了靠山,更加娇弱无力,咬着嘴唇一脸小媳妇样道,“皇后娘娘教训得是。”
我就爱看他这幅样子,恨不得让我七哥当场把他操翻在地。
七哥安抚完顾亭林后,突然正儿八经地站起来说,“今天正巧十三和弟媳都在,择日不如撞日,我有件事要宣布……歌微!”
一个皮肤微黑的高挑女子聘聘袅袅从外头走来,身材巨好,那个曲线我了个大操,跟醉了酒的S似的。七哥拉着她傻笑着走到我面前,“这就是你七嫂。你看啥时候给我俩办个事?”
我流着口水看了半晌,被我表哥脚脖子都快拧下来了,突然一想不对,绿茶婊已经一股脑跳下桌子捂着脸跑开了。表哥朝我递了个凶狠的眼色,追了上去。
“女朋友?!……你,你女朋友?!你有个女朋友还要结婚?”
“是啊。我跟你说过的啊。”七哥看他俩都匆匆离席,很有些愤怒,“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不欢迎歌微?他们应该从来不认识她吧!”
“不是这个缘故,不是这个缘故。是……亭林他心情不太好,七哥,这不是个带女朋友介绍给我们认识的好时机。呃,等我空下来举办一场宴会,咱们再重新来过?你看我两手空空什么都没给……歌微带来。”
七哥耸了耸肩膀,眼里透着失望,“我只是想把她介绍给你,你是我弟弟。我们也都没有长辈,按照天地君亲师的顺序,你也勉强可以做我长辈。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我感动地拥抱了七哥,然后勉强抱了歌微。大约一刻钟后我七哥强行把我和她拖开。我勒个去她的胸脯可真软,屁股也很翘,啧啧。
但是我内心深处的那个死八婆又发现了一桩很严重的事,那就是在这场不愉快的见面里,歌微一直都用杀气腾腾的眼光盯着角落里的……史八龙。
我把史八龙叫出来,“前几天你跟我说你把一个宫女的肚子搞大了,然后呢?”
“你不是不愿意帮我么,那也没必要知道吧。”史八龙依旧顶着张面瘫脸,但是我可以显而易见地发现他很紧张。我们俩同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我会不知道他不停地把重心从左脚挪到右脚、又从右脚挪到左脚是烦躁的表现?更何况他心虚得都不敢正眼看我了。
“说。”我冷冷道,双眼尽可能集中,迸溅出锐利的目光。平常我表哥这么来一下,我就跪下了。史八龙却摇摇头,“斗鸡眼对我没用的皇上。”
我喘了几口气,回到屋里,然后假装摔倒在地,跟在我身后的史八龙立刻扶住了我,我死赖着也不起来:“叫马应龙!把马应龙叫来!”
马应龙很快就来了,干御医这行就要跑得快,否则下一个砍头的就是你。马应龙一来我就好了,他有点迷糊地站在原地,搞不清状况。我咳嗽了一声,挪到他身边,“看那个女的,你觉得怎么样?”
马应龙绯红了脸:“谢主隆恩。”
“你想多了。”
马应龙立刻回复了那张仿佛在福尔马林里浸泡多年的脸。干御医这行,除了跑得快,还有一个特色:找不到女朋友。像马应龙这样职称比较高级的太医,只要负责我和皇后这样等第的健康状况即可,但我是个男的,皇后也是个男的,我和皇后周围也都是男的——表哥防着我呢,漂亮姑娘不知被他藏到哪里去了,马应龙想摆脱单身就要搅基,他研究痔疮多年,想来还没有完全做好心理准备。
而职称低点的更糟糕了,煎药的,成天都对着晒干的中草药,连个花仙子都不可能有,最后都能跟药嘴儿搞上,朕有一阵子还真不敢吃他们的药,直到听表哥说阳精挺补的。外科的则成天对着破碎的人体,再大的欲望都被精密的医学知识浇灭了。麻醉的更惨,成年累月看不到醒着的活人,干个几年就失去了语言能力,跟人猿泰山似的全靠打手势交流,其中幸运得中彩的,就被前头所说的那些煎药医师骗去做了小受。至于帮助宫里人缓解宫斗压力的心理医生,从我爷爷那朝开始,死亡率就超过了就业率,还都是自杀。
所以马应龙如此饥渴,我是很能理解的。但是此刻我只想让他搞清楚,“那个女人到底有没有怀孕?”
“四个月。男的。”马应龙只消看上一眼,便得出如此结论。怪不得他们都说马御医瞪谁谁怀孕。
我望着对歌微殷勤比划怎么打马球的七哥,以及站在一边顾自生气的史八龙,一个头有两个大。七哥那么幸福的笑脸,那么闪亮的大虎牙,我一刻都看不下去了。我跟他匆匆道了别,让史八龙去整理车驾,我自己则去后院找我表哥回宫。结果在七王府的水榭旁,绿茶婊靠着我表哥的肩膀哀怨地啜泣,而我表哥搂着他静静望着湖水,看起来很温柔。他平常一看到我就是提枪就上有木有,有木有!
我就知道我这样温柔恭俭让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叫他绿茶婊的!操!这对不要脸的狗男男!
第 10 章
一回宫,我就把顾亭林调去了工部做侍郎,他刚收拾了包袱,要进宫投奔他的太学同学、当今皇后,一听调令就面露土色,一步一步朝宫外走去,想来可以在码头那里找个安身之所。他从翰林变成侍郎,明升暗降,工钱是给多了,职称也变成正四品,就是以后成天灰头土脸在码头做包工头,想来过个把月就能晒得皮糙肉厚。呵呵,到时候就去坦桑尼亚做你的绿茶婊吧。
我表哥听说之后眉头一皱,大中午的跑来找我,“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倚在贵妃榻上,简直恨不能在他面前涂指甲油来展现我的胜利,后来一想我是纯爷们,这样不太合适,只好作罢。我表哥看到我这幅样子,面如寒霜,“你把他叫回来。”
“这么快就心疼了啊。”
“开什么玩笑。”我表哥挥开我的二郎腿,在榻上坐下,“他刚被人强暴,又失恋,你居然把他调去造大桥,你不怕桥塌?”
“你分明是偏心!工部就不是六部了?工部庙小就容不得翰林这尊大菩萨了?总要有人下基层为广大劳动人民做贡献,为什么顾亭林就不行?”
“他的才能不在修桥。你把他召回来,户部或者吏部都可以。”
户部吏部,一个收税一个管官,都是肥差,他分明就是向着顾亭林,我真是烦死他了。他平常都一副高贵冷艳的模样,碰到我就嗯,啊,要不就是晚上嗯嗯啊啊,都不带多说几个字的,现在居然为了个顾亭林一口气跟我吵了起来,这日子真是没法儿过了。这回我也看开了,死也不下诏,有本事你弑君啊,结果他居然取了国玺自己盖了个印,堂而皇之地走了。我立刻吩咐史八龙,以后皇后再来昭阳殿,就把他打出去!见一次打一次!我还不信了,堂堂近卫军打不过个皇后。
史八龙比了个大拇指,“干得好。追求妇女独立和解放。”
“就是!”我应和之后发现有什么不太对,扶了扶额头。看到他的脸,我就想到另一件烦心事,“老实说,歌微是不是你的女人。”
“严格来说不是,第一,我们俩只是偷情,可能连偷情都算不上,我只是经常势弱博取女人的同情。第二,在她知道自己怀孕之前,应该一直都以为那晚上是加热过的黄瓜。”史八龙为自己辩解。
“真恶心……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这件事我不想替你擦屁股,我觉得你自己去跟七哥解释会比较好。”
“为什么我们非得做什么?历史上也过这样的故事,他们什么都没做,结果也很好。”
“你倒是给我举个例子。”
“吕不韦送邯郸姬。吕不韦把自己怀了孕的侍妾送给秦昭王,让自己的亲生儿子鸠占鹊巢,成就千古一帝,这个故事现在又要重演了,大概就在二十年以后,作为重大历史的参与者你就不觉得幸运?”
我让他滚,“我可是皇帝,我才是重大历史的书写者。”
史八龙敏锐地对我进行人格分析,证明我绝不可能成大器,然后又严肃地对我指出,因为表哥的存在,我这一脉的帝系会因为没有继承人而断绝,将要继承大宝之位的将是与我血缘最近的七王爷一系,而七王爷的嫡长子就是他的儿子。他严密的论证让我完全找不到破绽,为了阻止我家被史家篡权,我打算立刻行动,处理掉歌微。
“处理掉她,顺便也把顾亭林嫁过去,是吧?一箭双雕。”史八龙靠在门边对我呵呵两声,满脸不屑,“你真可以去演《绝望皇帝》了。”
我很潇洒地跟他说:“顾亭林和我七哥会不会在一起,看他们俩的姻缘,从今天起,这事儿我不管了,他就是要跟皇后一道,我也双手赞成!我跟皇后没关系,我们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