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情绪?
自己又想在他脸上看到什么呢?震惊,厌恶,平淡,还是……欢喜。
“你倒是说话呀,傻站着干啥?”杜千吾在这一直沉默的男人怀里扭了扭,有些不耐地催促。
其实他比何欢矮不了多少,但因为人何欢毕竟是在沙场上混过的,身体看着虽瘦,却蓄着力量;而他杜公子则是在烟花之地浪-荡长大的,两人乍一看相差无几,但杜千吾心里可明镜儿似的,那家伙,一发起狠来,老他娘的吓人了。
何欢附在他耳边,清浅呼吸,鼻息间满是属于这人的气息,略夹杂着酒气,他觉得自己神思隐隐泛了些迷糊,听到千吾催促,这才敛了心神,哑声道:“我接近你,起初是为了报复。”
杜千吾身形一震,道:“因为我睡了你?”语气微冷,“呵,后来你不是也睡了小爷么?咱扯平了。”
何欢紧了紧手臂,深嗅一口,唇抵在他脖颈,声音有些模糊:“差不多就是那样吧。”
杜千吾:“……”什么叫差不多就是那样?这也太敷衍了吧!
何欢伸出舌尖舔了下他白皙的脖子,察觉到他的轻颤,低低笑出声:“真敏感。”
“你他娘的能好好说话么?别动手动脚的!”杜千吾有些恼了,这人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那半截脖子,根本就碰不得,每次被这人啃,总是会让他腿脚酸软浑身失了力气,只能没出息的依附在这人身上。
他娘的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
何欢一手抬起千吾的下巴,嘴角含着一抹不正经的笑:“动手动脚?我明明动的是嘴。”
杜千吾懒得跟这不要脸的争,扭过脸不想看这人笑的讨厌的脸,却不想身体突然被何欢推着靠在了一侧的墙上,他伸出手想推开他,却被何欢的另一只手擒住,压在墙面上不得动弹。
看着何欢开始黑化的脸,杜千吾忽然觉得有些慌张,那抹慌张里却又隐隐带着些兴奋,他急道:“姓何的,你他娘的快把小爷给松开!要不一会儿你可吃不了兜着走啊!我告儿你,小爷可没在吓唬你!”
何欢笑看着他,那双把自己的魂儿都给勾走了的桃花眼,有些慌张地转来转去,俊朗的脸也染了些许红晕,不知是酒气,还是别的什么给熏上的。他眼底渐渐酝酿起风暴,幽深又不可捉摸,手指捏着千吾偏瘦的下巴,一字一顿笑道:“嗯,小的快吓死了。”
千吾听到这话,心中一乐,嘿,这恐吓还是有些作用的吧。
“所以,大爷您可要给小的压惊啊。”
千吾傻了,正欲反驳,唇就被人给堵住了。
比刚才梦中所吃的棒状小吃,气息还要浓郁,味道还要好吃。
唇齿交缠间,千吾半张开了眼,看到何欢双眼紧闭,神情里满是迷醉,他忽然觉得有些恍惚,不想唇上一痛,何欢轻咬着他的下唇,轻声呢喃:“不专心,可是要受罚的。”说着,何欢一把握住了千吾的腰,朝自己下腹按了按,那处已是一片火热硬-挺上下摩擦起来。
千吾腿脚软的不像话,唔嗯着要何欢放开自己的手,何欢轻咬了他舌尖一口,这才拉着他的手环在了自己脖颈上。这样一来,千吾觉得舒服多了,两人腰腹摩擦着,暂时消解饥渴,唇舌勾缠,寂夜中隐隐发出清浅的水渍声,听来分外淫-靡。直到两人的舌尖都有些发麻,这才依依不舍气喘吁吁地松开对方。
“我硬了。”何欢低喘,声音嘶哑,手指探上千吾的小腹,淡笑道:“你也是。”
千吾粗喘着,身子发软地倚在墙上,后背微微渗出的汗水贴在墙面上些许冰凉,而面前,是这人火热的胸膛,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总不好娇弱地依偎在这人怀里吧!再说,两人间,还是自己先睡了这人,不是应该要时刻注意保持他作为男子汉的尊严吗?
“所以呢?你之前一脸苦兮兮的,说要跟我说什么事儿,就是说这个的?”说话间,千吾痞笑着,伸手抓住了何欢下腹鼓起的那团,眉峰间有些冷意。
何欢面色一紧,额上隐隐泛了些细汗,似享受又似折磨,他一把把千吾拉进自己怀里,抚着他泛着些凉意的后背,低声道:“不是,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想干的是这个却是真的,不过这句话他没敢说,自己的命-根-子还握在这宝贝手里,何欢还是知道些怕的。
何欢双眼灼灼地看着千吾,低沉道:“我喜欢你。所以,才想跟你一起生活。”
千吾第一次见到这人如此炽热且过于直接的眼光,一时间很是紧张,乍然听到这面瘫脸玩弄良家男子的无情男人的告白,唯一能做出的反应就是——傻站在那,嘴巴微张,眼里满是“你他娘的在逗我吧?!”这种表情……
何欢见这家伙竟然傻了,不禁有些黑线。好歹这也是他活了这么多年,有且只有一次地跟人说这句矫情的话好吗?这小子也太不给面儿了吧?
“喂,你听懂了吗?”何欢伸手把他张大的嘴巴给合上,手指没忍住又捏了捏他的脸,没之前那么肉呼了,手感差了些。
千吾被他一捏,这才回过神来,“噢——听懂了。”
何欢:“……然后呢?”
千吾:“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何欢又上手捏他脸,语带威胁:“嗯?”
千吾吃痛,忙笑着讨好:“诶诶,我说,松手松手,这也是肉啊,也会疼的!”
何欢手劲儿放缓,手指缓慢摩挲那片微红的肌肤,低声道:“你怎么想我的,给我句话,让我……心里有个底。”
千吾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看眼前这男人一副可怜样儿,觉得心里大爽,“你呀——让我想想哈。”
“诶,面瘫脸,嘴巴坏,花心。”千吾极为认真地掰着手指数着,神情有些无奈地瞟了眼何欢,好似在说,看吧,你就这么差劲了呀,我也没办法。
他当然注意到何欢听到这话时身体的紧绷与失落,但是他看的很爽好吗!自己这几天昏天暗地的日子仿佛也得到了些弥补,但只有一点点的弥补哟。
千吾笑眯眯地望着何欢,看着他斯文的脸渐渐染上落寞,这才收起玩笑的心思。
“但我很喜欢。”
无论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时,淡笑着说些损自己的话时,还是明明跟自己都滚过两次床的人了还老惦记着人家小姑娘其实目的只是为了惹自己生气时,自己好像都很喜欢。
而且是一种喜欢到没办法控制的喜欢。
千吾手臂环着何欢脖颈,笑眯眯地看着他,见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哟,眼睛亮起来了呀,眉目也舒展开了呀。
真是个好看的男人。
千吾没再废话,径直咬上了他的嘴唇,含糊不清道:“没什么。”
是没什么呀,他只是也碰巧喜欢上了他而已。不再去管那纠结死人的过程如何,重要的是,现在他所亲吻的男人,也凑巧在喜欢着自己。
这样,就很好很好了呀。
侯爷府,会客大厅。
“祁津,你当真要给祁越纳妾?”侯爷夫人的声音有些尖,几乎都破了音。
老侯爷淡淡看了夫人一眼,道:“当真。”
侯爷夫人恼了:“祁津,我说你这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这么折腾呢!孩子的事儿你这脚脖子都埋黄土里的老头子瞎掺和啥?”
老侯爷:“……我这还不是为了祁越着想。”夫人,咱不带这样挤兑人的啊,他明明看着还很年轻的好吗?昨儿在街上还有小妇人以为他才三十出头呢!
夫人瞪了他一眼:“子嗣?你以为咱人活着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吗?你这思想真迂腐!”
老侯爷默了。
祁越淡淡看了眼这正在斗鸡的爹娘,道:“娘,其实我爹这心思,您难道还没看出来吗?”
侯爷夫人一愣:“哦?”
祁越看了眼死狐狸,道:“还不是某人自己想纳妾,便先给自个儿子纳妾,先铺好路造好舆论呗。”说完,极不拍死地笑看着死狐狸,见他胡子都气的吹起来了,不禁心中大乐,让你这老头子瞎管闲事。
“祁!津——祁越说的这是真的?”侯爷夫人浅笑着,语气极其温柔,却看的老侯爷一阵心慌,忙从位子上站起来,来到夫人旁边,殷勤地揉肩倒茶,“哎,我说夫人哪,你可不能听祁越这孩子胡说,我哪啊还有那心思呢,我有夫人一位就已经知足了,知足了啊。来,消消气,咱别跟这熊孩子一般见识。”
在一旁安静坐着,好似有什么心事的小溪,额角抖了抖,老侯爷这转移话题的功力……可真了得啊……
侯爷夫人气哼哼地转过头对小溪道:“小溪啊,你放心,有你芸姨在的一天,谁都甭想给祁越纳妾,就是祁越本人也不行,我不同意。祁越,你小子也给我听好了啊,要是你有一点儿对不起小溪,老娘灭了你!”
祁越:“……我不会让娘有机会灭我的。”
侯爷夫人又说教一番,把老侯爷教育了一顿,老侯爷俯首称臣,乐呵呵地站在一边听从夫人差遣,竟然还拿着蒲扇在那扇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