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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小哥,可有婚配? (千桑迦河)



小溪小脸汗津津的,仰着脑袋,不解地问:“去哪儿?”

“不知道,去没有你的地方吧。”祁越闷闷地说。

小溪闻言,大眼睛闪了闪,却没有说话。

祁越心里一急,捏着他小肩膀:“小溪,你是不会想我嘛!我好难受,我都会很想很想你,你都不想我,呜——”说着,竟一屁股坐地上哭了起来。

小溪垂着眼,偷瞄了瞄地上的人,小声说:“爱哭鬼,羞羞脸。”

祁越一哽,把后面的嚎啕硬生生给咽了下去,笑话,怎么能让小溪说他是爱哭鬼。他一个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丝毫不顾自己身上的泥土,眼睛发亮地盯着小溪,认真道:

“我会想你的,所以,你也要想我。”

夕阳下,树林间的阳光点点,映在祁越脸上,带着些光芒。

小溪望着他,有些迟疑地问:“你想我时会回来看我嘛?”

祁越猛点头。

小溪随即一笑,嘴角弯弯,两颊边有深深的酒窝:“那好,我也会想你的。”

祁越一愣,诶?敢情,这家伙不愿意想我,是怕我不回来看他啊。

想通这点,他嘿嘿笑了起来,极其自然地拉着他的手,这下放慢了脚步,边玩着路上的花花草草和果子,边朝家走去。

他还是别生娘的气好了,毕竟,爹不在她身边,他不能这样坏,还欺负她。祁越这样想着,就回到了家门口。

奶奶已经进屋里去了,今年入冬以来,她的身体就一直不大好呀。正想着,却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祁越心里一喜,随即拉着小溪扑进院子―”宋哥哥!"

第10章 是乃爹

宋山岚捧着那瓶子药给苏奶奶送来,一进门就见到芸姨孤身一人坐在长廊里,神色有些郁郁,他心中一惊,忙快步走去,把瓶子轻轻放在木凳上,开口问道:“芸姨,可是奶奶又犯病了?”

阿芸见山岚过来送药,对他笑了笑,听到他的话,轻叹一声,点了点头:“是啊,刚刚才服了药,现下在屋里躺着呢。山岚哪,又劳烦你来送药了。”

山岚稍微放下心,也坐在栏杆上,四处望了望,没瞧见那俩小的。

“芸姨,这点儿事就别放在心上了,大家不都是一家人嘛,哎,祁越和小溪呢?怎么今儿不见他俩?”尤其是祁越,那家伙特别喜欢跟着他玩儿,当然那前提是小溪也在旁边才行,啧,那俩孩子还真是形影不离啊。

阿芸神色微变,叹了口气,看着山岚,欲言又止。山岚见状,心知芸姨心中有事想说,这两年他和荆楚一块儿,多多少少学聪明了些。

“芸姨想说什么,尽管直说。”

“唉,那芸姨就不见外了。山岚,你也知道小溪的身世吧?”

山岚点了点头:“知道,奶奶不让对外人说,所以,知道这事儿的,也就咱们几个人。”

阿芸颔首,继续道:“你也知道祁越和小溪的关系好,芸姨也很高兴见到他们哥俩儿亲,可是,芸姨不希望祁越对小溪存着别的心思……”她若有所指地望着山岚,在这止住了话头。

宋山岚听到这话,又见着她的神色,脸色一白,喃喃道:“芸姨……是觉着是我和荆楚带坏了祁越?”

阿芸一急,忙摇手:“不是,芸姨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可除了这个,她没能说出其他什么解释的话。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呢?

宋山岚勉强笑了笑,声音苦涩道:“嗯,山岚知道了,以后会尽量……喏,这是给奶奶的药,荆楚刚熬的,还热乎着,趁热给奶奶喝了吧。”说完起身欲走。

阿芸见山岚面色不太好,荆楚又这样记挂着婆婆,心下也知道自己此番作为太过伤人,让这孩子寒了心,忙起身道:“山岚,芸姨、芸姨给你道歉……芸姨不该说那样的话,更不该因为祁越和小溪而迁怒于你和荆楚……你们已经很不容易了……”

宋山岚身形一顿,宽厚的肩膀微颤,仿佛……在哭。

阿芸心里着急,暗骂自己不会说话净说些惹人伤心的,正不知该怎么办好时,却听见门口有动静,祁越和小溪飞扑了进门。

“宋哥哥——”祁越兴奋的喊。

宋山岚见俩小的回来,忙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强笑道:“哟,俩崽子干嘛去了?瞧这满身泥,泥猴儿呀。”

祁越笑嘻嘻地在他身上蹭了蹭,随即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松开他大腿,恭恭敬敬地来到娘面前,一字一顿道:“娘,祁越知错了,刚才不该推你,娘摔着了吗?”

阿芸见祁越回来,本来心中还有些气想着要教训他一顿,在见他如此懂事后,不禁心里一软,把他揽紧怀里揉了揉,笑着说:“娘没事,倒是你,拉着小溪跑这么快,也不怕摔着他。”说话间,也把小溪揽进怀里,仔细看了下,发现除了些泥土外,没受什么皮外伤,心下这才放松下来。

宋山岚见状,照平日里的性子,他肯定会多嘴问这是怎么回事儿,可此时,因为芸姨的话,戳中了他心中那块隐隐发疼的伤,心中本就有心思,这会儿也就没什么心情调笑,只道:

“芸姨,天色不早了,山岚就先回去了。”

阿芸神色讪讪,轻轻点了点头:“山岚,芸姨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啊。”

宋山岚蹲下身子,捏了捏祁越的脸:“祁越,要听你娘的话,别捣蛋。”

祁越硬着脖子嚷嚷:“我才没捣蛋,我乖着呢。”

一直安静不语的小溪突然道:“羞羞脸,你才不乖。”

祁越小脸一拉,扯了扯娘的衣角,小小声说:“娘,小溪哥欺负我……”

阿芸哭笑不得,望着眼前耍宝的俩孩子,心中叹息,明明小溪比祁越大那么几个月,祁越却打懂事以来就“小溪小溪”的叫,也只有在这会儿,祁越才会甘心叫小溪哥哥吧。

如此又过了几天,山岚偶尔还是会来送药,神色如常,仿佛那天的失态只是阿芸的错觉,可即便如此,阿芸心里还满是愧疚。

山岚两年前因为荆楚的事,和家里人闹翻,两年间都是势如水火,而荆楚也因着担了一个“蛊惑人”的罪名,而被村里一些人鄙夷,有个头疼闹热的也不再找他。幸好,山岚年轻力壮,在溪流对面开垦了一块田,荆楚本也不仗着治病赚钱,因此,俩大男人怎么着,生活还是能继续下去的。

只是,不被自己家人理解、整天被人戳脊梁骨的日子,还是不好过啊。

日子又那样过了小半月,天气渐渐转凉,苏婆婆的病也渐渐好了起来,只是身子骨儿大不如前,田里的活儿基本上都是阿芸一个人在干,好在阿芸并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出身,这几年下来,倒也对这粗野农活非常熟练。虽不能赚什么钱,但养活这一家四口外加几只鹅几只鸭和一只羊,是不成什么问题的。

那只母羊绵绵,可说是祁越和小溪的干娘,那俩孩子可是喝着它的奶长大的,因此,阿芸和苏婆婆对待这只羊尤其好,祁越更是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绵绵。

这名字也真是恰如其分,因为那只羊总是懒洋洋的,性子软绵绵。

这日,秋日阳光正好,整个小院儿都暖洋洋的,苏婆婆坐在木阶前,眯着眼晒太阳,祁越正手抓着干草,放进绵绵的饭盆里,小溪坐在小板凳上望着绵绵发呆,阿芸在旁边敲打着棉被。

院子里只有绵绵拉的长长的“咩咩”声,偶尔夹杂着大白二白的嘶鸣,一股热烘烘的气息。

忽而,家里的木门环响了,有人敲门。

祁越耳朵机灵,一听到声音,身子立马飞了出去,跑到门前却有立定,大声问:

“谁呀?”

门外沉默一会儿,一道沉稳的男声响起:“是我。”

祁越一愣,我是谁?

阿芸此时却已经走了过来,把祁越护在身后,自己轻轻开了木门。

门外立着一个白衣中年男子,面容沉静,见到阿芸后眼睛闪了闪,顺着她手臂看见了躲在她身后、却还拿眼偷瞄他的男孩子。

有些黑,个挺高,长得像他。

静安侯立在门外,对那孩子笑了笑:“你是祁越?”

祁越望着眼前那个男人,又看了看娘,因为身高差的缘故,他看不清娘的脸,却可以感觉到她有些紧绷的身体。

“我是祁越,你是谁?”他硬着声音问。

静安侯笑:“我是你爹。”

阿芸神色有些紧张,道:“侯、侯爷,有话咱进门再说行么?”

静安侯点头,一手极其自然地揽着阿芸,一手牵着祁越:“阿芸,你黑了,也瘦了。”

阿芸面色一红,支吾着没说话,祁越却不依,挣脱他的手,一把跳离他身边,挡在他面前,一手指着他,愤愤道:

“你是我爹?就是你欺负完我娘又不要她的?纳命来!”

阿芸暗叫一声“糟糕”,却见祁越已经朝静安侯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阿芸默了默,这孩子最近听山岚讲了些江湖故事,满脑子想的都是行侠仗义,得,这第一次实战,就拿来对付自己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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