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吃面吧。”乌恩将小二盘中的面端到桌了,递给逍遥一碗,自己埋着头吃了起来,不再多语。
逍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能把这破地方的面喝的面汤都没有,心里倒又生了一个想法,若是有天自己写志,一定要取名《皇土美食志》,而这第一次吃到的小面便一定要放在第一位。
“东家,你在家这么吃饭你父亲怎么想?”看着逍遥空空的面碗,乌恩问道。
这大家闺秀吃东西只能吃一半,这样才能表示自己的柔弱,若逍遥在家敢把盘底都舔了,估计教养的姑子得疯。
“吃饭事小,办事事大。”逍遥差开话题:“大叔,你不是说要来听些奇闻吗?这都是些街坊路人,能听到什么奇闻?”逍遥平日里去天平城北市最多,官宦小姐们自然说着从父兄口中听到的奇事,可是她并不知道,八卦这种东西不管三教九流只要有人,都能传的沸沸扬扬。之前上将军常剞与太史的小妾偷欢的事,在南北市集也颇有流传,但是真正能把细节说到当日那将军穿什么色的内裤的,还是人杂涌动的民间西市。
乌恩用手背抹了下嘴,又理了理胡须:“东家有所不知了吧。这坊间的传闻自然要更接地气,贵人们羞于讨论的事,在坊间那可是连细节都能说的清楚,咱们有什么问的呀在这问那就对了”说完他伸手唤了送面的小二。
“我和兄弟才来贵宝地,不知这有何玩耍,有什么奇事呀。”
小二将抹布一抖,一边抹着桌子一边说道:“看样子二位是来经商的吧?咱们这呀往东走有坐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和尚解签还不错。”小二又望天想想:“若往西走吧有条河,现在没什么看的,过两月萤火虫还比较多。但若说奇事的话,咱们这最大的酒楼弦阳居近日在做拍卖,那京国,渝庆还有日初的商人都来了”小二压低声,故做神秘:“估计是有宝贝。”
听到有宝贝倒是让逍遥眼睛一亮,忙问起小哥:“那弦阳居怎么走。”又起身拉着乌恩说:“咱们也去看看那宝贝。”
“这弦阳居可不是谁都能进的。”逍遥只见一旁小二上下打量着她说:“你们这样的小商人去白市就行了,弦阳居进门费都要十两银子,”小二又张大嗓门:“十两呀。”
乌恩拉着正要发作的逍遥,向小二点头道:“那谢谢小二哥提点了。”于是拉着逍遥往马车处走去。
乌恩架着马车往小二口中的弦阳居去,这本是将军府的车,拉马的马匹也壮硕,毛色也亮泽,这车架均是红木做的,配上上等平绸做的帐子,可想而知这马车的主人也一定是富贵之人,老远的乌恩就看到弦阳居外的小厮快步跑来,他一边牵着马头,一边问道:“小的没见过此车,敢问是哪家贵人?”
“我们是浮西的商人,我家东家听说这里今日有拍卖,所以过来看看有没有可以奇货。”乌恩一五一十的说着,那小厮看乌恩确实是一张蛮人模样,也信以为真,便将车子往内堂引。
到了内堂,乌恩从车帐内接过二十两银子打发了小厮,这时逍遥才探出头下了车。
这弦阳居仅两层,和樊楼比起来确实势小了很多,不过门房梁柱均有雕刻,雕刻之物无论人景都格外生动,倒也是有一番味道,弦阳居也分外堂与内堂,外堂拿给寻常人家办酒请宴,而内堂在二楼,好玩意的拍卖就在那内堂,于是逍遥在前,乌恩在后也大摇大摆的上了二楼。
毕竟是内堂,比起一楼的嘈杂还是清静了许多,正中间是主席,主席边上摆着一个桌台,桌台用来陈列拍卖之物,而拍客们的位置围绕在主席下面,四席一排,总共四排十六席,逍遥一目扫过拍客席上的人,虽衣着均是华美,不过脸上还是少了天平城那些官家们的骄傲之色,她想那便是商人吧,嘴上也不自觉笑了起来。
“添茶。”
声音从身边传来,古逍遥往旁边一看,一位着黑衣的人正指着茶杯望着她,逍遥又垂首看了看今日的衣冠,怕自己是被当成店里的小厮了,想到刚才被讥讽没有十两银子,现在又被瞧成小厮,心里倒是越想越气,于是往后狠狠的踩了乌恩一脚。
乌恩看着新鞋子上清楚的脚印,也不知道是心疼脚还是心疼鞋,眉毛皱在一起惋惜的不得了。
“小爷是来拍东西的,这茶找别人添去。”逍遥挑眉昂首说道,然后又对黑衣人上下打量,此见此人面容姣好,五官俊美,不过执杯的手掌却粗厚无比,再往下看去那人腰间别了一把和乌恩相似的弯刀,只是他的刀呈黑色,感觉更为厚重。
本来想是与黑衣人再争论下去,结果谁知对方只是打量了她一下,便目视前方不再理会。逍遥眉头一紧,想到人生地不熟也不再纠缠,只是向乌恩抱怨了一句:“就你买的这衣服。”便往最后一排末尾走去。
第5章 一拍一静默
所谓人靠衣妆,佛靠金装,古逍遥今日的妆扮确实让她和席间其它人的待遇相比又差了几分,她一手支起自己的脑袋,一手无趣的敲着桌子,看着面前吃了一半的花生和凉透了的茶水,倒是深深的叹了口气。而乌恩在一旁盘腿坐着,能来这地方他已算是享福,待遇怎么样他倒无所谓,便一边卷着烟叶一边听着一旁的小曲。两人的样子就像不属于这里,尴尬到没有人去注意,逍遥也不知道自己敲了多少下桌子,只觉得等待拍卖的时间,好长。
一声锣鼓敲响,倒是把逍遥从乌恩制造的烟雾中唤醒,她扇了扇面前的烟,止不住的咳嗽了两声,还不忘送给乌恩一个愤怒的眼神,乌恩咧嘴,在鞋底把烟杆敲了敲熄灭了草烟,和逍遥一起把目光注视到了上席。
不像天平的拍卖每次开拍之前还整点场过,只见一位紫衣老者缓缓上来,跪坐于主席之上,老者约莫者有快有七十,大有仙风道骨之势,他抬起手环顾四周,向在坐诸人行礼,在坐众人也都拱手回礼,逍遥一边学着大家的样子,一边打量着参会的拍者。坐最前排的三人,衣着最为华贵,如果没有猜错,身上的衣服不仅用的是平绸,还是天平城最好的织坊做出来的料子,而第二排仅坐了两人,一人身着黄衫,日初尚黄色,另一个带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而第三排仅坐了一人,在逍遥的正前方,看背影像一个青年男子,最后一排除了古逍遥就是那个无礼的黑衣人了。所以二楼若大的堂面里,买家也仅为八人之多。
老者举起右手,主席右侧缓缓走上一位婀娜女子,她双手将一个玉椟呈上,放在了老者身边的桌上,又毕恭毕敬的退了下去。老者打开玉椟,里面是装着一个黄金酒杯,杯高两寸,逍遥伸着脖子细细看到,那杯子上像缠绕了一层金纱,可是再一看这金纱完全是靠手工雕琢上去的,可是映着光亮折射出来的样子却如同丝绸做的杯子般。
老者又从怀里拿出一把折扇,拿扇子指了指杯子,然后啪的一声把扇子打在了手上,又伸出被打的那只手比了一个五字,接着一只手固定住扇骨另一只手拉开扇子,将扇子平推出去在扇面上又比了一个二字。全场除了扇子击手声,扇面开扇声,没有一丝杂音。
逍遥不知何意,看了看乌恩,乌恩瘪着嘴摇摇头。逍遥转身想问问身边之人,可是一席开外的地方只有那个穿黑衣的死鱼眼。逍遥只好无奈的拍拍前坐公子的肩膀,低声向前说道:“这位公子,我们初来阳河城行商,听说这有奇货拍卖,不过小弟实在看不明白这是唱哪出。”
前面的男子回首,却还真是个不到三十的公子,虽然样貌平平可是嘴角上的一颗肉痣还是长出了自己的特色,男子瞄了眼逍遥的衣衫:“你是替你家主人来拍货的?”
逍遥心里叹气想又是一个把自己当成小厮的人,于是压着气咬着牙说:“正是,我家主人有要事,遣我和马夫过来瞧瞧。”
公子压着声音悄悄说道:“这不像帝都,国都那样的贵族地界,阳河有鱼龙混杂,这来弦阳居的拍客买家,有商有贵,可是这贵族与商人共于一屋抢物却是有*份的事,所以从拍卖到叫价,大家都不说话。”不出所言,坐下安静异常,拍客只是抬手以叫价。
逍遥若有领悟的点点头:“那这开扇折扇又是何意?”
那公子高举了一下手,叫了一价,又转身小声说:“这扇子指了物件再往手上一拍,比出的数字便是起价,打开扇面递出去,手比在扇面上的数字便是每次叫的价格。那五便是伍佰两起底,那二便二佰两叫价。”
逍遥拱拱手:“受教了。”
最后拍走金纱杯的是第二排的日初商人,金纱杯拍走后倒是又走了两位,怕本是向着这金纱杯而来,却只能败兴而归。此时堂内便只剩五位,那带面具的怪人,逍遥前面的公子,黑衣死鱼眼,还有第一排的左席的商人。
“公子,你是准备买什么的?”逍遥又点了点前面公子的背,悄悄问道。
那公子本是行商之人,想这小厮定然也是没见过世面,倒是也不介意费些唇舌:“买根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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