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只是没有遇见对的人,原来只是自己封锁了心房。很多时候,只要顺着内心真正的想望,静下心来,自然听得见心里深处的声音。
他的内心从一开始,便叫嚣着想要燕归。或许起初他的想要,只是因为对方能为自己舍命,是个值得付出相信的臣子。
可是随着相处越多,越了解燕归之后,他就渐渐的被燕归给打动了。燕归的执着和深情,以及单纯为他着想的心,都让他深受感动。
或许是处在皇宫这个污秽的地方久了,身边都是勾心斗角和阴谋算计,所以燕归的朴实和直率,就像一缕阳光照亮了祁煊阴暗的日子。
处在黑暗中太久的人,本就会渴望光亮,燕归在他面前变得温润的性情,和柔顺的态度,都让祁煊的内心熨贴不已。
他想要的,从来都很简单,有个人,能够一心向他,把他放在心上最重要的地方,不为名不为利,就只是单纯的爱着他。
他心里潜藏的奢望,在燕归身上找到了。上辈子燕归为了他,可以舍弃生命,那么如今他为了燕归,也可以放弃帝王之位。
当初祁煊既然决定了自己想要燕归,那么便是不择手段也要将人握在手里。只是当他真正实行了,才发现自己根本舍不得燕归难受。
所以他从未开口要将燕归收入后宫,而且放手让燕归在沙场上冲锋陷阵,一切都是因为燕归值得。燕归不是男宠,也不是以色侍人的佞幸,他是自己的心头爱,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爱人。
爱人,祁煊觉得这个字眼很美,将燕归和爱人联系起来,更是让他觉得身心都舒畅了。爱人,相爱的人,简简单单两个字,便可以完全表达他和燕归的感情。
他一个人坐在云王的王位上,笑得一脸幸福,还带点傻气。可是若是有人有幸能看见他的笑容,便会知道这只是个坠入爱河的傻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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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国的王宫内
离非坐在王位上,望着跪在底下的几个皇弟,他淡淡的开口说道:“离幽,你勾结敌将,意图谋反,罪证确凿,还有什么话说?”
“我无话可说。”离幽,二皇子,开口说道。跪在他身旁的五皇子,离倾,却啐了一口,“呸,二皇兄认了我可不认,这分明都是你的栽赃诬陷。”
离非也不恼,淡然的说道:“你认也好,不认也罢,对朕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你没有资格称王,离非!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像你这样悖德逆伦的人,不配当我们的王上!”离倾瞪着双目,咬牙切齿的吼道。
离非瞳孔一缩,掩在袖中的手指微颤,他平静的问道:“朕不配?难道你就配?”
不过他不等离倾回答,挥了挥手,就让人将他拖了下去。离幽皱了皱眉,开口问道:“你把五皇弟怎么了?五皇弟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也想知道?行,拿命来换。”离非咧开唇角,扯出一抹残酷的微笑。离幽心头一颤,这哪里是平常众人口中温文儒雅的太子。
离非见对方怔在原地,冷哼了一声,命人将离幽软禁起来,没有他的命令,不准离开寝宫半步。随后他回到了先皇的寝宫,看着满目的白,脸色有些苍白。
他以为他成功的瞒过了对方,他以为他稳操胜算,可是却还是先皇棋高一着。先皇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就连二皇子和五皇子的叛变也在他的掌控之中。
甚至连他会和祁煊合作,也在先皇的意料之中。先皇被软禁根本就是他故意为之,否则二皇子如何能够扳倒先皇。
可是这个可恶的男人,丢下一切、丢下自己,就这样离开了。离非忘不了,当他被离倾捉进宫,生死一瞬间时,那个男人突然出现解救了他。
男人替他挡了一剑,一剑穿心,男人流了那么多的血,离非的双手彷佛还感觉到,鲜血的温热和稠腻。
最后男人在他怀中咽了气,离非以为自己会高兴,终于可以摆脱男人的纠缠。可是他却觉得心头空了,心里好像破了一个大洞,怎么补也补不起来。
望着眼前因为先皇驾崩,而换上白布的寝殿,离非心里一阵难过。他挥退了所有内侍和宫女,独自一人走入寝殿中。
这个寝殿承载了他的喜怒哀乐,还有他的屈辱和恨,如今望着全白一片的寝殿,他的眼前突然恍惚起来,似乎又看见了,那个男人嘴角噙着笑,眼神深邃的望着他。
55第五十五章 分封
祁煊并没有在云国待太久,他把后续交给了燕将军和燕归,然后便带着兵马走了。燕将军和燕归留下来整顿云国,先是将云国剩余的兵力全部接收,然后将云王的遗孤软禁起来。
云王的妃嫔们大部分都逃了,剩下一些留守在宫内的,也被燕归派人看守起来。除此之外,臣子们也都被关在家里,门口派了铁骑兵守着。
云国上下人心惶惶,不晓得接下来会怎么样,没多久,祁煊的一道圣旨来了,封燕将军为燕云王,驻守云城。
从此以后便没有了云国,云国王城改名云城,为大祁王朝的一个城池。燕将军跪下领旨,脸色实在不好看。
他还没机会向陛下辞官,陛下便先封了他一个王爷,把他往云国一丢,这是打算不让他再回大祁王朝了吗?
燕归也没想到,祁煊的动作会这样快。那日与祁煊谈话后,他便猜到,祁煊想必是洞悉了父亲的用意,所以故意说那番话,就为了留住他。
他并没有因为祁煊的算计而不开心,相反的,更是心疼祁煊。知晓了祁煊的过去之后,让他知道对方极其没有安全感,想必先前自己说要先离开,一定让他很不安。
他本想着劝劝父亲,等着祁煊退位之后,再离开王城。没成想,祁煊不想让他为难,便已经替他做下了决定。
燕归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他主动开口说要留下,和祁煊开口将燕将军留下,这两者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祁煊为了他的孝心,替他保足了孝子的名义,不用因为一个男人,而忤逆违背父亲的意思。可是感动之余又有些心酸,如今的他,早就让父亲失望了。
他知道父亲最大的心愿,便是看见自己娶妻生子,偏偏自己无法做到,注定要让父亲失望了,所以他只能尽可能的,不要在父亲面前提起祁煊。
不过他在云城没有待多久,就被一纸诏书传了回去。
他离开当日,燕将军又是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息了一声,“归儿,不管如何,为父的心愿始终都是要带你离开。”
“会的,爹,会有这么一天的。”燕归点点头,翻身上马,带着燕家军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云城。
另一边,祁煊将舒国交给了舒子棋,他封舒子棋为舒王,驻守舒城。舒子棋受宠若惊,跪下接旨时,脸上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
他没有想到,祁煊会这样信任他,竟然把舒城交给他,他接了旨后,迫不及待地回了后宫,和隐七分享这个喜悦。
不过他才刚踏入寝殿,就见隐七穿戴整齐,一副即将远行的模样。他怔了怔,开口问道:“小清,你要去哪儿?”
“陛下有令,命我押送舒瑞回王城。”舒瑞即是前任舒王,城破之后一直被软禁在后宫里。
舒子棋皱了皱眉,如此一来,他岂不是要和湛清分开了?他才刚和对方重修旧好,实在不想再尝到分隔两地的相思滋味。
“子棋,我会回来的,等我。”隐七看见他脸上的不豫,破天荒的喊了他的名讳,然后踮起脚尖,在他的嘴上快速亲了一口。
舒子棋呆在原地,直到隐七都离开了,还傻傻的没回过神来。过了一会后,他才笑着抚着双唇,若是知道把人带上床后,就能得到对方的主动,他早该把人吃了再说,白白蹉跎了这些时日。
隐七带着舒瑞离开了舒城,与此同时,燕归也带着云王的遗孤,往王城而去。两方人马在半途上碰到,隐七挑挑眉,这个燕衡王,他已经听其他暗卫兄弟提过许多次,却很少有机会碰见对方。
燕归认出隐七是跟随在舒子棋身边的暗卫,率先打了招呼,两方人马便一同往王城而去。路上休憩时,隐七难掩好奇,开始向燕归搭话。
两人聊了一会,手下人突然来报,似乎是有人想要劫囚。燕归和隐七一凛,立刻命人戒备,务必看守好囚犯。
因为他们人数众多,又是押解犯人,所以并没有进入城镇休息,而是在城外扎营。此时他们休息的地方,便是一片树林旁,从树林中跳出不少蒙面的黑衣人。
黑衣人来势汹汹,直接朝着关押着犯人的营帐扑去,显然是跟着他们已久,摸清了他们的布署。只可惜饶是他们计划再周详,这次也是栽定了。
黑衣人本想着速战速决,救了人马上走,不要耽搁。可是一闯进营帐才发现,里面哪里有人,只有用稻草扎的一个假人。
他们心下暗叫一声糟,知道中计了,可是不等他们撤退,铁骑兵已经将营帐重重包围。燕归双手负在身后,踱步而来。
“陛下早就知晓你们会来,你们果然来了。”燕归冷声说道,命人揭去蒙面人的面巾,带头的人,赫然是邢追身边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