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人。”董贤头也不抬着回道。
“哦哦,那公子是送女子还是送男子?是长辈还是同年?”小贩一边关注他的神色一边热情道:“这边送女眷最是合适,不是我口气大,我这儿的小东西,花式新巧做工匀称,这京城的女眷太太,哪家没有几样我这里的饰物,就连宫里的娘娘都夸好看呐。”
趁着董贤挑选东西的时候,小贩看站在一旁的刘欣没有买的意思,又凑上去热情道:“这位公子面色红润,一看就知道正春风得意,可是刚成婚?”刘欣笑而不语。小贩以为自己猜对了,自喜道:“看公子的样子,想必与中那位定是心投意合,既是这样,新婚燕尔之际,公子何不稍件小东西回去,物件虽小,这情意可大着呢。您看这簪子,样式简单,咋看毫不起眼,这寓意可深着呢。”
“哦?”刘欣挑了挑眉,小贩接着介绍:“这尾端雕着两只喜燕,取携手双飞之意,送给意中人再好不过,再说公子手里拿的这只桃木梳,桃木避邪,若是用来梳头……”小贩喋喋不休的说着,刘欣饶有兴趣的一边听一边在摊子上来回挑拣。
小贩不禁喜上眉梢,正值董贤已经挑好了一只碧玉镯子着他包起来,这边刚包好,刘欣也挑好了。董贤要凑上去看,刘欣忙笑着拿在手中背在身后递给小贩,董贤看他如此谨慎,无趣的撇了撇嘴,话里藏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酸意,凉凉道:“家里可是有不少人等着呢,这一件可够分?”
刘欣笑着岔开话题:“走了这许久也饿了,去吃点东西吧。”
董贤看他口风严实,心知再说无用,索性放开心思随着他去用饭。
73、第七十三章 ...
走了没几步,眼前便是几座酒楼,早有手脚麻利的侍卫进去打探,不多时,几个侍卫皆是面有难色地出来,“公子,人满。”
刘欣皱了皱眉,最后一个侍卫正好回禀,“公子,雅座已满,大堂尚有一桌空位。”
“就那里吧。”董贤看刘欣似要发怒,遂开口做了决定,“正是用饭时候,哪还有什么空位,况且,大堂也有大堂的好处,人虽是杂乱了些,可说出的话才正是百姓心中真正所想。”
刘欣闻言微微点头,那侍卫立即心领神会的去安排,这回回复却是吞吞吐吐:“公子,店家说那桌空位也被人占了,问我们能不能……拼桌……”不敢去看刘欣的神色,心里已经在打鼓,天子发怒自己少不了一顿惩罚,话到最后已是带着微微颤抖的尾音。
孰料刘欣只是一顿,反倒大笑起来:“有何不可?”董贤大感意外,刘欣似是察觉,握着他的手挠了挠他的手心,眼里满是戏谑:“当年若非如此,我又怎能碰到你?”
想到初见事的情景,董贤瞪了他一眼,也不禁笑了,斜了他一眼道:“保不齐里面那位正合公子心意呢,这样说来,呵,公子岂不正好得享齐人之福?”说罢也不看刘欣反应,径直抬起脚向里走去。
刘欣被他那似怒非怒似嗔非嗔的一眼看的心神颠倒,若不是顾忌在大街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恨不得就此按住他吻上那双唇封住他的口,让他再不能说出这种话。
进门由着小二引着走过去,董贤一看到坐在桌边的人,便愣了下。恰巧那人似乎刚对旁边侍卫模样的人吩咐完,冷峻的眼神扫过来,两人目光相碰,董贤迫于他的气势不由往后退了一小步。紧跟在身后的刘欣不着痕迹地抵住他的腰,低声询问:“怎么了?”
董贤几不可见地摇头:“没事。”
对面那人已经站起往这边走来,刚才的冷峻似乎是董贤的错觉,面上是若有似无的笑:“哈,真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故人。”
董贤已经在瞬间恢复常态,也是一副完美的无可挑剔的笑容:“有朋自远方来,董贤自当倒履相迎。大人远道而来,若有什么用的上董贤的,与董贤说一声便是,毕竟……”董贤无声笑了笑,笑容清丽中带着点羞赧,像是不好意思开口:“毕竟大人也算言而有信,帮过董贤不少忙,董贤至今仍心存感激。”
“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男子爽朗笑道:“董大人如此盛情,在下若不领情,岂不辜负了大人的美意,”眼神转向刘欣,却又换了副口气,上下透露着热络:“贤弟身边这位是……”
董贤闻言,立即在心里恨得磨牙,以刘欣睚眦必报的性格,听到这番亲密的话,即便不疑心自己与他有什么,也少不了一顿吃味,必会想些法子惩罚自己,这么一想便要开口洗脱与他的关系,哪知刘欣抢先开口笑道:“失敬,在下是圣卿远方的表哥,刚从云阳来,初来乍到,不知阁下是……?”
男子哈哈一笑:“原来是贤弟的表哥,我是个做买卖的粗人,承蒙贤弟不嫌弃,得以相交,看表哥的样子像个读书人,表哥若是不嫌弃,叫我胡黑就是。”这下好,直接叫了表哥,董贤顿时一个头如两个大,又听刘欣笑着说:“圣卿的朋友果然是爽快人,胡黑兄弟,”转而似笑非笑地看着董贤:“圣卿,我与这位胡黑兄弟可谓是一见如故,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你不会怪我吧?”
董贤只觉得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忙岔开话题:“表哥说的哪里话,都是自己人,还是坐着说话吧。”
刘欣“哦”了一声,有意无意道:“圣卿说的对,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刻意在自己人三个字上加了重音,董贤眼皮子突然一跳。
一顿饭,刘欣和胡黑相谈甚欢,只有董贤夹在中间坐立不安,完全没注意到两人在说什么,有意去观察刘欣的神色,只看到一片坦然,毫无异样。董贤刚呼出口气,一杯酒送到嘴边,胡黑带着几分醉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贤弟,许久不见,大哥对你可是想念的紧,来,干了这酒!”董贤看了刘欣一眼,刘欣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圣卿可别辜负了胡黑兄弟的好意。”
董贤无奈,只好将酒喝完。
谁知胡黑将酒杯一掷,大喊一声:“店家,上几个大碗来!爷今天高兴,要跟我这俩兄弟喝个痛快!”
“胡兄弟真是爽快人。”刘欣微微笑着,端起面前的海口大碗,两人两碗相碰,一饮而尽。
董贤看着他们斗法似的一碗接一碗喝下去,心里担心刘欣的伤势,脱口喊了一声:“表哥!”
刘欣看了他一眼,面不改色将碗里的酒喝尽,手腕一翻碗口朝下,干干净净没剩一滴。
胡黑叫了声好,也将手里的酒仰头喝下,末了不忘拉住董贤:“贤弟,该你了。”
董贤胡乱喝了几碗,便急着跟胡黑告辞。
胡黑半趴在桌上,挥着手大着舌头喊:“贤弟,表哥,再干一碗!”
刘欣在一旁看够了董贤心急的模样,方悠悠道:“天色已晚,改日再来,胡黑兄弟,告辞。”说罢便率先起身离席。
董贤朝胡黑身边的侍从点了点头,看他架起胡黑往所住的房间走去,方转身去追刘欣。
回宫的路上相安无事,刘欣闭着眼休憩,董贤看他跟无事人一般,一颗心方落回肚子,他酒量浅又连着被灌了几大碗,这会儿酒意涌上头不禁昏昏欲睡。恍惚中砰的一声,头撞上车厢内壁,顿时眼冒金星。
刘欣为他披上一件衣服,淡淡道:“到了。”
董贤揉着脑袋下车,刘欣接过内侍手中的狐裘披在他身上,吩咐道:“备香汤,朕要沐浴。”
甫一出马车,一阵冷风迎面扑来,董贤不禁拉紧了狐裘,将自己严严实实的裹成一团,刘欣突然叫住他:“圣卿。”
“啊?”董贤下意识的应了一声,下一秒身体腾空而起被人抱在怀里,迷糊糊抬头询问,刘欣低头看了他一眼:“一身酒气,去沐浴。”
黑沉沉的眸子与往常并无异样,虽然不知道刘欣酒量究竟如何,但看他有条不紊的吩咐别人做事的样子,似乎是毫无醉意,董贤暗暗松了口气,这时刘欣却突然不稳的松手,董贤心中一惊一把勾紧了他的腰,却没看到刘欣嘴角勾起一丝的坏笑。
来到热气氤氲的温池,刘欣将董贤放下,吩咐侍候的宫人关门出去,然后便一声不吭的开始宽衣解带,先是外衣,然后是中衣,修长的手指即将碰到里衣之时,董贤猛地低下头,眼睛左右乱瞟。耳边听得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一只手强硬地伸过来扣住董贤的后脑,强迫他抬头亲吻,另一只手却灵活地解开他的衣扣探入他的衣襟。董贤身不由己地扣住刘欣肩头,接受他略有些粗暴的亲吻,一阵寒意袭来,董贤冷不丁打了个冷颤,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两人已经衣衫落尽。
察觉到董贤的不适,刘欣抱起他进入慢慢进入水中,将他禁锢在温池的一个角落里,两臂撑在两边正好将他圈在怀中,温热的呼吸喷在董贤的脸上,声音带着不加掩饰的威胁:“贤弟?嗯?”
董贤脑中一个激灵,眼角瞄到他□裸的欲望,不由往后退几步,刘欣紧紧盯着他跟着往前逼近。身后抵到光滑的池壁,董贤料到避无可避,双手背在身后按着池沿,勉强扯出一个笑磕磕巴巴的打哈哈试图混过去:“哪里有贤弟?你喝多了。我、我去给你端碗醒酒汤。”顾不得现在全身不着衣物,手臂用力迅速撑着身体往上挪动,眼看着一条腿已经跨到池沿,另外一条腿却被人按住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