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冠点头。
“后来战将军又发作了?”白术这段时日没跟着余杭亦,他父亲倒是一直在南疆。
“没有,只是大将军担心罢了。”白冠道:“战将军这段日子倒是平安无事,他们二人的感情也是蒸蒸日上。可越是这样,大将军却越是害怕。”
“怕有朝一日战将军再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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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清岂止是怕,夜半人静的时候,他总是睡不着,猜想余杭亦的种种。他思索了好些日子,才敢让白冠给余杭亦用药。他跟白冠说余杭亦的病情,但是没说他的另一种猜想。
那种想法,他自己也在逃避。
去见他父王的那次,余杭亦失魂落魄的模样,把他吓得不轻,这才决定让余杭亦服药,只开些温吞药,慢慢滋补脑子,可还是不行,他看不得余杭亦难受。
“大将军。”余杭亦拿着只烤好的鸡跑过来,把肉往池清手里一塞,又急冲冲的往回跑。如今余杭亦在军中威信颇高,他平时又没什么架子,和众人打成一团。
没了严德萧恒,池清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余杭亦不在,他就只能在车里独自坐着。好在他也不是爱凑热闹的性子,平时看看书,想想事,时日过的也不慢。
池清翻出余杭亦写好的兵书,细细看了起来,把余杭亦在旁边坐的批注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越看越是心惊,和他写的几乎一模一样。
“大将军。”余杭亦兴致冲冲的翻身上马,扔了块野猪腿过去。“属下走了。”
野猪腿用张纸包裹着,这么一扔,从纸里漏出来,正好落在兵书上。池清哭笑不得,捡起来拍干净放到一边。
“大将军。”余杭亦这次连马车也没上,喊了声就扔进去一坛酒。要不是池清接的稳,他这马车晚上就不能住人了。
余杭亦乐颠颠跑回去,敞开外袍的领口坐到篝火旁。越城瞧他跑的气喘吁吁,笑问:“你要是担心大将军,就过去守着,一趟趟的跑也不嫌烦。”
“我担心大将军做什么,不是有人护卫着么?”
“那你跑来跑去作甚?”
“给大将军送吃的啊,这是大将军猎来的,你们倒不客气。”他其实是觉得池清一人在马车上怪可怜的,但是他在马车上待得快长草了,不出来透透气非憋死不可。
余杭亦把话题岔开:“过会你就出发?”
越城点头:“喝完这坛酒就走。”
“好好打。”余杭亦羡慕地拍拍越城的肩膀。越城马上就要到前面去对付鲖城的驻兵,约有三万人马。虽说人数不多,可大小也是一场仗。“我这几日坐车坐的都烦死了,吃不好睡不好的,要是能跟你去打仗就好了。”
“等到了保定府,还愁没仗打。”冯罗笑。
保定府是皇城最后一道屏障,攻下保定府,便可包围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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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药喝了?”平时这个点,早把药送来了。余杭亦犯疑,跑过去问池清。后者趁机将人压了,肆意轻薄一番,这才起身坐好,笑道:“我瞧着喝那药对你也没什么补益,以后不喝了。”
余杭亦把衣服穿好,胸前被咬了好几口,他眼睛还湿漉漉的,望着池清:“我也不想喝药了,又苦又难受。”
池清神色微微一动,低下头继续看书。
“大将军,听说福地山有一伙山匪,平时为祸乡里,属下能去剿灭他们么?”
“不能。”池清看书。
余杭亦坐不住,左扭扭右蹭蹭,愁眉苦脸的坐在对面唉声叹气。眼看着就到京城了,一路上安安稳稳,皇帝居然都没多次派兵拦截,也太不担忧了,怎么着也是池清造反,难道就不怕被人夺了江山,砍了脑袋?
“你不必急,后天晚上就能到保定府,有的是仗打。”
后天之前呢,还有两天时日,闷死了。余杭亦凑过去,提笔画画:“看我新排的阵法,保定府有十万兵马,势力不容小觑,咱们可不能轻敌。”
池清接过来细细看,失笑:“你这是打算对付他们的马?”
“不只,到了保定,水兵可从这里突袭,先打乱他们的阵脚,咱们在这样……”
油灯渐渐暗淡,池清挑了挑,接着听余杭亦说。要是余杭亦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就指出来。两人的脑袋凑得很近,余杭亦说累了,就使劲碰碰池清的头,用疼痛让自己清醒些。
四更时分,池清收起纸笔,让余杭亦歇息。
“不想睡,要不咱们去骑马吧?”余杭亦很有精神。他一点都不想睡,睡着之后就会做梦,以前的事他通通都想忘掉。
“这么有精神?”池清失笑。
余杭亦猛点头,下一刻他就被压倒在马车上,池清踢开桌子,扒了余杭亦的衣裳,伸出舌头在胸前的突起上舔/弄起来。
“起来。”余杭亦还惦记着打仗的事,不大想做。但是等小杭亦被池清握住,他推池清的手就没力气了,人也哼哼唧唧的,嘴里说着不想,身子却往上挺,很是虚伪。
“不想?”池清揉弄小杭亦,抬眸看余杭亦双腮泛红,比平时多了几份俏丽,更让人挪不开眼。他将人拉起来,狠狠亲了一番。等小杭亦差不多的时候,把人反过来,摆成跪趴的姿势,在他的命根子上抹了些药膏,缓缓进入余杭亦的身体。
此时的余杭亦哪里还有平时闲不住的精神头儿,随池清任意摆弄。只在池清不用力的时候,自己晃动着腰肢求索。
“我是疼惜你,你倒好,还嫌我不够卖力。”池清哑然失笑,使劲往里一顶。
104两个男宠
两军交战杀的正酣,突然一阵炮竹声起,健马受惊,纷纷扬起前蹄,池清的人马早有准备,有本事的紧紧抓着马,没本事的早将自己绑在马上。他们的马也没怎么惊慌,之前便受过训练。倒是莫鹤庆的三万好马,吓得把马背上的人给甩了出去,开始没头没脑的乱撞起来。
池清这一边趁机杀过去,大败莫鹤庆。后者及时收兵,躲进了城内。因着护城河,只要城门紧闭,池清他们就很难攻进去。
这场仗,他们伤亡不大,莫鹤庆却是折损了三员大将,两万人马。
“疼你就叫出来,别跟死人一样。”白术冷着脸骂道。
余杭亦蹙眉,完全不理解白术的怒气从何而来。“不疼啊。”只是被一把长矛在胳膊划了一道子,只是皮肉伤罢了,又没伤到骨头,有什么好疼的。
能让他感受到疼的伤并不多,但是不代表没有。那种入骨透心的疼,他比谁都怕。
连峰在一旁随着白术的手跟着吸冷气,白术嫌他丢人,瞪了他一眼。连峰立刻挺胸抬头,收起偷偷翘起来的兰花指。
“还好大将军回枪挑开了莫鹤庆的长矛,要不然别说伤到骨头,怕是你这条胳膊都费了。”连峰道:“不想,这莫鹤庆出手如此狠毒。”
余杭亦被他说的话逗笑:“战场不就是死生之地么,还分什么狠毒不狠毒?”
白术正色道:“如何不分,若是可不伤敌人性命取胜,则是善,若是让敌人死的痛快不受罪,也是善,反之则是恶。”
“说得好。”白冠进来,连峰立刻从白术身边离开,跑到余杭亦身后。白冠过来时叫白术一同前去鼎水村接白家族人。池清造反前,早把他部下的家眷从京城以及各个有危险的地方秘密接了出来。
白家人原在京城,池清从南疆出发之后,皇帝收到池清造反的消息之前,这段时间池清派人把白家人接了出来。
不只白家人,一夜之间大批官眷消失,包括池清的夫人。这些人原本是皇帝为了安心,放在眼皮子底下守着的,谁知道派了多少眼线都不管用,说消失还是消失了。
“你跟着保护我们。”白术冲连峰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忙跟余杭亦请示。余杭亦自然不能坏了他俩的好事,一口答应下来,还给了连峰些人手,让他随意支配。
白冠先看着连峰要说话,吓得连峰屏气不敢动,谁知白冠却是心思一转,扭头同白术说道:“鼎水村里安置的还有大将军的家眷。”
白术知道他父亲这话是对谁说的,但笑不语。
等人都出去了,余杭亦带着受伤的手臂去找池清。“我三弟余杭修是不是被接出来了?”
“是。”池清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
“那我能见见他么?”余杭亦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试探着商量:“你都造反了,我三弟就不用继续做你的幌子了吧。放他自由吧,他还小呢。”
“嗯。”
余杭亦蹙眉,抢过白子落下一子,乃是自寻死路最好的一步。池清这才抬头看他,笑道:“你就捣乱吧,有精神的话,要么陪我回房间,要么去攻城。”
“难道你我只有这两件事可以聊?”
听余杭亦这么说,池清就知道余杭亦的小心眼又犯了。大部分心胸狭窄的人都连带着有护短的毛病。余杭亦就有,在府里对他三弟不一定有多好,但是出来了,也不许别人欺负他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