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亲啊!为什么......才一个月就老成的这个样子。
“爸......儿子不孝,对不起你!”
左尘在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清凉的泪顺着他的脸庞就流了下來,一撩长衫他沒有丝毫犹豫的跪在了自己的老父亲面前,他对不起自己的老父亲,对不起这个家,从前就因为自己小师妹的事情,每日都在妓院里买醉,前几日又发现自己爱上了......当今陛下,他是一个不孝子。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今天他当着全院的文武百官面前毫不犹豫的跪在了老父亲的面前,什么尊严,什么威信他统统的都丢到了脑后,已经不管自己是不是大宋朝那个被人满喻京城的青衣丞相了,什么名声,什么赞赏他都可以统统的不要了,只因为自己面前的是自己的老父亲,生了自己养了自己却沒有进过一天的孝。
就在左尘跪下的瞬间,他知道有些事情已经不可能了,他的爱将在无依靠,他不能自私的在只为了追求自己的私情,而将他年过花甲满头白发的老父亲弃之不顾了。
他的父亲一生为他付出太多了,只盼着他出人头地,却未曾想他儿子却已身陷囫囵,为他担心了一辈子,他怎么忍心让他的老父亲出门的时候让人因为他的儿子而被人在身后指指点点的,说三道四,毁了他半世的清白。
罢了罢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是他看见了被一群老臣围在中间屡拥着,走进院子的睿言,他的目光也曾落在他的身上,但快速的离开了,目光只是一瞬间短短的相交,却恍若经年。
左老爹依然面带怒容的看着自己身下跪着的男子,嘴唇抖了半晌,泪却先流了下來,颤抖地说:“不孝子,你真的只以为对不起的人只有我么......你还记不记得你吴叔,我们家的老管家,为我们左府操持了大半辈子,你是他从小亲自一点一点拉扯大的,就因为你不告而别,他为了找你淋了一夜的雨......沒几天就去了!”
“什么?不,不,不会的!”
头突然一阵晕眩,左尘只觉的眼前一阵白光,恍恍惚惚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了,也不等左尚书那不轻不重的巴掌在落下來,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第八十二章 老父离朝
“小少爷,那里上不得,快下來啊!不然一会儿被老爷抓住又该抽你的皮条了!”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胡闹了,九岁都已经短文识字了,怎么一天还跟一个顽童一样,爬树玩耍,你看看夫人都让你给气病了,你啊......!”
“这个东西给你带着吧!还有这个,这个,哎呀呀......还有这个凤酥糕也给你带着,到了北边一片怪荒芜的山上就什么也沒有了,不成不成,我的多给你带上一点厚衣裳,到了那边冷了寒了的也沒个人能够为你操持一下,再不然,我跟老爷说了去,我这一把老骨头陪你一同上山吧!”
“少爷,少爷,你快醒醒,别睡了,这去一趟北边学艺回來,为什么一个好好聪明伶俐的孩子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二少爷,你醒醒啊!醒了我就跟老爷说去,说什么也不让你在学那些你讨厌的东西了,考不考功名都无所谓,只要人在了就好!”
“老爷,老爷,你别打了,少爷他也是犯糊涂了,以后断不会再去那窑里给您丢脸了!”
“唉!我的二少爷啊!你这又是何苦呢?”
你这又是何苦呢?
左尘身处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中,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够听见从小到大老总管对他的一声声爱护,和教诲。
他记得从小到大都是老总管在他身前身后,忙东忙西的,他知道吴老为什么一直不肯娶妻,也知道为什么吴老一直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的带,无非就是为了还老爹年青的时候对他的救命之恩,他却为他们左家付出了太多太多。
他一直还想等到国家的事情都忙完了以后,到这一大家子人在乡间买一个茅草屋,好好的供养三位老人,让他操持了大半生的日子也清闲清闲,再出点钱寻个寡妇给他添房妻室,认了他做干爹去,好好的侍奉进进孝道,沒想到......
睿言有些倦怠的倚在他的床头,看着床上那个越发苍白的容颜,心很疼很疼,他从來沒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般的心疼一个人,也从沒有像这般的后悔过自己当时的任性之举,明明可以让他安排妥当了再带他走的。
已经坐在床头整整的守了他两天了,每每想起御医对他说过的话,他的心就跟着一阵一阵的疼,说來说去都是他的不好,如果他能对他好一些,照顾他的身体一些,不曾那般夜夜恩宠,他也不会这般的体弱。
老太医的话说的很委婉,但语气并不好,他说:“相爷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连月的赶路加上房事上过当而有些体虚,刚刚一时受了些刺激方才会昏倒,想要好也不难只要......只要陛下别那么实实的宝贝着相爷,怕是不会有什么大病的!”
睿言听见这个老太医的话,顿时脸就是一阵红,然后跟着就是一白,那老太医脸上连掩饰都懒的掩饰的是对左尘的鄙夷,在他看來,眼前这个病病歪歪的躺在床榻上的男人,能够爬到丞相的位置不就是仗着陛下的恩宠么,所以说起话來,也并不客气。
睿言当着他的面沒说什么?可是半敛起的眼角中是掩饰不住的杀机,怜惜的看了床上的那个男人一眼,就挥退了御医,秘密的吩咐了跟了他多年的隐五一些什么?隐五快速的隐身到了阴影中,消失不见了。
想必这个时候那个老匹夫已经被隐五解决了吧!有些秘密只有死人的嘴才能够妥当的闭上,他好龙阳之好,这一点他从來沒有遮掩过,也不想遮掩,这天下都是他的谁敢对他说三道四,可是看下的这个人他不行,他不想看着他因为外面那些流言蜚语压垮他脆弱的心。
一滴泪划出了左尘紧闭着的眼,紧跟着睁开的是那双灿若星辰的黑眸,雾蒙蒙的眼直直的就看向了睿言,宛如大海一样的深邃,带着溺死人的哀伤,只是一眼就毫不犹豫冰冷的转开了头。
睿言局促了一下对上他那双黑眸,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來,只能够低声的说道:“对不起!”
左尘笑了,清冷的就像那池水边颓废的花瓣,散落了一地的忧伤,冷漠的挪了挪身子,正对着他笑着说:“你是陛下,你做的......怎么可能是错的呢?既然沒做错,又何來的对不起呢?一切都与陛下无关,只是臣的命薄罢了,都是定数,我能怪谁恩,呵......呵呵!”
笑着笑着止不住的泪就顺着他白玉一样的脸颊上划了下來,就连撇开头他都做不到,他最后的坚强都被这个人以高高的低姿态给打破了,都是他自己的错,都是他命贱才会招惹到他,都是他的错。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道歉朕都已经道了,不过就是一个下人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朕在送你十个八个的总管,我们好不容易好好的,你可不可以不再闹了,你的身子不好,需要多休息!”
睿言焦躁的看着他留下的眼泪,他印象中即使这个男人受到了再大的委屈也不会有一点的表现,坚韧而又冷清,何故现在这个时候闹上了,几位将军已经带人前去攻打皇宫了,怕是天亮之前就要有消息了,凌云又状况不明,他却一直都歉意的陪在他身边他还想怎么样。
因为睿言的话,左尘愣了一下,而后是眼底凝下了化不开的寒冰,直直的看向睿言。
突然笑开了,那么笑容让睿言打从心底的开始不安,冷哼了一声笑着嘲讽道:“我闹,既然陛下嫌臣闹,不如罢了臣的官放臣离开吧!都到了这步田地了,以陛下的智慧应该很快就可安顿好这内忧外患才是!”
听见左尘的话,睿言的瞳孔暮然放大,一脸冰冷带着残酷嗜血冷冷的说:“你在威胁朕!”
“微臣不敢!”
左尘冷冷的直视着他的眼,就连一点为人臣子的样子也沒有,苍白的脸庞还带着病弱是特有的一点晕红,墨色的发柔顺的散落在了床铺上各处都是,只是那眼中不可忽视的倔强让睿言无奈又头疼。
两人倔强的对持了半晌,睿言咬了咬牙,冷冷的说了一句:“不可能!”
愤恨的一甩衣角就要离开,却因为身后左尘清冷的话语硬生生的止住了出去的脚步。
“就算你不肯让我走,也请你体谅我父亲一大把年龄了,也算是三朝元老了,沒有功劳也有苦劳,准许他们离开吧!回到老家好好的安享一下晚年,也省得他们看见自己儿子现在如此落魄的样子!”
左尘唇畔勾起一抹冷笑,他知道那个人会答应他的,因为他沒有理由拒绝,就算赌上他自己未來的自由,也不能再让自己的家人在他的掌控下生活了,他是一个沒有心得帝王,让人看见了就打心底里发冷。
“准了,但是你......回头就跟朕入宫吧!丞相府还沒有建好,你就先住在逍遥阁吧!”
如此说完睿言的脚步沒有在停顿,快速的走出了屋子,长袖下被遮掩住的手紧紧的被握成了拳,苍白的骨节狠狠的蜷缩在一起怎么也不愿意放开。
左萧白,还沒有一个人敢威胁朕,不要以为你在朕的心里特殊一些,就有了跟朕撒野的特权,真是这段时间对你太好了,连北都找不到了,竟然想要离开,哼,朕怎么会给你那个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