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娘怎么想起过来了?可有什么事情?”唐季惟问。
唐歆碎步跟在唐季惟侧后方,规矩又不梳理,说:“好像是为了唐宓的事情,我也没怎么听清!”
唐季惟皱眉,唐宓虽然是面容姣好但也绝没有到绝色之姿的地步,一而再的有事情上门,唐季惟也有点应付疲惫了。
“哟,季惟回来啦!”唐二婶看到唐季惟进花厅了,眼睛一亮就起身了。
唐季惟笑着和婶娘寒暄几句,婶娘也很是高兴他功成名就没有忘本,自是愿意和他攀谈。
“婶娘留下来吃饭吧,府里新招的厨子手艺不错味道偏辣,应该合婶娘的胃口才是!”唐季惟说。
唐二婶笑得合不拢嘴,说:“这是自然的,来侄儿家中不蹭顿饭再回去岂不是让你落人口实么,还道升官发财忘了我们这些穷亲戚呢!”
唐老娘虽然皱眉,但是也不好反驳,这些事情是她一早就预料到的,人嘛哪有个知足的。
唐季惟品着唐歆端上来的绿茶,摸着盖钟,说:“婶娘说的哪里的话,有什么能帮得上的说一声,季惟必定全力相助!”
唐二婶踟蹰的看了一下唐老娘,又审读了一下唐季惟的表情,觉得开口不那么唐突,才言道:“宓儿也大了,我们家呢你也知道,情况不是很好,若不是唐德的客栈还有收入以外,真的是给宓儿议亲的时候脚跟都站不稳,我想着向你借点银钱给宓儿置办点嫁妆备着,以后也好找婆家不是!”
唐老娘坐在椅子上身子向前倾,说:“这婆家都没找好怎就议到嫁妆了,宓儿才十四也不着急吧!”
唐二婶立马转向说:“老姐姐你是不知道,现在街坊邻居谁不知道我们唐家出了状元啊,要是在宓儿的行头上跌份儿,说出去对季惟也有影响不是?”
唐老娘脸色当即就不好看了,唐季惟还没有见过他娘如此黑脸的时刻,立刻出言说:“那要多少银子?”
唐二婶笑得很是灿烂:“不多,二十两就够了!”
“二十两?”唐老娘坐不住了,一下就跳脚了,大声嚷道:“季惟的俸禄不过每月二两,这如何需要二十两啊?”
唐二婶看唐老娘表情不好了,当即也收了笑脸,扯着嘴角说:“就我们隔壁的那闺女出嫁的行头可就不止二十两,我们宓儿要是低了这个数岂不是打脸么?季惟现在是官了,瞧不上我们也是应该的,只是宓儿是他妹妹,不该做出个哥哥的样子么?”
唐季惟见她越说越离谱,唐老娘一张脸涨得通红,想骂又不好撕破脸皮,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唐老娘心中愤恨。
唐季惟坐着铺平自己的衣摆,说:“二婶,你也知道上次唐德开客栈我就拿了三十两,现下也没有多余的银子了。”
唐二婶有点惧怕唐季惟这种不动声色的样子,只是笑着说:“你堂堂状元府拿不出二十两银子这不是笑话么?季惟莫要跟婶娘说笑了!”
唐季惟正色道:“除非贪官,否则任何一个才走马上任的官员都没有这个数,二婶可不要诋毁我,皇上正在严查贪官季惟可不敢犯险!”
唐二婶被震慑到,只得降低要求,说:“那十五两总有吧!”
“十两,再多的也是没有了!”唐季惟坚决的回应。
唐二婶想着有也是好的,便没有推拒,看着唐季惟的脸色,倘若要是她再坚持分文可能都拿不到了。她必是不肯白走一趟的,立马应承下来。
“好吧,我就替宓儿做主了,谁叫她没好命生在一个好人家,嫁妆不好也是没有法的事情了,她以后也怪不得我了。”唐二婶立刻看着唐季惟的脸色哀叹说。
“唐歆,去给二婶拿银子来!”唐季惟说。
唐二婶挑着嘴角叹着说:“这才像话!”
唐季惟自然不会罢休,笑着说:“像不像话这钱我也出了,只是二婶,我这是朝廷命官,我这所有的积蓄也就这么些了,再多也是没有的,宓儿是我妹妹我自然该出份子钱,只是二婶以后小心踏入我府里的门槛了,这被别人看到可要说闲话了!”
唐二婶脸色大变,“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
唐老娘哼道:“说你人心不足蛇吞象!还能说什么?”
“姐姐,话不是这么说的,季惟能有今天还不是他二叔三天两头的接济的么?忘恩负义向来是要被戳脊梁骨的!”唐二婶哼道,看到唐歆拿着银子来了,一把就夺过来收在了怀里。
唐老娘说:“我话先说在前面,唐德开客栈我们季惟是拿着日夜写画挣来的辛苦钱给的,足足三十两,现在算上宓儿的十两,再大的恩情也还清了,这亲戚一场我也懒得跟你撕破,以后少来府里罢了!”
唐二婶笑道:“不来了,往后有世事变幻的那一天,唐家也不止唐季惟这个人才,往后谁求谁还另说呢!走了,你们也别送了!”
唐二婶拿着银子心满意足的走了,唐老娘狠狠跺脚,埋怨唐季惟给这种卑鄙小人银子。
“前几日不是还说二婶心好,当年是如何如何对我们好的?”唐季惟坐下,笑着说。
唐老娘狠狠的啐了一口,坐下叹气说:“这人啊不能发达,特别是穷人,你看看,这才住进来几天麻烦不马上就来了吗?以前没钱没名的时候大家和和睦睦欢欢喜喜的过苦日子,这要是一方发达了一点,有些丑恶嘴脸马上就露出来了,你二婶以往是个多么好的人,现在也利嘴不饶人了,开口闭口都是你的名声,她话里话外都是在威胁你呢!”
唐季惟安慰她说:“我还有什么可榨取的?独独剩了十两都被敲去了,再也没有了,娘,你就放宽心吧!”
“你会掏空家底补给她?季惟,你是我生的,娘可没那么容易被骗!”唐老娘哼道。
唐季惟抿着笑说:“是,娘亲大人明鉴,府里总是还要开支的,不过留下十两而已,她看着如此也不会再来了!”
“你心底也不是这样想的吧,你比娘聪明比娘看得透,这人心要是那么容易满足那还叫人心难测吗?她最好别再开口了,不然我看在二弟的面子上让了她一次,下次再有我铁定把她骂出去!柿子照着软的捏么?怎么不见她去你小姑家撒泼了?状元怎么了,状元娘又怎么了,还不是人,还不是会撒泼!下次我倒要她尝尝我的厉害!”唐老娘气得把茶杯跺得嘟嘟作响,霸道的气质一览无余。
唐季惟端着茶杯掩住口鼻,暗暗发笑,唐歆也默默背过身去拿茶壶舔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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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宓站在一旁揪着裙角,犹豫着说:“娘,这进宫当宫女真有那么好么?”
唐二婶掂量着二十两银子,笑得春风得意的说:“你小姑说的那还有假,况且我问了张婆,现在正是选宫女的时候,皇上今年不在民间选秀,你没了当秀女的路子,娘也琢磨着这也是一条好路,凭你的这个人才还怕不得皇上恩宠么?你放心吧,娘还会害你不成?”
唐宓皱着柳叶弯眉,说:“这疏通进宫张婆不是说五两银子就够了么?你怎么向大哥拿了十两?
“若不是你大哥过于狡猾,我能拿来二十两呢,白白便宜他了!”唐二婶得意的说。
唐宓觉得这样不好,但是看着她娘的意思,又想着以后宫里的生活,若是能得皇上青眼,到时候再还给大哥便是,想到可以得到天子的垂爱,唐宓娇羞的捂住了脸颊。
唐二婶见风吹得差不多了,立马就揣好五两银子出门找张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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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收藏会怀孕会怀孕~【扭扭~
☆、唐歆的身份
唐季惟在着手调查江天一的案子,案卷堆得案牍上放不下,唐歆把偏房的小桌子拼接上来才勉强足够了。
真正的案卷根本就没这么多,那些老官员为了给唐季惟一个下马威,故意找了些不相干的东西掺杂在里面,光是整理卷宗都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更别说理出思绪找到赃物了。
唐季惟隐隐明白有人在刁难他,但肯定有人是想把某些人从江天一的案子里摘出来。
江氏一族是后秦第一脉异姓王,始皇帝为了彰显对江氏的恩宠,特地赐了封号和封地,到韩缜这里江氏完全就已经大厦倾倒了,韩缜密布了数十人到江氏的封地,藏匿数年才将江氏连根拔起,但是江氏一族的死士不少,朝中官员也大都有他们的眼线,要将江天一救出是不大可能的,但是从中剥离出一部分的余党还是有希望的,唐季惟接手这个案子并不是单纯的寻找赃物,韩缜的意思是以这些赃物为证据,找出账本,将所有的余党一网打尽。
这并不是个好差事,想必李徽礼也早已从安远侯那里知晓,才把这个麻烦给推到他的头上的。
“老爷,您办这个案子可是连自己都陷进去了,您真的要帮皇上拔除江氏吗?”唐歆在一旁斟茶,看着唐季惟埋头案卷的样子说。
唐季惟抬头,在光晕下眯着眼睛看唐歆,说:“哦?你是怎么知道会把我牵连进去的?”
唐歆一下子跪在地上,唐季惟措手不及。
“有什么事起来再说,府里不兴这个!”唐季惟扶他起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