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词一句,没有任何过错。
凌玉轩怎么都挑不出错,可其中的疏远第一次让他感到受挫。
静下心来,不带任何偏见的观察着那少年。
眉羽修长,双凤眼眸圆润而狭长,带着媚意。
或许便是这,自己第一次瞧见便不喜。心中更带了三分不满,故而才看什么都觉不妥?
其实如今瞧来,那媚意入骨,少年不经意间的回眸,似能让人心痒难耐,这么都忘不了那抹风情。
鼻尖挺拔,双唇饱满湿润。少年特有的纯真与他独有的气息,真是自己看走眼了。
“昨天的诗,做得很好。”走到床头坐下,指尖徘徊在眼角。
怪不得周宣安在敲过一次后,居然会不顾他们之间的情意当场讨要。
回答自己的不过是少年的轻“嗯”声,显然是低烧困的。
微微叹息,罢了,要抹去两人之间的那份疙瘩还得多花些时间。
午后,又替他把了一次脉,亲自扶起杨沐,喂了汤药。
烧糊涂的小家伙,死活不从,最后无奈捏住下颚这才灌进去的。
只可惜,刚一放手,哧溜声钻进被子里,还裹得严严实实,一条缝都不露的。
作者有话要说:
24第23章
凌玉轩心里怀着愧疚照顾,自然细致,本也没多大想法,只觉得自己放下架子,你杨沐也得意思意思,赏个脸。
可眼下瞧着这幕,凌玉轩心里都快笑翻,想着往日那温顺乖巧的德行,随意蹂躏的架势,再敲如今这番小脾气,真的有趣的紧。
“把粥喝了,病好的快,你也能和绒儿多玩会儿不是?”凌玉轩打算喂食。
只可惜,刚才药灌怕了,卷在被子里死活不肯出来。
无奈压了压额头蹦跶的青筋:“起来!”
拽了拽被子,居然没拽动。凌玉轩真是没想到这小家伙看着瘦弱,眼下居然还有这力气?
“喝了药我就不来烦你!”
只可惜,不论他怎么说,都不理不睬。
无奈先把粥隔到一旁,打算去书房把今日公事忙了,再去和那小家伙耗上。
只是当他坐在书房又有些担心,小半个时辰再去瞧时,先前放在床头那碗粥早没了。
干干净净的都让他怀疑这只狐狸是不是用舔的,不是用喝的......
“碗都给洗干净了啊,这到省事。”凌玉轩忍不住调侃那只窝在被子里,就露出脑袋尖的小家伙。
杨沐浑浑噩噩着呢,什么都没听见,抖了抖耳朵,继续往里缩缩。
等这只露出狐狸尾巴的小家伙清醒已经是三天后,凌玉轩不得不想起自己早逝的妻子。
杨琳婉的身子本就不好,而眼前的杨沐似乎也是如此。不过一个风寒,愣是让他缠绵被子许久。
三天不过是清醒,没有再浑浑噩噩罢了。
可低烧依旧不退,那碗药都没力气。
那日,绒儿依旧哭闹着要见自家小舅舅,凌玉轩被他吵闹的脑仁都疼。
无奈之下,只能抱着小家伙在窗口看看,不能进屋,不能碰。
凌绒知道自家舅舅病了,人都瘦了,偷偷在怀里藏了好多糕点。
在窗口瞧见靠在床.上的舅舅,便叫唤上。
见杨沐瞅着自己,便笑着从怀里掏出几块偷偷藏的糕点往里扔......
娃娃年纪小,手劲不小,这一砸,居然就被砸中了!
杨沐莫名其妙被投食,望着窗口那对父女,总觉得有种诡异的感觉。
这看动物园猴子的情况到底是闹哪样?!
大的欺负自己就算了,小的也开始有样学样了?!胆子肥了啊!
等自己病好了,非揍烂他的小屁股不可。
凌玉轩自然想不到自家闺女会留这手,好笑的瞅着投食的一本正经样,再看杨沐都快扭曲的神情,当即不给面子的哈哈大笑:“行,行了,你家舅舅不缺这点吃的。”
“可,舅舅好瘦,好瘦!”凌绒认真的指着杨沐,“瘦瘦的,会被坏人欺负的。”
你才受受的,你全家都受受的!就你爹这张脸,受也是应该!
杨沐心里默默吐糟,表面还是不吭不响。
“爹爹会替你把舅舅养的肥肥的好吗?今天看也看过了,你舅舅的确病了,等好了,便让你与他玩,现在该回去歇息了。”
绒儿又瞅了瞅杨沐,见自家舅舅神情疲倦,便乖乖点头:“我不打扰爹爹给舅舅做肉肉!”
这句话有些奇妙啊姑娘......
龌龊的杨小沐暗暗吞了口口水,瞧着凌玉轩走进他房内,坐到床头。
自己的确不喜欢也不待见这姐夫,可......这张脸这气韵,长得的确好咩~
万一他要自己从了,那是从了,还是从了?
想着想着杨沐默默拉过被子把脑袋盖住,果然发烧把脑袋烧坏了......
“辽夫子让我问你有没有兴趣参加七天后的秋词会。”凌玉轩有些担心他会闷坏,但也没阻止,闹会儿他自己也会从被子里出来。
更何况,那时出来的脸红润,眼角都带着几分水色,到真的挺有意思。
“不去!”杨沐当即否决:“我还年幼,‘成名要趁早’这种词也不适合我。”
“但辽夫子的意思是,你不去他便带着你的三首诗词去,如若你乖乖去,那便最好。”凌玉轩没想到这孩子不在乎功名:“你不知秋词会上会有不少才子到场?更有不少朝中官员,甚至连皇子也在。”
“我去做什么?万一旁人没瞧上我的诗词,反倒瞧上我这张脸又惹祸,这算谁的?”杨沐冷哼声,甚是不屑。
不错,凌玉轩心里微微颔首。长得固然清秀上佳罢了,可媚意入骨,的确会让人动心思。
杨沐还小,出人头地不急于一时,更何况如今他也没功名傍身,万一......
“王家的事,我会处理。”自然,凌玉轩明白,杨沐是在提醒自己王家的事。
“姐夫,我们小辈的事,自然自己处理。”如若他要替自己处理,会拖延至今?得了!
“你是不信我?”凌玉轩并未遗漏他眼中的不屑。
“绝非如此,”杨沐回答的果断:“只是,孩子的事,让长辈插上算什么?更何况,此事只会让姐夫为难,对凌府不利。”
越是这般说,凌玉轩越是明白,他是在推脱,更是对自己的不信和怀疑。
“先把病养好,”并未接下先前的话题:“学府半个月的假期,你刚好用来养养。”
“劳烦姐夫这几日照料,如今我已好大半,无需亲自劳烦姐夫。”杨沐认真的恳求,“姐夫莫要为了照顾我,把自己累坏了,眼下时辰不早,先回去歇歇吧。”
一有力气,就开始赶自己了?凌玉轩压下心中的无奈,认真的瞧着眼前那小舅子起身:“你多注意休息吧。”
“多些姐夫关心。”这话不冷也不热,却最让人无力。
其后几日莲苑再次恢复清净,绒儿每日在窗口投食会儿,在杨沐退烧后更是直接扑倒在自家舅舅怀里投食。
其后便是看书学琴,赏花午睡。
那日,杨沐抱着凌绒与秦荣学琴时,后者漫不尽心的拨动琴弦,看似不经意的随口问了句:“你可听说,王家二少爷被他爹打断腿的事?”
“嗯?”杨沐挑眉,表示不知。
后者似笑非笑的瞟了眼他,却继续低头教琴。
古筝难学,难上手,杨沐这几日容易疲倦,更为多花心思学。
每每学到一半,便干脆抱起绒儿,抓着他的小手拨弦。弹奏出声都能让那丫头欢快的拍着小爪子。
“凌家小姐倒是学琴的良材。”秦荣瞧着不由赞叹。
“你也不想想他爹是谁?”杨沐下意识回了句。
这让刚打算走入莲苑的凌玉轩挑眉,颇有趣味的瞧着那三人。
“我记得凌家少夫人也颇有才华,怎么落到你这就这德行?”秦荣忍不住吐糟他的学生。
“你怎么不说你教的不好?”杨沐哼哼了两声,手把手的陪绒儿玩闹。
自然,他是担心琴弦伤到丫头的小爪子。
“真该让你姐夫好好教教你这小舅子!”秦荣愤恨道,“出门别说是我教的,丢不起这个脸!”
“别介,我觉得你教的可好了,绝对因材施教。我姐夫有这么忙,我们怎么可以劳烦他呢~”说的那是个大义凌然,只可惜目的却太让人瞧得清了。
“别人见凌家大公子,那一个个恨不得消尖了脑袋就为博一眸,你到好,净水楼台先得月不要也罢,都不见待人家。”说着秦荣忍不住回忆起那公子的身姿,“就连我瞧见都恨自己生的太早。否则,我也不求垂怜,但求一夜露水也足以我会为多年~”
“哼哼,擦擦你的口水,别教坏了我家宝贝。”说着亲了口绒儿,“你们这群凡夫俗子,只看表面,我到觉得张梓涵都比我姐夫好。此人痴情,为人正直却不迂腐,固然还缺少磨练,但器宇轩昂,难磨那份孤傲。再过个几年,绝对不比我姐夫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