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抓住我的衣袂道:“属下您可一死,也不想离开教主半步。”
我道:“你可知我就算死,也不想再多看你一眼。”
他跪在地上,嗓音中夹上了几丝哽咽,道:“属下不知那香囊中含有诛心,更不曾想要过教主的性命,求教主开恩,留属下在正义教。纵是做牛做马,属下也不敢有任何怨言。”说罢,不住地在地上磕头,把额头磕得血肉模糊。
我道:“你不知道那只香囊内装有诛心?那你的香囊是从哪里来的,为何本座适才问你,你却不肯说?”
他低垂着头,又一言不发了。
我气道:“你说你不知那香囊内有剧毒,又不肯告诉本座究竟是谁给你的这个香囊,你要本座如何信你!”
“是……是……”他吱吱呜呜,却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道:“倘若真是他人所为,你将这样一个祸害留在本座身边,还助纣为虐,你是不是存心要置本座于死地!”
裴逍在地上跪了半响,终于启口道:“是林堂主交给属下的。”
作者有话要说:教主恢复武功后,我怎么有种他又回归总攻队伍的错觉……〒_〒
那教主以后恢复记忆,我岂不是……
裴右使吃过肉后,貌似更惨了……
哎,乐极生悲啊!
话说李太子消失很久,有不少朋友想念他,盟主大人他消失了这么久,居然没有一个人想他!你们是不是不喜欢他!说啊!你们要是不喜欢他我就让他坐冷板凳了!
57
57、 ...
我目瞪口呆,怔了好半响才道:“你不要信口雌黄!郁文若是想把香囊交给本座,为何还要经过你的手?莫非你就这样大度,甘为他人做嫁衣?”
裴逍跪在地上道:“林堂主告诉属下,这香囊中含有一味追踪香,只消服下一颗特制的药丸,就算在千里之外亦能顺着这股香味寻到教主。属下担忧教主安慰,便将此香囊献给了教主。”
我醍醐灌顶,当日我与阿策落下悬崖寒毒发作命悬一线,是裴逍鬼使神差地找到了我,我与江策被困冰室之时,也是他在危急关头打开了石门。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他紧随我左右,所以才能找到我,谁料竟是在我身上下了追踪香。难怪我被困灵音寺之时他迟迟不来,因为李思凡绑走我时我只着了内衫,并未佩戴香囊,所以他无法寻到我的踪影!
一切豁然开朗,我却如坠冰窖。
林郁文呐林郁文,你可真会一次一次叫我失望!
我道:“你先随本座回教,倘若所言属实,本座就恕你无罪。”
裴逍道:“谢教主开恩。”
我骑马日夜兼程赶回正义教,第一件事就是冲进了林郁文的院落问个清楚,他正在药房制药,豁然见我回来,面上露出喜色,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心乱如麻,一步步行至他面前紧紧地盯着他。
他察觉不对,道:“怎么了?可是回春露未求到?”
我道:“求到了,不止求到了,独秀谷主还告诉我另一件事。”
他纳闷道:“甚么事?你今日说话怎的阴阳怪气的?”
我手中紧紧捏着香囊,道:“你有没有事瞒着我,如果你愿意主动告诉我,兴许我还能原谅你,否则,绝无可能!”
林郁文道:“你究竟怎么了?好端端的竟说胡话,我能有甚么事瞒着你。”
我咬牙道:“很好,我给过你机会了。”
我伸出手,将一直紧紧拽在手里的香囊递到他面前,道:“这个香囊是不是你交给裴逍的?”
他眉头一蹙,道:“确实是我给他的。”
我道:“这香囊是你亲手配制的?”
他道:“是。”
我一把将香囊丢到他面前,道:“那这香囊中藏的追踪香跟诛心也是你放的了?”
他道:“你说甚么,我听不懂。”
我怒道:“你还在我面前装蒜!我实在想不出除了你还有谁能有这通天的本事!追踪香?诛心毒?你能耐吶你!一样比一样厉害!你是不是连本座及时驾鹤归西都能算出来!”
他道:“你怀疑是我做的?你若是怀疑我,我就是百口也莫辩。”
我愤怒地浑身发抖,道:“你自然百口莫辩!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我以为你只会耍些小手段逼走我身边的人,谁想你竟然……你竟然心肠如此狠毒!你一边在我身上下了诛心,一边用祛毒珠威胁我与阿策分手!随后再以身过度,令我产生愧疚向你妥协!你知道我心软,知道我最受不住他人待我好!于是故意使出这一手苦肉计,引我上钩是不是!”
林郁文双目如炬,斥责道:“你今日是发甚么疯,需要我给你治一治么!”
我道:“需要治病的是你!你已经疯了!你蛇口蜂针,心狠手辣!你告诉我,在这正义教中,除了你还有谁能有本事弄到诛心,又能在你送我的香囊中动手脚?你还想说甚么话令我动摇,令我再次对你饱含愧疚!”
他扶着桌子坐下,道:“你现在在气头上,我说甚么你都听不进去,等你甚么时候冷静了,再来找我。”
林郁文面色平静,一点也没有让人当场戳穿谎言的失措模样。
我道:“我今日跨入这个门,就没准备再跨进来。”说罢,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一刀就往左匕扎去,“你可以不说,但你对我说一句谎话,我就在自己身上扎一刀,我想知道,我身上究竟可以扎多少刀。”
林郁文脸上终于露出了惶恐的神色,道:“你疯了。”
我道:“对,你把我逼疯了!”
他道:“你就这么想知道?”
我道:“就算是死,我也要死个明白!”
他盯着我道:“是我做的。”
我忽然觉得整个天都崩塌了,在他说出这句话前,我还希望这一切只是一个误会罢了,如今却证实,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他布下的一个陷阱。
我抚掌笑道:“林堂主好生厉害,你在我身上下了诛心,又用祛毒珠逼走阿策,你可真是诸葛再世神机妙算吶!”
他惨淡一笑,道:“人生在世,岂能事事尽如我意。我让裴逍将香囊放在你身上,不过是为防万一罢了。谁想到……你竟真对着江策动了心思,你下山前不还为了太子殿下哭得死去活来,我以为你要伤心好一段时日的,怎的一眨眼就跟别人翻云覆雨去了……你对每个人都是一副一往情深、心若磐石的模样,其实所有人在你眼中都是过眼云烟,我如是,李麟如是,江策亦如是。”
我道:“倘若你不是从中作梗,玉林一定还留在正义教,阿策也不会与我恩断义绝。不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那所谓的一年寿命,也只是为了让我心软,逼我愧疚是不是?”
他摇首道:“不是,那是真的,我只余下不足十月的寿命了。我在你身上中下诛心时,从未想过以身为你过毒。因为我有祛毒珠,无论你中下任何毒药,我都无所畏惧。但我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你会将祛毒珠让给江策。我被逼无奈,只能以身为你过毒。”他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我道,“你以为我心里不恨?”
我道:“这都是你自作自受!”
他道:“确实是我自作自受,而我乐在其中。我以为你将祛毒珠留给江策,至少对他是真心的,谁知这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阿定,究竟有哪个男人,可以真正留在你心中?”
我恨声地道:“无论是谁,都不会是你!”
他失笑一声,道:“我早就知道那人不会是我,我何德何能,能令你倾心?我一直在盼望,你能在有生之年遇到一个让你求而不得,抱憾终生之人,或许这样你就会明白我此刻的心情。”
我道:“你作恶多端,念在你以身过毒救我一命,我就暂且留你一命,从今往后我不想再看到你。”说罢,不想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的屋子。
我疾步走出院子,裴逍正守在院外,见到我左臂的伤口,道:“教主,您的手……”
我心乱如麻,一句话也不想说,凝视了他一会,道:“诛心一事虽与你无关,但也是因你而起,罚你半年月响,静思己过。”
裴逍跪地道:“属下谢教主开恩。”
我回到自己院落,趴在桌上头痛欲裂。我以为回到正义教,我与林郁文的幸福生活就要开始了,谁知这一切竟是一场噩梦的开端。我以为可以相伴一生的人,却是暗中处处算尽机关之人,他害我性命不说,还想害他人性命!
他说他根本不曾想过我会将祛毒珠留给阿策,就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是要取阿策性命的。我一旦对哪个男人动情,那个男人就该得死,我是他的所有物,任何人都碰不得想不得!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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