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一声,道:“你以为那种破铁笼就能困住本座?你未免也太小看本座了!”神功大成实在太美妙,硬生生让本座生出了一股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勇。
阿秀道:“你想怎样?”
我道:“这话原先是本座问你的,现在成了你问本座,既然你问了,那本座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要么你自尽于本座面前,要么本座将你这断袖谷变成人间烈狱!”
阿秀道:“有我在,你休想动这断袖谷的一草一木。”
我恍若未闻,道:“快些选,省得本座没了耐性,送你们一块下地狱!”
阿秀怒急,出手就向我攻来。
我迎招而上,脑中还未想出招式,手已经自发地出掌了,一招一式挥洒自如,十几招后,阿秀就败在我的手中。
他摔倒在地,道:“今日我折在你手中,也不指望能够安然脱身。我的死要是能够换来谷内的安宁,我甘愿一死。但愿你能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放过这些人。他们都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从未干过伤天害理之事。”
从未干过伤天害理之事?我扫了一圈适才向我砸过石头的几个男子,道:“好。”
阿秀闻言,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准备自刎,边上几个男子闻言,跪在地上哭喊道:“谷主,你不要死,我们誓要与你同生死。”
阿秀眼含热泪,道:“你们听着,以后没有谷主照顾你们,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道:“要死快点,别浪费本座时间。”
阿秀恨恨地望了我一眼,抬手再次准备自刎,我通体舒畅地围观着,裴逍忽然上前在我耳边嘀咕了一句:“教主,回春露。”
我一怔,适才气过头,竟望了如此重要之事,眼见阿秀挺着匕首就要抹脖子,我立马挥出一掌打掉他的匕首。
他目瞪口呆的望着我:“萧教主莫非是反悔了?”
我道:“你将回春露给本座,再自断一臂,本座就放你一条生路。”
阿秀道:“你想要回春露。”
我道:“怎么,不肯给?”
他道:“这个容易,萧教主请随我来。”说罢,领着我穿过田园,到了一间屋前。
这一路走来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他是否设有埋伏,却是相安无事。他领着我进入一间屋子,取出一个药瓶交到我手中,道:“这就是回春露,每日在脸上抹上一层,只消十日,任何伤疤都可治愈。”
我道:“多谢。”随即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示意他可以自断一臂了。
他苦笑一声,道:“想不到我也有今日。”
我正准备闲闲地说:“废话少说,本座时辰很金贵。”谁知他忽然面色一变,整个人凑向前,在本座身上嗅了嗅。我以为他要耍甚么花招,连忙后退数步,教裴逍挡在了面前。
他将视线落在我腰间的香囊上,面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视线在我与裴逍之间转悠了一圈,道:“萧教主,不如我们来做一笔交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放我一条生路,可好?”
我嗤笑道:“手下败将,竟还敢跟本座谈条件。”
他道:“你可以先听我的这个秘密,再决定是否愿意做这笔交易。”
我道:“你就不怕本座听了你的秘密,翻脸不认人?”
他道:“萧教主身为正义教教主,还不至于向我一个手下败将抵赖。”
我道:“那你说来听听。“
他道:“敢问萧教主,你身上的这个香囊是何人所赠?”
我望了望腰间挂的香囊,还是上回下山时裴逍送的,道:“这与你何干?”
他笑道:“你不说我也猜得到,是你身边的这位下属送的。”
我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你是如何猜出的?”
他道:“这香囊里有一味药叫诛心,此药含有剧毒,开始中毒时并不会出现异状,一旦催动情欲,毒性就会发作。毒性一旦发作,在接下来的一月中,中毒者就觉得浑身无力,力不从心,心口剧痛,一月后,就会因心痛窒息而死。”
我心中一震,这个症状为何如此像本座当日与阿策一起中的那个毒?当时林郁文并未说出这毒药的名字,而香山老人亦不曾提起,是以我并非深究。听阿秀这样一说,莫非真有此事?
我心中震惊不已,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你说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本座此刻还是好端端地站在这,你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又有谁知道。”
阿秀笑道:“这种毒一般都是成双成对的中,中毒之人一旦催动情欲,就会通过涎水渡到对方口中,除非对方早已服下解药,两人才能安然无恙,否则药石无医,命丧黄泉。这种毒一般都是女子怕丈夫在外出轨,偷偷给丈夫服下的。不过萧教主的这个香囊更厉害些,用毒之人将诛心磨成粉磨混在了香囊中,萧教主不知不觉就中下了。此毒十分罕见,故而以这世上的大夫大都认不得。”
是了,我与阿策中的毒就是诛心无疑!
我难以置信地望向裴逍,他垂着对着地面一言不发。
我强自镇定道:“你想告诉我,是我这个下属在我身上下了诛心,让我不得与他人发生关系,否则就会心痛而亡?”
阿秀道:“中下这种毒后必死无疑,所以此毒只能中一次,萧教主今日完好无损地站在这儿,就说明你之前不曾中过这种毒。而你与你的下属亲热后,并未察觉有任何不适,就代表你属□上带有解药。这毒即便不是他下的,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阿秀说的一句不差,唯一差的就是本座其实早就中过诛心毒了,只是林郁文有一颗可解百毒的祛毒珠,又将我身上的毒引了过去,这才安然无恙。
我道:“独秀谷主说的这个秘密本座十分喜欢,本座今日就勉为其难的恕了你的冒犯之罪,愿你今后好自为之。”
阿秀笑道:“多些萧教主宽厚,萧教主在这也耽搁了不少时辰,我送你们出谷。”
我道:“好。”
阿秀送我与裴逍出了断袖谷,就原路返回了。我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盯着裴逍,他受不住这样的目光,“噗通”地一声就跪下了。
我冷声道:“你就没有甚么话要对本座说?”
他道:“属下罪该万死,求教主赐属下一死。”
我心中怒气滔天,道:“裴右使,你可真是好样的!你可真是本座的左膀右臂!枉本座如此信任你,你就这样回报本座?”
裴逍跪在地上道:“属下该死,属下愧对教主。”
我就见不得他这幅忍辱负重的模样,这一切通通都是假象!他平日里装得沉默寡言,背地里竟动起了这种脑筋。他明知我不会跟他在一起,还在我身上放下这个香囊,那不是存心置我于死地?难不成在他心中,就恶毒地认为得不到的就要毁了?
我道:“抬起头来。”
他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道:“本座让你抬起头!你是不是想违抗本座令旨!”
他徐徐地抬起头来,双目低垂,迟迟不敢对上我。我道:“你就这样恨本座,恨到一心想要置本座于死地?”
他道:“属下自知罪该万死,不敢求教主原谅。”
我道:“你就算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以抵消你的罪孽!”我只要想要林郁文为了解我身上的诛心,只余下不到一年的寿命,就更是恨得不得了,险些一张劈过去拍死他。
裴逍双手将剑举到我面前,道:“恳请教主赐属下一死。”
我怒极攻心,一把抽出剑就往他心口捅去,他双目紧闭,视死如归。我瞧着他这幅模样,却是有些下不了手。以往我每月寒毒毒发之际,都是借着他的一碗血度过,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从未有过半句怨言,可以说若是没有他,我早就死了一百回,哪还能活到今日。可他今日这样背叛我,就如同在我心口捅了一刀,不杀他又不足以泄愤。
我犹豫不决,半响,颓然地将剑丢在地上,道:“裴逍呐裴逍,你可真叫我失望,我原以为就算整个正义教都背叛我,你都会站在我这一边,谁想率先背叛我的人竟是你。你的心意我一直都明白,也很感动,虽然我不能接受你,但我一直铭记于心。可是时至今日我才发现,你待我的这份心意令我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他忍不住抬头望着我喊了一声:“教主。”似乎想要解释甚么,却又按捺住了不肯开口。
我道:“今日我不杀你,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正义教的弟子,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必杀你!你自己好自为之!”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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