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孤!”沈画努力挣扎,趁人不注意,狠狠拧了他腰眼一把,沈林唐吃痛,顿时松了手。
沈画一转身,跪在安庆帝面前,道:“父皇,儿臣绝非天阉,请父皇万勿听信小人谗言!”
安庆帝皱了眉,道:“此事涉及太子名誉,涉及大瑞未来,朕定会查探此事,今日便到这里,你们回去后,切莫提起此事,若被朕听到什么言语,格杀勿论!孟段桥暂扣宫中,等朕查明再行处置。”
大臣们噤若寒蝉,齐刷刷应了是。
孟段桥心里一个咯噔,抬头时,正看到沈画转过脸看他,脸上明明白白的,怜悯。
“太子,沈陵沈瑄沈林唐,孙德正,随朕来。”
阮云益担忧望了沈画一眼,沈画眨了眨眼,示意没事。
沈林唐有些失望,他觉得应当当朝查验,然后宣之于众,将沈画狠狠踩在地上。
不过不要紧,虽然效果差了些,但只要目的达成,就可以了。
平日大敞的南书房,此时紧闭房门,沈画跪在地上,眼中带泪:“父皇,儿臣愿被人查验,若真是天阉,儿臣自当不会再居太子之位,但若不是,还请父皇给予儿臣便利,准许儿臣彻查此事。”
安庆帝沉默一会儿,道:“若你当真不是,朕自会还你公道。”
“谢父皇。”
沈林唐觉得沈画有些不对劲,他如今不该惶恐,怎么还会如此镇定?难道他买通了御医?
可是太医院数十名御医,查验的人却是安庆帝随机指派的几人,他怎么能提前预料到?
不过他还留有后招,沈陵也站在这里,随时都能帮他补一刀。
沈画被带到里间查验,书房里几人都静静站着,不敢多言,安庆帝打开奏折开始处理政事,却许久都没动过笔。
约莫一炷香时间后,沈画走了出来,神色坦然宁静,后头几个御医也是老神在在,面上不露分毫。
太医院医正跪下道:“禀陛下,太子身体康健,并无任何残缺,且精力充沛,定能为大瑞留下健康聪颖的子嗣。”
沈林唐神色,蓦地变了。
安庆帝抬眼,追问了一句:“他说的可是属实?”
几个老御医跪倒在地:“不敢欺瞒陛下。”
“退下吧。该如何做,你们都清楚吧?”
“是。”
太医院的人走后,沈画站在旁边,道:“父皇,儿臣已证是被人诬告,还请父皇彻查孟段桥。”沈画说到这里,微微看了沈林唐一眼,也缓了语速,道,“一个从三品的大臣,儿臣从未与他接触过,他是如何得知此事,并且参了儿臣一本,父皇,儿臣觉得很奇怪呢。”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药跟药渣的小番外:
某日,太子爷闲着无聊,就端了鱼食喂鱼,刚走到池子边,就被满池子鲤鱼给惊到了!!
红的白的黑的黄的,无数鱼艰难在水里游着,再小心也会撞到别的鱼。
沈画觉得,他都要被鱼吓到了!!
“竹心,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爷,您还记得让奴才去熬药么,奴才倒在池子里了,药渣也丢了进来。”竹心(⊙_⊙)
沈画:“……”
30翻身成功
安庆帝尚未说话,沈林唐却有些沉不住气:“你就难道大臣就不可以参太子么,就连父皇,也时常有言官劝谏。”
此话一出,安庆帝顿时有些落面子,咳嗽了一声。
沈画轻笑:“人非圣人,自然有过,但三皇子似乎歪曲了我的意思,我并非说他不得参奏我,而是他从何处得来的证据,如此信誓旦旦?父皇,不如我们审问他一番,如何?”
“准了。”
孟段桥很快就被带了上来,哆哆嗦嗦跪在地上。
沈画走到他身前,道:“孟段桥,你从何处得知孤身体有疾?不必担心,好好说,说实话。”
孟段桥叫苦不迭,当初三皇子跟他说的时候,言之凿凿沈画中了烈药,身子已经废了,还说他为掩人耳目,特地出宫买药。“臣,臣偶然瞧见太子身边的竹心公公出宫买药,臣一时好奇,心想着,宫中什么药材都有,怎的还需出宫买,于是便进去询问了下,药店的大夫说,他买的是助精壮阳,调理精气的药。”
“哦,那孙御医呢?”沈画视线转向早已面如土色的孙德正,“孤是传唤过你,可是孤并未见你的面,而只是让你开了方子,你为何就一口咬定,孤不行呢?”
“臣,臣……”孙德正“噗通”一声软倒在地,却说不出话来,他一家老小都在三皇子手上,他怎么能说实话。
沈林唐见状,就道:“太子,若你没有疾病,为何召见孙德正,为何派竹心出宫买药?”
“孤为何不能出宫买药,而且买了药,就一定是要用在自己身上么?”沈画转向孟段桥,声音不疾不徐,“且不说只凭这一点就参本诬告,实在你只需告诉孤,你是哪天看到的,看到孤身边的竹心的,你说!”
孟段桥吓得猛一哆嗦:“是,是……是二月,二月二十,十三。”
“错!”沈画怒道,“明明是二月二十二,哪里来的二十三,说,是谁告诉你竹心去买药的!谁告诉你的!”
“是三皇子。三皇子告诉臣太子中了烈药,身子已经废了,当不起太子之位,所以臣才参奏的啊。”孟段桥崩溃了,痛哭流涕,不断磕头求饶,“皇上,罪臣知罪,罪臣知罪啊。”
“你胡说!”沈林唐恨得吃了他的心都有,飞起一脚将他踹出去,“你诬蔑太子还不够,如今竟连本皇子都敢污蔑,好大的狗胆!”
“三皇子何必如此动怒。”沈画笑着拦住他,“不如问问父皇的意见?”
安庆帝原本一直默不作声,闻言道:“今日朕有些乏累,此案……”
“父皇!”沈画截住他,“既然父皇乏累,不如交予儿臣与几位皇兄处理,定当很快处理好,好为自己正名,好为父皇分忧。”
沈林唐见他今日咬住不放松,顿时发了狠,朝沈陵使眼色,就算他被冤枉,但淫乱兄嫂的罪名,也逃不掉!
但沈陵却无动于衷,仿佛没有听到。
沈林唐总算知道沈画为何今天这般胸有成竹,原来他早就算计好了,不,他不能输!
正在沈林唐思索如何翻身的时候,沈画又抛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父皇,说到中了药,儿臣确实被人算计了。不过幸好儿臣有上天庇佑,遇到一名神医,将儿臣的药性解了。儿臣被算计,自然是要找出那个人的,父皇,您猜,谋害太子的人,是谁呢?”
沈画说的太从容,让沈林唐一下子捉摸不透他到底抓到那两个人没有。不,不可能的,那天晚上,他们趁黑跑走之后,他就派人将他们杀了,手下不会违抗他的命令的,沈画一定找不到的!
“儿臣仔细想了经过,确定了有嫌疑的人,只是那两个人极为难找,儿臣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
沈林唐越来越心揪,脸色不自觉苍白起来,他看着沈画的神情太明显,早就阅人无数的安庆帝霎时间就明白了过来。
“太子。”安庆帝开了口,然后对众人道,“你们都出去,太子留下。”
瘫成烂泥的孟段桥跟孙德正被拖了出去,沈陵沈瑄看了看沈画,也转身走了,沈林唐想留在这里,听沈画怎么说,可是却不能。于是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书房里只剩了安庆帝沈画两人。安庆帝道:“你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朕都可以答应,就当为了补偿你。”
沈画原本也没想着现在就弄死沈林唐,且不说安庆帝会不会包庇,而是那两个人,他是找到了,不过却是两具尸体。
而且,他忽然不想一下子斗倒沈林唐了,他要留着他,慢慢的折磨。
但这个计划,需要加一个保障。
“回父皇,儿臣之所以屡遭陷害,都是因为这个位子眼馋的人太多,儿臣也日夜惶恐,生怕哪天便一命呜呼了。儿臣自认有几分才干,也想大瑞能够更加强盛,因此并不满足,而是每日勤学不怠。父皇,儿臣能否求道圣旨,以求心安。”
“什么圣旨?”
沈画面色一肃:“儿臣的太子之位,非谋逆不可废!”
他上辈子就是死于这个罪名,谋逆,是他的执念。
安庆帝心里一动,心里就有了个想法,刚要答应,又听沈画补充:“请父皇召集五位皇子,并左右丞相,文远侯,骠骑大将军等,当众宣读!”
书房里久久没有声音,安静的落针可闻。
“你在威胁朕?”安庆帝语气淡淡。
沈画跪在地上,抬起头正视安庆帝,眼角沁出些泪滴:“父皇,儿臣知道自己不讨您喜欢,可是儿臣差一点就被您最爱的儿子废了身子,您一点都不疼惜吗?父皇,儿臣小时候,您还抱过儿臣的,您都忘了么?儿臣是怎样的人,您该最清楚的。纵使有了这道旨意,儿臣也不会胡作非为,更不会欺凌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