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听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沈睿怎么能这么让他喜爱又心疼。
听着沈睿像是要走,沈画反射性的要留住他。
但是又怕他发现自己在装睡,就翻了个身子,迷迷糊糊装作从睡梦中醒转,半直起身子,问道:“是谁?”
沈睿连忙蹲了下去,使劲儿拽了竹心裤子一下。
险些被拽掉了裤子的竹心连忙凑过去:“太子爷,是竹心啊。”
沈画发现沈睿不见了,只竹心所在的位置好大一团黑影,气恼道:“大半夜不睡觉,来打扰孤作甚?”
裤子又被拽了一下,竹心心里叫苦,委屈道:“奴才担心太子爷身子,所以过来看看。”
好你个竹心,脑袋平日不灵此时灵!
沈画脸皮薄,此时已经后悔方才的举动,也没了说破的心思,又躺了回去,哼哼道:“孤好的很,还不快滚。”
“诶!”竹心立刻合上了床帐,弯腰抱起沈睿圆润的滚了。
沈画气的又在床上滚了几圈,折腾许久才睡着。
二月二十日是休沐日,不必早朝,但请安还是照旧。沈画起床的时候,觉得头微微有些刺痛,但比昨日好了许多。
简单用了些点心,沈画就去给阮后太后请安。
太后见沈画气色好了许多,就相信他是真的没事,笑拉他说了几句话:“昨日陵儿来敬酒,可把你母后羡慕的,恨不能你也能立时大婚,来年就生几个孙子出来。”
沈画汗颜:“皇祖母不要打趣孙儿了,孙儿还未到娶亲的时候!”
“虽然时候未到,可任选总该定下来的,你放心,有你皇祖母在,保管给你挑个秀雅端庄的好姑娘。”
“皇祖母!”沈画真的无话可说了。
“四弟。”出来的时候,沈林唐突然叫住沈画。
沈画回头,没好气道:“叫孤做什么?”
沈林唐几步追了上来,笑着道:“方才听皇祖母说起你的婚事,为兄的想到件事情,四弟今年十六岁,尚未通人事,我就做件美事,送几个调教好了的宫女给你如何?”
沈画像被击中一般,霎时惨白了脸色,强装镇定似的道:“不用你!”
“哦?是吗?”沈林唐玩味的笑,“听说你昨儿个宣了太医……”
“孤还有事,先走一步!”沈画像是再也听不下去,扔下这句话后,匆匆走了。
沈林唐眯起眼睛,看着沈画“逃走”的背影,心道,沈画,我看你还能在太子的位置上呆多久。
沈画走远后,搓了把脸,装弱什么的,他实在是不习惯。
回到东宫,就见到沈陵已经等在那里,见他回来,连忙道:“太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昨日便想问了,只是带着婉颖,不方便。你快仔细跟我说说。”
沈画坐下后,言简意赅将那晚的事情说了一遍。为免沈陵误会,沈画没说自己已经进了屋子,只说察觉不好时就远离了。
沈陵气的大拍桌子:“沈林唐,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大哥莫要同他置气,好在错误还未铸成,来得及补救。不过那两个人找到没有?”
“没有,那晚宾客散了后,我便让人查探,可是却一无所获,想来是趁着人多跑了。”
“总会有线索的,不过,我还要大哥陪我演一场戏。”沈画让沈陵附耳过来,低声说了起来。
29反将一军
沈画让莫三盯着沈林唐,让莫五贴身保护,十六被派去教导沈睿,十七则出去打探那两人的下落。
然后,他就跟沈陵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沈画让竹心出宫按着孙御医开的方子买药,要做到遮遮掩掩,但是又故作镇定。
竹心表示这个实在太考验演技,于是沈画特准他半天假,去跟沈瑄学。
买回来后,竹心兴奋道:“太子爷,莫五哥果然发现有人尾随我,不过我都按照你说的办啦!”
“嗯,你做的不错。”沈画不吝夸奖,“孤会好好赏你的!”
“诶,谢太子爷!”
“把药熬了,随便找个地方倒了吧。记得处理好药渣,别留下痕迹。”
“嘎?”
然后,沈画又去了他娘舅那里,将事情经过以及自己的计划细说了一遍。
阮云益大惊:“这等事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你现在身体如何,我这就叫府里的大夫给你把脉。”说完,就要叫人。
沈画感动阮云益的关护,笑着拦住,道:“舅舅不必担心,幸好我遇到了李参知府上姑娘,她认识一名神医,替我解了药性。”
“李参知?”阮云益对似乎对这人有印象,“李方平?”
“嗯,是的。”
“这人倒是不错,颇有才气,品性也好,几个儿子皆是英才,没想到女儿也教的好。若是这人可以加入咱们一派,可是又添了许多助力。”
沈画听他对李家有所了解,就问道:“过几日沈瑄大婚后,我就登门道谢,不过我却不知他喜欢什么,舅舅可有建议?那李家姑娘情况又如何?”
“李家倒是什么都不缺,你也不必多费心。只是说来奇怪,李家姑娘今年已经十八,却依然未定婚事,好些上门求亲的,都被李方平婉拒了。”阮云益道,“不过听你说起,倒是个心善纯良的好孩子。”
沈画也对李姝月印象极好,闻言点头道:“所以我才要登门致谢。”
阮云益到底门路多些,沈画就将查探的任务交给了他。
时间也就到了沈瑄大婚这天。
沈画虽然觉得沈林唐不能再次使坏,但为防万一,因此沈画提早去了,将贺礼送上,严词拒绝沈瑄的请求,便告辞回去。
沈瑄颇为遗憾,他原本以为沈画还愿陪他玩一次抢亲的戏码。
沈画:“!!!”
两日后,沈画收到沈陵的信,上面说沈林唐找过他,欲遮还漏的将那件事情也说了遍,话里话外影射沈画对柳婉颖见色起意,有唐突行为,然后让他跟自己联手,扳倒沈画。
心里最后还问,太子,沈林唐说你不举,可否属真?
沈画愤愤烧了信纸。
沈林唐你这个小畜生!
沈画的脾气似乎越来越怪,整个东宫,有些乌烟瘴气,安庆帝也有所耳闻,说了他几次,可沈画却没有丝毫改正之意。
沈林唐已经确定沈画是因为身子废了才会如此,因而更加得意,将此消息说给自己亲随听,让他拟一份奏折,参沈画一本。
那名亲随是从三品官员,犯了事后求到沈林唐那里。
沈林唐稍稍查探下,就将人保了下来。
他还是多了个心眼,不会自己亲自参本,即便沈画有什么计策应对,也牵连不到自己身上。
眼见着自己的婚期也要到了,沈林唐觉得,自己应该双喜临门。
于是在三月初一的早朝上,安庆帝问谁有本奏的时候,那名大臣出了列,道:“臣有本奏。”
“何事?”
“启奏陛下,臣要参的人,是太子殿下!”
沈画一怔,面露惊讶。
他是真的惊讶,他早就料到沈林唐会拿此事做文章,却没想到,他会选在这个时候。
他就不怕万一收不了场,反而惹火烧身么?
安庆帝像是来了点兴趣,问道:“你要参他何事?”
“四皇子,不配做太子,因为他,是天阉!根本不能为大瑞,留下子嗣!”孟段桥故意缓慢说出,掷地有声。
此话一出,满朝哗然,大臣们看向沈画的目光各异,同情、嘲笑、轻蔑、担忧……如同芒刺一般,刺向沈画后背。
沈画转身上前一步,怒斥:“放肆,谁给你的胆子诬告?孤的身体好好的,脉案就放在太医院中,何时记载过此事?!”
孟段桥道:“陛下,臣所奏之言,句句属实,恳请陛下明察。”
沈画气道:“孟大人还请拿出证据,不然孤定要参你一个诬告太子的罪名!”
沈画发怒,也是颇具气势的,孟段桥只是个汲汲营营的小人,并不敢跟沈画对上,只好求助的看了沈林唐一眼。
沈林唐心里暗骂他不成器,出列道:“太子不必如此动怒,孰是孰非,不如就请太医院的人来问话。”
“就依三皇子的意思来办,去请太医院的人来。”安庆帝也开了口。
沈林唐又道:“父皇,听闻近日为太子看病的乃是孙德正,不如请他来问话。”
“准了。”
孙御医很快被带来,恭敬跪在地上:“臣孙德正叩见吾皇万岁。”
“免礼。”安庆帝道,“朕问你,前些日子,可是你为太子诊脉的?”
“回陛下,正是微臣。”
“那朕问你,太子的身子可有问题?”
孙德正迟疑了一下,才道:“禀陛下,太子他……是天阉。”
“你胡说!”沈画欲冲上来,却被沈林唐拦腰抱住,笑的不怀好意:“太子,怪不得你一直回避太后要为你娶亲的打算,原来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