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沐清霖白了他一眼,放柔了手上动作,凑过去轻轻地吹了吹他的伤口,把他把整个伤处都涂上了药膏:“不许再气我了。”
“哼,我说的是事实!”赵东篱撇撇嘴,心中却是空得难受,不住地对自己说:别信,别信,全都是假的!他不过是在乎你这张脸,跟你这个人无关,不能再上当了!
“快解开我的穴道,我要睡觉了。”赵东篱不满地要求道,其实他可以自己用内力冲开穴道,但是如果他这样做,男人肯定会紧接着就封了他的内力,那时候就叫苦不迭了!
沐清霖将药盒置于床头柜上,身上抓起他胸前的一缕长发放到鼻下嗅了嗅,转而又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眯起眼睛,但目光却是柔和的:“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伤,你也不许伤害自己,知道吗?”
赵东篱嗤之以鼻,把视线移到一边不去看他,沐清霖皱了皱眉头,把脸凑近了些,逼视他的眼睛道:“答应我。”
“我不答应又怎样?”赵东篱这次没有闪躲,大喇喇地看着他的眼睛,眼里满是挑衅。
“我会封住你的内力,然后把你关起来。”沐清霖一本正经地说到,脸上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喂,这正派人士做出来的事情吗?亏你还是武林盟主的儿子,简直是丧心病狂!”赵东篱心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位四少爷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他是有多喜欢这张脸,那个人!
“你要不要试试?”沐清霖捏紧他的下巴,脸离得他极近,鼻尖几乎要碰到鼻尖:“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见赵东篱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脸上不动声色却让他感到莫名地心酸,伸手轻轻地将眼前的人拥进怀里,抚着他的长发,又亲了亲他的耳朵,柔声说道:“我不是吓你,我只想你好好的,我不想你受伤,你懂吗?不要逼我,别总是气我,我怕我哪天会控制不住做出让我自己后悔的事情来,让我保护你。”
人世间所谓的爱,他懂得不多,甚至从未想过要去尝试,对他来讲除却武功之外的东西全是多余。但不知从何时开始,眼前的这个人,一举一动皆能牵动他的心,某种情感在心里悄悄地扎根,疯狂地滋长,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从未有过的感觉,他甚至都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爱。
只知道身体本能地想要去占有,却不懂得如何用言语去表达,只知他想要他好好的,他想要保护他,舍不得他受到一丝伤害,想要一直看到他。但这就是爱情,他却还没领悟到。
赵东篱心中微动,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下,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出口的话却全是讥讽:“我如此阴狠毒辣,你沐大少爷应该是深恶痛绝才对,还保护我干嘛?”
沐清霖心中一疼,只是紧紧地抱着他,不住地亲吻他的耳廓:“我不知道。你诡计多端,明明是如此地可恶,三番四次地将我耍得团团转,但我就是不想你受伤。”
“哎呀,我好感动,被沐大少爷你如此眷顾,我此刻是不是应该热泪盈眶?”赵东篱嗤笑,故意吊儿郎当地讥讽道。
“你看……就是这样,这张小嘴里出来的话刻薄尖锐,每次都把我气得发狂。”沐清霖放开了他,伸手抚上他的下巴,拇指按在他的唇上,重重地碾压:“小坏蛋,不折不扣的坏蛋。但我偏偏喜欢得不得了。”
“唔……”嘴唇被那人封住,赵东篱眼睛睁得大大的,呃?这是在骂他还是在夸他?怎么听起来怪怪的?知道他坏还喜欢他,这位大少爷是不是脑袋失常了?
那人在他唇上亲了又亲,但始终没有把舌头伸进去,动作也是极尽轻柔,生怕弄疼他似得。赵东篱蹙紧了眉头,被这种突如其来的温柔搞得身心压抑,浑身上下都难道:“你……放开我。”
“这一辈子都休想!如果你不听话,我就把你关起来!”沐清霖将唇移开他的唇,恶狠狠地警告道。目光触及到他脸上的伤时,脸色又不觉放柔了许多,在伤口上轻轻地吹了吹道:“还疼吗?”这种神色在这个世上只有他能看到,这样温柔的口气,除了他也再没人能听到,只是,他在文殊面前是否也是这样的满脸柔情,满是宠溺,生怕他磕着碰着,受到半点伤害?亦或是,他的温柔从未属于他,不过是对这张脸,看见另一个人。
“我要睡了,你出去。”赵东篱脸上把悲伤敛得很好,心里痛却是越开越张狂。
沐清霖见他脸色不好,便伸手解开了他的穴道,不再继续纠缠:“那你好好休息,别乱跑。”
赵东篱没有回答,径直躺了下来,扯过被子就要往脸上盖,又被那人拦住:“别蒙着脸,会碰到脸上的伤。”
“出去。”赵东篱没有看他,只是将脸别到了里边。沐清霖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再说,而是起身站到了床边,看了他一会儿,才转过身子:“到点吃饭我过来叫你。”然后便走了出去。
赵东篱闭上了眼睛,在床上躺了没多久,外边便传来了敲门声:“主子。”
“进来。”赵东篱起身靠到了床头,小宝从外边走了进来,将门阖上,又走到床前鞠了个躬道:“主子让查的人已经查出来了。”
“说来听听。”
……
文殊,文殊……怪说不得觉得名字熟悉,原来竟是丞相家的独子,他自然是见过的。有次皇帝宴请百官,他站在百鸟齐飞,花团锦簇的屏风后面,目光随意往外边一掠,便定在了那位文殊公子身上。相貌如今已记得不真切,但能让他驻足细看的,印仪表堂堂是肯定。
印象之中那位公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举止文雅,口吐莲花,在宴会上为相爷赚足了面子,虽未入朝为官,在朝廷里口碑也是极好,皇帝事后还在他面前提起过他,特地夸赞了一番。
这么说他跟李嫣然就是堂兄妹的关系,那与沐清霖不就是表兄弟?兄弟乱伦,还真是精彩!
根据小宝的情报,文殊已经死了两年之久,死因还待调查,尸首却不翼而飞,相府对外只说是暴病而亡,但据他所知,文殊从小到大身体状况都不错,身上并无隐疾,好端端个人,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暴病而亡?
至于他的尸体,呵……不翼而飞只因被人给藏了起来。
李嫣然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大哭了一顿,双眼肿得像两个核桃,脸上的妆都哭花了,刚才急急忙忙找了随行御医来看,说是根本没有大碍,全是那魔头胡编乱造的!想到自己被他欺负,表哥还帮着他,心里就难过得不得了,心中正想着以后要怎么报复那个隐山魔头,结果人就突然出现在了她面前:“哟……小姑娘,还哭呢?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你表哥一个男人,他那人呆板又无趣,比他好的男人多了去了,喜欢一根木头是没有结果的!”
赵东篱随手关上窗户,转身走到桌子前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翘起二郎腿,悠然自得地喝了起来:“喏……跟我说说文殊的事情。”
49第四十九章
赵东篱随手关上窗户,转身走到桌子前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翘起二郎腿,悠然自得地喝了起来:“喏……跟我说说文殊的事情。”
“你……你这恶人,竟敢私闯我的房间,简直是无法无天,你想干嘛?出去,快给我滚出去!”李嫣然吓得从桌子边站起,猛地退开好几尺,离他远远地指着他,语气有些颤抖。
“吵死了。”赵东篱不耐烦地低吼一句,手里的茶杯径直朝她飞了过去,几乎是擦着她的耳朵过去的,然后深深地陷进她身后的床柱上,速度之快,让李嫣然淬不及防,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我告诉你,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少惹我,我问你什么,你最好就回什么,其余的话一句也别多说。”
赵东篱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重新拿起一个茶杯放在手里细细把玩,目光蓦地锐利了许多,语气也变得阴寒无比,早已没了平日里的温润或是吊儿郎当:“你大可试试喊人,或是从这间屋子里出去,看看你的速度快,还是我手里的杯子快。”
李嫣然整个人都吓傻了,回头呆呆地看着身后深深嵌在床柱里却依旧完好无损的杯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文殊是当朝丞相的儿子,你的堂哥,对不对?”赵东篱眯着眼睛问她,她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然后木讷地点了点头。
“过来。”男人朝她挥了挥手,脸上风淡云轻让人猜不出他此刻心境。李嫣然不敢反抗,乖乖地将身体挪了过去,那人指了指面前的桌子:“坐下。”然后又伸手给她倒了杯茶,脸上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些:“喝口茶润润嗓子,我不是有意要吓你,我这个人不好恃强凌弱,更不屑欺负一个女孩子,平常也很少发怒,可一旦生气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就算你表哥来了也救不了你,知道吗?”
李嫣然怯怯地点了点头,颤抖地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杯,放在嘴边喝了一小口,然后才点了点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他……他是我堂哥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