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是无形的光,如今看来竟是将真气凝成了冰!这得有多深厚的内力才能办到?看来这位魔宫宫主真的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若是全力以赴说不定武功跟沐清霖不相上下,差不了多少。
“宫主身上有伤,沐兄还下那么重的手,就不怕他伤上加伤吗?”方晓云也坐了下来,此时下人已经从另一间厢房里搬出了茶几,给他们两个都斟上茶水,颜梓岳轻啜着杯子里的西湖龙井,一脸悠然自得地看着院子上空缠斗不休的两人,慢吞吞道:“有戏就看吧!如此盛况,怕是今生只有这一次了,万万不可错过。”
“嗯,王爷所言极是。”方晓云点点头,一本正经地端起茶杯,竟也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我与铁柱兄一见如故,以后就以兄弟相称,不必再喊我王爷。”颜梓岳笑笑,方晓云面具下的嘴角抽了抽:“那王爷以后就喊在下房兄就好了。”别铁柱长铁柱短的!
“我喊你铁柱好了,这样显得亲切些。”
“我……”方晓云攥紧了拳头,咬咬牙:“我们继续看吧!”我忍!
此时院子里琴声大作,黑光白刃交相辉映,院子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残枝断叶,下人们都躲得远远的,生怕会殃及池鱼。
“把琴收了。”沐清霖皱了皱眉头,一个飞跃到了赵东篱身边,伸手欲夺他手中的琴。赵东篱挨着他的身体绕了一圈,口气坚定,手里的瑶琴翻转一圈,再次拨向沐清霖将他震开:“我不想拔剑。”
“我再说一遍……”沐清霖掠身向后,挥动手中乌绝,照旧将冰刃劈开:“把琴收了!”
“呵……我若想走,谁都拦不住!”赵东篱眼中寒光一闪,侧抱着琴,顺着沐清霖的方向大力一拨,屋顶的瓦片尽数被掀起,激起千层瓦浪,尽数向沐清霖压去,方晓云捏紧手中杯子,倒抽一口凉气:“宫主大人真是深藏不露,原来不用拔剑,竟已如此厉害!不过再这样下去我怕他的身体……”
他话还未说完,空中的沐清霖已经迎身而上,几道黑光闪过,瓦片全都碎成残渣,浮了满空,遮住赵东篱的视线,心中一惊,那人已经到了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凭空翻了一圈,将剑收入鞘中,一脚踹到了他肩上。
赵东篱吃痛,整个人直直地坠了下去,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张嘴又是一大口鲜血。
“唔……”方晓云脸上一惊,赶紧冲了过去,正想扶起地上的人见沐清霖冷着一张脸落到他身边,赶紧收回手,安安分分地站到了一边:“沐兄,手下留情啊!”
赵东篱按着肩膀,咳了一声,脑袋一歪又吐了一口鲜血,沐清霖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脸色阴沉得可怕。
气氛异常尴尬,颜梓岳也走了过来,看了看地上的人又看了看始终没有任何动作的沐清霖,轻咳一声道:“出了什么事?”
沐清霖没有回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人,赵东篱垂着眼,出奇的安静。方晓云心中着急:“这到底是怎么了?”
地上的人又开始咳了起来,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眼中隐隐泛着银光,沐清霖神色一凛,弯腰点了他胸口几个大穴,伸手将他抱了起来:“别惹我生气。”
“咳……我……放我下来咳咳……”赵东篱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倦意,一脸虚弱地说到:“我跟黎青从小一起长大,我真的不能丢下他不管,我平生第一次求人咳咳……虽然我已经让人跟去了,但是……但是我始终放心不下,最好能快点过去,你让我去好吗?”
沐清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你不让我去,我会恨你一辈子。”怀里的人目光涣散,眼角竟微微泛红:“我不想留下任何遗憾的。”
沐清霖抿着嘴,伸手擦去他嘴角的血渍,目光竟柔了下来,一脸平静地说道:“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陪你去。”
“嗯。”赵东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脑袋往他怀里钻了钻,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堂堂魔宫宫主竟有这么乖的时候?
堂堂沐家四少竟会迁就别人?
颜梓岳和方晓云对视一眼,心里感慨万千:这就是爱啊!
问世间情为何物,一物降一物,妥妥的!
作者有话要说:沐小攻的爱是深沉的!
32丈夫是天
华灯初上,夜色如洗,浩瀚的苍穹星光璀璨,银辉流淌了一地,窗前的竹塌上斜斜靠着一个单薄的人影,身上随意披着一件白袍,领口松松垮垮,里衣若隐若现,手里抱着一只毛发蓬松的小狸猫,目光飘出窗外看着不知名的某处怔怔出神。
怀里的狸猫开始不安分起来,伸出肉爪撩了撩他额前的头发,想引起主人的注意,见他没反应,又凑过去舔了舔他干净白皙的脸颊,见他依旧只是看着窗外,又狡猾地攀着他的肩膀,挨过去想要舔他的眼睛,却被男人一把按住小脑袋:“小狸别闹。”
“喵喵。”小家伙成功引起了自家主人的注意,开始欢快地叫了起来,一双肉爪在赵东篱胸前乱挠被他伸出捉住,拉到嘴里轻轻咬了一下,嘴角绽开一抹和煦的笑容:“莫调皮。”声音淡淡,也异常好听。
屋里只留一盏油灯,色泽昏黄,月色长驱直入,给那人的面容镀上一层银光,俊美无俦的轮廓显得越发柔和。他躺了下来,双手托着猫儿腋下,与小猫对视,嘴角弯弯,脸上堆满笑意。平日里总是神采奕奕的眸子,此刻也沾染了银色,绚丽夺目,犹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墨色的长发铺满床榻,有几缕自床沿垂下,在微风中轻轻地拂动着。
沐清霖洗漱完毕,推门进屋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心中温软一片,奇异的情感在胸中疯狂滋长,从未有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身体像是不受自己控制般,兀自挽起那人垂在塌边的一缕青丝,放到鼻下轻嗅,沁人心脾的香味让沐清霖心旌摇曳,下意识地抚上那人好看的眉眼。
赵东篱皱了皱眉头,侧过脸看他,眼里神色茫然,张了张嘴道:“木头?”
“嗯?”沐清霖微微一怔,眼里闪过一抹局促,手僵在那里,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呵。”那人轻笑出声,突然凑过来,在他脸上快速地啄了一下笑道:“魔怔了你?怎么呆成这样?”
垂身在床边的男子猛地睁大眼睛,脊背有些僵直,深邃眸子蓦地暗了许多,赵东篱脸上讪讪,不自然地别过了脸:“喂,回神啦!”
待他回过头来时,那人已经快速站到了一边,伸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一连喝了好几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赵东篱发觉向来宛如冰雕的某人耳根竟有些发红。
“总不能老是被你吻得动弹不得。”赵小猫眼里闪过一抹促狭,玩心大起:“这叫偷袭懂不懂?攻其不备乃兵家常计,这招屡试不爽,百发百中,跟本宫学着点呵。”
“也偷袭过别人?”眼前的人突然眯起眸子,脸色骤寒,回过头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赵东篱心中一惊,赶紧摆手道:“没……这种亏本生意哪能常做,况且,偷袭也是分对象的好么?本宫向来只对那些没有任何情趣,呆得跟木头似得才提得起兴致,你说我是不是变态啊?”
沐清霖脸上的神色不自觉缓和许多,嘴角似乎还沾上了一抹笑意,赵东篱拼命地揉了揉眼睛,想看仔细些,那人早已收敛心神,恢复了往日里冷冰冰的样子:“时候不早了,歇着吧!”说着便自顾自走到床边,宽衣上床,赵东篱抱着小狸蹭蹭蹭地跑了过去,也上了床,翻身进去里边,直接从沐清霖的身上碾了过去:“木头你肉真硬。”
沐大爷额角凸起一条青筋,森然道:“你是不是想到下面去睡?”
“这是夸奖你懂不懂?哼……无趣!”莫大宫主撅了撅嘴,伸手拉了拉小狸猫的胡须,笑问:“你说是不是小狸?”
小狸猫“喵”了一下,像是回应他,沐清霖转过头,正好对上一人一猫闪亮亮的眼睛,目光下意识地落到那人水润亮泽的唇上,刚才偷袭了他的……脸上竟有些发热,碍于小狸猫在场,总觉得还有一双眼睛盯着,不好做什么便干脆挥手熄了油灯:“睡吧!”
“喂,木头,这就睡了?”赵东篱在黑夜中眨了眨眼睛,总觉得沐清霖的背影一直显得有些僵硬。
“那赵兄还希望我做些什么?”那人突然转过身来,黑暗中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觉得目光灼灼,有些炙人,赵东篱赶紧拉上被子将自己盖了个结实,又不动声色地往里边挪了挪,才说到:“呵呵,那就睡吧!”
第二日,天方破晓,东方见白,赵东篱便睁开了眼睛,二话不说就起床洗漱更衣,沐清霖随之起身并不多做阻挠,跟在他身后,提起剑便推开了房门。
此刻门外已经候着颜梓岳的贴身侍卫夜影,见他们出来便赶忙上前去恭敬地行了个礼道:“王爷请两位到客厅去,一同用过早膳后再出门,请随小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