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余顺脸上神色一僵,在空中一个回旋又直直地朝着那抹白色的身影冲去,赵东篱照旧偏身躲过,异常轻松,身形快如鬼魅,王余顺的剑连他的衣服都没沾到,顿时火气冲天,冲他吼道:“魔头,拔剑!”
“我说了。”赵东篱眼里寒光一闪,转眼已经移到了他身后,抬手就是一掌,力道不重,人却已经远远地飞了出去:“你不配。”
王余顺猛地睁大了眼睛,刚才那一掌看似无力,他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直接从台上跌了下去,摔了个狗啃泥。三招,那人仅仅用了三招,就将他打下了台!
但是他身上却感觉不到痛,那掌软绵无力,仿佛都没有触及他的背,怎么就把他打下台了?这魔头定是钻了缝隙,趁他不备下的手,不过是侥幸!若是正面交锋,他未必是他的对手!想到这里,王余顺心中愤愤,满是不甘,又重新站了起来,暗中运气正想直飞台上再与魔头一决高下却发现身上内力已被封住,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内劲都使不出!
顿时心中大骇,赶紧收剑回到掌门身边,低声在他耳边说道:“师傅,那魔头趁我不备点了我身上好几处的穴道,如今我内力受封,再也使不出分毫了!”
华山派掌门林之鹤闻言,心中也是大惊,不过三招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封住他一向引以为傲的爱徒身上好几处穴道,这人不愧是隐山魔头,武功深不可测,恐怕在场没有几人是他的对手!心中虽有此份认知,但华山派毕竟是名传百世的大帮派,门下弟子的武功在江湖上虽说不是名列前茅,但也都是武林中的佼佼者,不容小觑。
如今他们的首席大弟子却挡不住那魔头三招,这若是传了出去,定会让人笑掉大牙,以后还有谁敢拜在华山门下?他这掌门的面子该往哪里搁?
“魔头,你暗地里耍阴招害我徒儿,胜之不武,实在可耻!”一代宗师为了保全颜面竟信口雌黄,歪曲事实,还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呵,阴招?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若是耍了阴招你们还看不出来,那也只能说明你们正派人士都是些乌合之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恶人先告状,是那些自喻正派人士的家伙最常做的事,赵东篱早已司空见惯,也懒得与他们争辩。
“伤我徒儿,还敢口出狂言,侮辱我们整个武林白道,你这魔头果真是冥顽不灵,油盐不进!”林之鹤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赵东篱的脸,一脸愤慨地痛斥到。
“伤他?”赵东篱眯起了眸子,眼里的冷光让人遍体生寒:“老头,你给我听清楚了,我若是想杀他,他早已死了一百遍不止!”
懒得再跟他们废话,赵东篱重新举起令牌,对着下边躁动不已的人群再次说道:“要打就快点,这破玩意我还不稀罕,拿久了还嫌手酸!”
“那就让我来!”台下有人踏空而来,声音亮如洪钟,脚未着地,手里的弯刀已经先一步朝赵东篱飞了过去。
沐清霖脸上神色一凝,眯起了眼睛,冷冷地看着台上的人:黎青!
赵东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身形猛地一矮,整个人蓦地向后倒去,躲过迎面而来的弯刀,双脚却依旧没有移动分毫,紧紧地贴在地上。台下嘘声一片,这得多好的韧性才能办到?这魔头果真不是一般人!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台上的青衣人,眼里蓄满了杀气,大掌往前一张,远处的弯刀像是被无形的线牵着一般突然原路返回,往刚直起身体的赵东篱背上袭去,看得方晓云呼吸一窒,心脏险些跳出胸膛。只是那人背上像是长了眼睛,猛地凌空而起,竟踩上了弯刀,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背上的天蚕破空而出,一阵刺耳的长鸣过后,天空被白光撕开一道口子,众人一齐屏住了呼吸,紧紧地盯着台上。
“恭候多时。”空中白衣人踏刀飞梭,嘴唇微启,手里的长剑猛地朝不远处的人挥去,剑气在空中凝成一道狭长的弯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那人飞去,强烈的压迫感迎面而来,原本台下站在黎青背后的众人纷纷往两旁掠去,只见白光所到之处树木皆断作两半,目光穷极之处还能听到树木倒塌的声音。
台下传来阵阵抽气声,众人惊魂未定,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台上,刚才那人若是被剑气劈中,恐怕早已断做两截,血溅当场了吧?
可让他们吃惊的是,台上的人竟完好无损地躲了过去,此刻那把飞出去的弯刀已经回到了他手里,而那魔头正持剑与他对抗,两人在空中打得难分难舍。
“那不是黎青吗?他怎么会在这里?”方晓云皱了皱眉头,脸上闪过一抹讶异:“那小子以前没事老爱缠着风流,撵都撵不走!这架势,该不会是因爱生恨吧?”
一旁的沐清霖闻言皱了皱眉头,依旧只是紧紧地盯着台上,一言不发。
“不打了,我认输!”后边让人始料不及的是原本在半空中与深衣男子打得正起劲的魔头,突然用剑气将那人逼退几尺又猛地将剑收入鞘中,在空中转了个圈落到了台下。
虽然不知道那魔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令牌眼见就要落入他人之手,沐清宇不可能再坐以待毙,正要飞身上台,一道黑影已先一步上去,目光冷冽,自台下一扫,见者遍体生寒:“在下沐清霖,沐家老四。家兄今日身体不适,命我代他夺回属于沐家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27台上台下
沐清霖刚才在台下看得真切,眼前这个冒牌的黎青武功虽然不及赵东篱但是在江湖上绝对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大哥未必是他的对手!倘若他不出手,令牌就极有可能被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光明正大地带走,到时候沐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定会一落千丈,再难统御武林。
而此刻飞身下了台的魔头,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台上,一脸好整以暇,与他四目相对,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这分明是故意设计引他上的台。赵东篱身上重伤未愈,倘若与眼前这个冒牌货硬碰硬,定会落下个两败俱伤的下场!所以,随手撒下的烂摊子,最后还是得由他出面替他收拾。
又一次被他牵着鼻子走,可恶!
沐清霖皱了皱眉头,将目光重新移回到“黎青”身上:“要打,还是直接下去?”
台下嘘声一片,好一个肆意妄为,狂放不羁的天之骄子!不愧是至今从未输过的沐清霖,傲气盖天,盛气凌人从不懂得收敛。
“哼!”如此赤果果的蔑视对台上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莫大的侮辱,只见他愤恨地看了地上的赵东篱一眼,手里弯刀一转,整个人已经直冲沐清霖而去,速度之快,让人猝不及防。
沐清霖眼里寒光一闪,身形快如闪电,躲过那人攻击之余,已经绕到了他的背后,这一招比起赵东篱之前对付王余顺的那招有异曲同工之妙,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台上这位冒牌货跟王余顺那个窝囊废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不想浪费时间,沐清霖绕背的同时手中宝剑已被抽出,锐利的剑鸣声响彻天空,黑光乍泄,在场的所有人二度被神剑所散发出来的光芒闪花了眼,都不约而同地伸手遮挡,锋芒过后又个个伸长了脖子往台上看。
毕竟平日里沐清霖的事迹被传得神乎其神,如今能亲眼目睹这位沐家四少的风采,台下众人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全然忘了已经站到台下的魔头,个个眼睛都睁得不能再大,不放过台上任何一个动作,毕竟观摩之时还可学习学习!
而周遭的年轻女子更甚,打从这位四爷上台后,无一不面泛桃花,眼含春水,心里小鹿乱撞,你推我搡谁都想挤到最前面去。
“哦,好帅!”方晓云不知何时已经挨到了赵东篱身边,扶着面具凑到他耳边一脸兴奋地说道:“不愧是宫主,你男人好帅!”
赵东篱嘴角抽了抽,这是啥跟啥?下意识地往旁边走了些,想离这位此刻还戴着古怪面具的家伙远点。方晓云见他不理自己,又往他身边靠了靠,伸出手指在他胳膊上戳了一下,不满道:“喂,干嘛一副看白痴的表情?”
“你本来就是白痴。”赵东篱一脸嫌弃地又往旁边挪了点,某人又死皮赖脸地缠了过去:“哼,夫唱妇随!”
“啊?”赵东篱被他这话搞得一脸莫名,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啊?
“哼!”方晓云别过了脸,重新看向了台上,不再理身边一头雾水的赵东篱。刚才沐清霖在台下的时候也是用这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他的!
沐家剑法名扬天下,所向披靡,素有万剑之宗的美誉,这一点在沐清霖的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只见台上俊美无俦的青年男子,黑衣翻飞,身轻如燕,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招一式衔接得当,没有一丝缝隙可寻,让人看不出破绽。乌绝在他手中,简直就是绿叶衬红花,好马配英雄,天造地设,理应如此。
“喂,那个黎青不是喜欢你喜欢得紧么?怎么刚才对你下手那么重?”方晓云看着台上被沐清霖逼得节节败退的人,摸了摸下巴,转头问赵东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