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踪像是同意一般打了个鼻响,头还往另一条小路上瞥了了瞥,宁卿看着藏踪的反应,笑着俯身摸了摸藏踪软软的耳朵道:“藏踪是要我走小路吗?嗯,也对,小路比较近,快的话没准能赶这下雨前到达下一个小镇。”
藏踪虽然是匹难得的好马,脚力也不是一般的马可以比得上的,但却也没有这雨来得快,所以一切的孽缘都是命中注定的,躲也躲不掉,即使这并不是自己的孽缘。
宁卿一路狂奔,却奈何天公不作美,刚一进小路这雨便下了起来而且还是来势汹汹的倾盆大雨。宁卿驾着藏踪在雨里飞奔,藏踪的脚有力地踏在深浅不一的水坑中溅起了朵朵的水花。
“快,藏踪,前面似乎有间破庙,我们进去躲躲雨。”雨水打落在脸上,宁卿大喊这一句却将这雨吃到了嘴里,藏踪一声嘶吼,冲向了宁卿指向的破庙,直接冲到了庙里面。
“呼,藏踪,要不要这样快,已经在雨里浇了那么长时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宁卿像是虚脱一般从藏踪的身上下来,宁卿的身子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折腾,将包袱往地上一扔坐了下来,藏踪也自觉地去为自己找适合的位置。
藏踪刚往里面走两步,宁卿就听到了藏踪的嘶吼,“怎么了藏踪?”藏踪是宝马,不会随意地嘶叫,这样叫必定是有什么事情。
宁卿赶紧起身,刚刚他只是坐在了破庙的门口,现在顺着藏踪的吼声往这内堂走去。
叮铃——
清脆的银铃声在这只有寂静的雨声的破庙中响起,宁卿默默地看着那卧倒在血泊中的人,嘴角淡淡地笑了,“看了这次又要和这小鬼,抢一抢人了。”
催命铃一响,阎王也绕行,这催命铃是传说中的神物,只有遇到收人的小鬼时才会发出如此的响声,平时是不会有一丝的声响,而这时候响起就足以证明这人已经是没有半口进气了。
宁卿蹲下|身来仔细端详这这人,一身紧身黑衣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衣服更像是什么夜行衣之类的衣物,还带着面具蒙上了半张脸,绝对不是什么一般的人物,或许是什么江湖杀手之类的吧。
肩膀和腹部都有大量的血迹,看伤口应该是被刀砍伤的,地上的血迹并不明显只有从门口到这里斑斑点点的一条血带,这人应该是被人砍完之后才逃到这里,而不是被人在这里灭口的,不过遇到了自己看样子这口也是灭不成了。
宁卿原先那些衣服放在包袱里早就已经淹了水不能穿了,从怀中拿出了火折子,堆了一堆柴草又找来可以用来晾衣服的杆子将自己这一身的湿衣服脱下,架在火堆上烤干它,只留下了一件单衣。
宁卿又看了看那人身上的衣服,干的,看样子是在这下雨前到的这里啊,伸手将那人碍事的衣物清除掉,却没有摘掉那人的面具,顺脚把他手中紧握住的刀踢倒远处,然后将又检查一遍他身上是否带来其他能够伤到自己的东西,宁卿可不希望自己突发奇想地救了一个人结果却莫名其妙地被灭了口。
这一看不要紧,这人身上足足被砍了十多刀,肩膀和腹部的刀伤比较严重,其余的地方还是被各种不同的武器看上的,各式各样齐全得很。
宁卿受过风蕴咏的特殊训练,虽然不会使用武器,但对于各种兵器认识可能比这使用的人更加了解,尤其是看这伤口,宁卿连着砍的武器的样子都能大致描绘得出来。
这肩上的上已经可以见骨了,刀口裂开这肉还被轻轻地勾了出来,这刀的造型还真是奇特,有个阴沟吗?
宁卿右手一挥在他肩膀的伤口旁扎下了八根金针,封住了周围的大穴,止住了一只流个不停的血,看着一地的血如果再不止一下恐怕这人就要去见阎王了,顺便还能在阎王面前告自己一状。
止住了肩膀的血,宁卿转头去处理了腹部的血,肩膀之上差点砍到骨头,而这腹部却更是凶残,差点没看到肠子,若是砍到了肠子,断肠之痛恐怕这人也是活不下去了。
同样一挥手,手指一转,扎下了七根金针,又拿出了一根穿了金蚕丝的金针在那伤口处穿来穿去,眼看着刚刚还说裂开的伤口已经奇迹般地合到了一起,但眼尖的人还是可以看到,这伤口两侧是用着细细的金蚕丝连着的,就像缝衣服一样缝到了一起。
缝好腹部的伤口,宁卿从怀中拿出一瓶药,将白色的粉末撒到了伤口之处,这药粉刚刚落到这伤口没多久,就看到这人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像是很痛苦地皱了一下眉,然后又没了反应。
宁卿像是没有看到一般,处理起了肩上的伤口,将金针在火上烤了烤,又在那凶残的伤口上引来穿去,就像是在绣花一样,只是人家姑娘是在绣花,宁卿这是在绣人。
缝完这伤口之后,同样地将那粉末撒在伤口上,很明显这次那人比上一次痛苦得更加明显。
宁卿顺势撤去了扎在他身上的金针,看着那人更加痛苦的表情,撇撇嘴道:“这可是江湖上求也求不到的神药,若是你能挺得过这药,就算是倒着鬼门关走一趟,若是挺不过,那就直接住在那里好了,不要回来再败坏了我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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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花花,呜呜……你们都不理我!
39第三十九章 萧
宁卿顺势撤去了扎在他身上的金针,看着那人更加痛苦的表情,撇撇嘴道:“这可是江湖上求也求不到的神药,若是你能挺得过这药,就算是倒着鬼门关走一趟,若是挺不过,那就直接住在那里好了,不要回来再败坏了我的名声!”
“唔……”宁卿这话音刚落,就听到那人痛得呻|吟的声音,看见那人的眼珠子在眼皮里乱转着,就知道这人是快醒了。
这药果然凶猛,居然能把伤成这样的人痛醒,那是何等的痛苦,若是日后自己伤了宁愿长痛也不要这短痛。
幽幽地那人慢慢睁开了眼睛,迷茫的双眼瞬间找回了意识,这可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办得到的,而且睁眼的第一反应则是摸向自己身边的位置,宁卿相信若不是自己将那刀踢飞了,这时自己该是何等处境。
看着那人警惕的目光,颤抖的双手不断地在身边摸寻着,像是在找什么能够防身的东西,宁卿知道他现在伤成这样就算是动手也未必是自己的对手,但毕竟自己修炼的内功不是用来打斗的,没有对敌经验的自己和一个经验丰富的杀手打起来,恐怕也不是那么好赢的。
“你是什么人!”沙哑的声音从那人的口中发出,没有找到任何可以使用的武器让他感到十分不安。
他是一名杀手,是在组织那一批训练者中唯一存活下来人,也是至今为止在主人身边存在时间最长,还没有被抛弃的人。
身为一名绝顶的杀手,他知道任何身边的东西都可以当成武器来使用,可就算这样他现在身边也没有任何可以使用的东西,身下是自己的衣服,连稻草都在远离自己一丈以外的地方,这样的防范让他完全不敢小看眼前这个翩翩少年。
“我……”宁卿知道这人是对自己有防心的,不止是防心,恐怕是想立刻杀了自己吧,但那又怎样,“我自然是你的救命恩人啊,看看你身上的伤口,要不是我你恐怕现在都在和阎王爷喝茶呢,不,或许已经下了地狱也说不定!”
宁卿的话并没有让他感到吃惊,醒来第一时间判断自己的处境是每个杀手必备的警觉,否则那个杀手是无法在这个世上生存的,但他同时也知道了这人确实已经认定了自己的身份,既然这样那就更是留不得了。
看着那人满眼的杀气,宁卿就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多事了,但看着外面的一夜恐怕都停不了的倾盆大雨,宁卿将这后悔埋在心底,扪心自问宁卿不是什么菩萨心肠但也见不得一个人就这样血腥地死在自己面前,而且自己还要和这尸体单独相处在同一个地方那么久的时间。天气这么湿,这么热,尸体放久了可是会腐烂的。
宁卿不顾那人警惕的目光,笑着向那人走去,看着那人只能露出眼睛的面孔,淡淡地说:“施恩望报,我从来都不做赔本的买卖,你身上这伤想必你自己也是知道的,若不是我这天下有何人能救得了你。”
这并不是宁卿吓唬这人,他的伤世上除了不医,没有第二家能够治得了,哪怕是那个在江湖上混的风生水起的百草仙岭也只有等死的份。
眼珠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宁卿,他知道自己这次是死定了,接到主人这个任务的时候他就知道主人这次是要处理掉自己,自己是必死无疑,但就算是死他也要将任务完成,而且他也成功了。
自己伤成这幅模样,恐怕只有神仙在世才能救得了他,但他并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就是这份意念让他走到了这个破庙之中。
神仙?看着眼前这像谪仙一般清透的少年,他却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因为神仙见到这不会救自己反而会为民除害将自己打下十八层地狱吧,那么有着神仙一般的医术的人,这世上不做第二人选,只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