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鹇儿和那女人有什么关系?”隔着薄被,把白鹇拥入怀中,桃夭准确地找到身下人被子下的耳朵,浅唱低吟。
浑身不可抑制地一酥,白鹇暗骂妖孽,被热气拂得缩缩脖子,哼哼道:“姐弟。”
“哦?”桃夭丝毫不掩饰语气中的意外,“昨日见面时,你们的表现好像以前从未见过的样子。”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她是我的姐姐的。”闷闷的声音有说不出的郁闷。
“据我所听,白盟主就你一个儿子。”桃夭蹙眉,手不知不觉失去了控制的力道,紧紧攥起。
“哼,本来不想说的,可是你之前就对我坦白了,我要是不跟你说,难免有些小心眼,我只是白爹爹捡的孤儿罢了,而这个姐姐是我亲生父亲的七女,以前对我很好,可是……”接下来的话,不用白鹇说,桃夭也明白了,可是,他被丢弃了,丢在了荒山野岭,面对冰天雪地。
“后来我被丢在了山上,然后白爹爹捡到了我,收我为子,还把毕生所学传授与我。”白鹇顿了顿,还是接着说了下去,他把他的怨都化为了对白荷风的感激。
这才是他的小鹇儿啊,乐观向上,心存善念。
七姐,老者口中的七殿下,就是再不经世事的桃夭,也已经理清他们的关系。
原来他们口中的十一殿下,李良寻找的人,就在他的身边。
白鹇因为长久的缺氧探出脑袋,甩甩有些被憋昏的头脑,“我还以为我会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们,突然见到了,还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轻佻地挑起白鹇的下巴,桃夭笑的妩媚,“那你看我真实吗?”
白鹇一愣,随即绽出明朗的笑容。
桃夭轻轻在白鹇的唇点下一吻,把他重新搂入怀中。“有我在,你还担心有什么是假的吗?”
“你本身的存在就很不真实好不好。”虽然低声抱怨着,白鹇却难得的没有挣扎,笑着把桃夭抱得更紧,感受这此刻唯一的温暖,其实,这感觉还真不赖。
“明天,我打算把整个武林都纳入七姐姐的保护里,也算是给她的支持。”白鹇苦笑着闭上眼睛,又想到方才龙崎眼里的轻蔑,也许她会认为是他的胆怯吧,既然不想相认,那就错下去吧。
“好啊。”
……
“你想明白了?”简陋的客房,依然从容优雅的姿态,举手投足间的贵气与骄傲不会让人感觉做作,在她的面前,你会不自觉地俯首,现出自己的忠诚,敬畏她,守护她。
“嗯。”垂下眼帘,白鹇掩饰自己的失态。
“呐,欢迎加入。”
出乎意料的一句话,伸到面前的手,让白鹇有一瞬间的失神,抬头,让人目眩的笑容出现在龙崎的脸上。
“对于盟友,我向来都是公私分明。如何?”龙崎扬扬手。
呆呆伸出手,一触即分,两人的盟友关系结成。
☆、81,出事了!
白鹇知道武林盟主每年都要上京去见圣上,武林择主这么大的事,更是毫无意外,但当这个事实摆在眼前,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结成盟友关系后,龙崎告诉他,第二日就要出发,赶往京城。
勉强维持表面的平静,白鹇有些恍惚的回到房间。
“怎么了?不顺利吗?”桃夭递上一杯茶水,神情担忧。
“不是。”白鹇摇摇头,恹恹地趴在桌上,“七姐姐说,明天就要出发上京。”
“这么快,时间真是紧凑啊。”人类的时间概念真的这么严谨吗?
“是啊,从出发到白凤山,再到上山,进而进京,竟然是在两个月内发生的事,要我以前,还真想不到这么短时间跑这么多地方。”白鹇苦中作乐地哼哼两声,一口气闷了桃夭放在面前的茶水。
“我这可不是酒,喝了也不会解愁。”桃夭被他的样子逗得一乐。“再说,要回家了,你不是应该开心的吗?”看白鹇的模样,也是很喜欢龙崎甚至是以前的家,只是因为太过在乎,反而害怕碰触。
“别忘了,你已经不是当年任人宰割的小娃娃,现在的你,已经足够面对所有人事,既然在乎,就不要坐以待毙。”桃夭难得严肃。
白鹇一愣,有气无力地摊在桌上,苦笑,“如果可以选择,我真不想是被你点醒。”不想问他为什么知道当年,也懒得问,当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又知道多少个当年,这些都是让人头疼的问题,提起来反而徒增烦忧。
面对,多么简单的词,轻易的说出口,做起来却难如登天,只是不尝试就认输,不是他白鹇的性格。
“我只是不想让你以后想起来有遗憾。”
白鹇看着桃夭艳若桃李的脸,第一次觉得这么赏心悦目,不觉微微一笑,真温暖啊。
要说破坏气氛,桃夭实属一流。
看到白鹇的笑容,桃夭坏坏一笑,用袖角掩住嘴角,“别对我这么笑,我会压抑不住自己的冲动的。”
“……”白鹇嘴角的笑容一僵,僵硬的嘴唇微微蠕动,吐出一字,“靠。”
“哈哈。”看到白鹇吃瘪,是桃夭莫大的乐趣来源,来武林盟起就开始扮女人,难得今日放得开,笑得舒心,爽快。
白鹇知道最近把桃夭闷坏了,也露出笑,没有打扰他的兴致。
没有让他们高兴的太久,同时察觉到脚步声的两人恢复如常。
来人脚部非常急促,连礼仪都忘了,进了门直接奔向桌前的白鹇,一脸悲痛,“少主。”
“什么事?”没有出声呵斥来人,白鹇紧张的出声发问,他已经认出这个人,是白鹤山庄门下的一座分门堂主,只是那时相见时衣冠整齐,哪有现在的狼狈褴褛,有些破口处还渗出殷红血迹。
来人咽了咽干涩的喉咙,似在组织着语言,“白凤山下分堂遭到偷袭,堂内兄弟,全都……难以幸免。属下赶到山脚处的庄里想求助即墨大师兄,谁知道……”说到这来人语不成声,懊恼地垂下脑袋,紧捏住拳头,颤抖着双肩似乎在自责的哭泣。
白鹇心里咯噔一声,好像漏了个缝,风从缝隙里来回穿梭,透心的凉。
机械地用手拍拍那个人的肩头,以示安慰,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真的出事了……他的感觉灵验了,要是知道是这么大的事,他就……
可他能做什么?带走即墨吗?那山庄里的兄弟们呢?
白鹇渐渐被自责淹没,懊恼自己的无能为力,没有发现眼前的人悄悄伸手入怀的小动作。
“小心!”身后传来惊恐到足以撕裂耳膜的声音。
做什么这么大声,想震聋他……吗。
没有让他有发怒的机会,所有的疑惑在听到“噗嗤”一声锦帛破裂的声音时有了解答。
“唔……”捂住腹上没根而入的匕首,白鹇痛得蜷起了身体,桌上喝空的杯子被碰落在地,发出脆响,碎了一地残片。
偷袭得逞,那个堂主迅速抽身离开,翻身想跳上屋檐。
盛怒的桃夭哪会给他这个机会,支撑住白鹇无力滑落的身体,漆黑的妖瞳金红色的光闪过,那个人又被凭空吸了回来,直直撞向墙壁。
膨——一声巨响,墙壁被砸凹了进去,那个人带着恐惧惊疑的眼神,瞪着桃夭吐血昏迷过去。
“好痛……”白鹇从小就不耐疼,也可以说是怕疼,血液从身体里流出,一点点被抽空的感觉,另人恐惧到心脏紧缩。
疼痛感被无限放大,白鹇紧紧抓住桃夭的衣角,额角露出大滴的冷汗,想安慰他,又提不出力气说多余的话,最终还是脑袋一歪,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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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弥漫小妞的好剧场啊~
☆、82,解毒
桃夭颤抖着手扶正白鹇,用掌心盖住不断流出红色液体的部位,一边修复白鹇受伤的肉体组织,一边用妖力裹住匕首,缓缓抽出。
白鹇在睡梦中痛苦地低呻,面色灰白,嘴角被发颤的牙齿无意识的咬破,渗出血丝。
轻轻吻上白鹇变成绛紫色的唇,小心翼翼地仿佛对待易碎物,金黄色的珠子从玫瑰色的唇中缓缓落入微微张开的唇内。
白鹇的腹上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因为出血量过多,身体有些冰冷发颤,最要命的不止于这些,而是匕首上见血封喉的毒药。
毒性发作的很快,在桃夭为他疗伤的时候已经快蔓延到心脉,只需晚上那么几个间隙,躺在这的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阴险的作风,歹毒的手法,让人心寒。
金红色的妖瞳闪过狠戾的光芒,不管是谁,在他的面前伤害他所在乎的人,就要准备接受他的惩罚,他会让他尝尝什么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托住白鹇的脖颈,让他后扬起头颅,轻捏颈后穴位,白鹇的嘴唇自动自发地张开,本来晕黄散发出圆润光芒的珠子已经变成黑紫色,张开唇,珠子回归到主人的体内。
细细摩挲白鹇英俊的轮廓,虽然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嘴唇的紫色却已经恢复到正常的肉白色。
刚把珠子吞下肚子,桃夭的脸色也不禁白了一白,好刚猛霸道的毒,连他的妖身都有些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