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掌门应承着,纷纷义愤填膺,谴责那幕后禽兽罪恶行径。
骆锡岩心下担忧不已,也不想听那些没用的话,拉了贯墨出来小声道:“我想你们楼里的应该能打探些消息的。”
“哦?”贯墨挑眉,不知这话从何而来。
“我和柳桑儿去找了一个叫雅竹的,他有一个单子,说是从风影楼弄来的,上面写的是那些失踪少年的家世情况。”骆锡岩直率地说出,就算是怀疑贯墨,也大胆地不藏不掖。
“楼里是做些小道消息的买卖,可我也不能事事都经手。再者,若是楼里所为,还会把消息透漏而出么?”贯墨头脑灵活地帮着骆锡岩分析,这事他的确不知道。师父有很多秘密,他也懒得问。
“诶,也对啊。那咱们现在……”骆锡岩终于叹了口气,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一方面去看那楼中有无密道,另一方面待晚上有何热闹可看。”贯墨对小宝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若他真是师父的嫡子,那就是自己铁定要保护之人,是与不是只有师父知道了。
清一道长看俩人在院中一角站着说完话,眼见着就要离开,忙出了厅堂道:“骆少侠,医仙,两位此番定要小心,多带着防身解毒的药才好。”
“嗯,多谢道长,我知道了。”骆锡岩回身说了,便于贯墨一起告辞。
欢情内,失踪小竹楼前。
“就是这小楼?”贯墨绕着竹楼转悠几圈,问道。
“嗯,就是这儿。”骆锡岩也随着他的脚步,雨初霁,地上土壤很松散,沾了鞋底上煞是碍眼。
“这地形没法挖地下密道,建竹楼的时候打的是石地基,来看这里。”贯墨引着骆锡岩往边上走,随便掰了根树枝往地上一戳。“你试试,在者,这园子里全都是树,地下定是盘根错杂的,这点不用想。”
骆锡岩点了点头,仰头看那二层小楼:“可是这小楼与平日里看到的没什么两样啊,为什么要用石地基啊,真是的,这园子主人也太大手笔了吧。”顿了会突然想到:“诶!这楼不会……”
贯墨也同样想到,浓荫遮掩下,二层以上确实没有什么,但……靠近楼体的枝桠明显要比其他地方高一些,等等!那不就是虚幻之术么!
骆锡岩懊恼地往竹楼地冲去,若是自己刚才发现,那么小宝说不定还在楼里呢!
“锡岩,别鲁莽!小心点!”贯墨提气跟上,抓着骆锡岩的手探视着周遭动静。
静,什么声息都无。就连刚来惹恼的尖嗓子就像是睡下般没声音,骆锡岩到了全身都泛起鸡皮疙瘩。
“刚才我们就是在这里找到小宝衣服的,被柳桑儿抱回去看是什么毒了。”骆锡岩指着上来的楼梯某处道。
“嗯?拿走了?那你不是还见到送来的几人从这里出来么?那么,对方已经知道咱们有所行动了。”贯墨在二楼打量着,一间宽敞的绣房,云织锦绣层层叠叠,柜子里还有些做好的轻纱薄衣,想来小宝也是被人换上再被带走,那么那人也不是欢情里的,说不定只是与园子里做些买卖。大户人家狎亵男童少年,本就是极其私密的,弄得花哨点避人耳目也无可厚非。
“这里没什么异常啊,奇怪,那是怎么上去的?”骆锡岩沮丧地一屁股坐在床上,房内没有椅子,唯一能歇脚的地方就是这张大床了。
“我好像闻到了血腥味。”贯墨吸了吸鼻子,凑近骆锡岩脖颈,闻了闻。“不是你,但好像是从你这里飘过来的。”
“怎么会,我没有受伤出血的地方。还是说这床上,也没有血迹啊。”大床平整,铺着干净的缎面单子,床脚放在锦被。
“不对,味道是真的有。”贯墨低头又扫了眼大床,“这里怎么会有床,明明该是间绣房的,连椅子也无……”
“那这床!”骆锡岩兴奋地叫着,将那床面翻腾地七零八落的,终于贯墨在床腿找到外契的木珠,往外一拉,床从中间裂成两半。
俩人相视一望,定了定心神,携手往裂缝走去,黑暗中只能感觉有台阶,一级一级的。
果然,血腥味是从这里传来的,骆锡岩揉了揉鼻尖,还是疑惑:“贯墨,我怎么觉得咱们是在往下走。”
“是往下的。”贯墨也感觉到了,脚下的阶梯明显是往下延伸的,难道自己判断错误,真的是有地道?
越往下走那味道越浓,贯墨皱着眉:“这人失血量不少,若是晚一些,只怕……”
骆锡岩心下害怕,握着贯墨的手颤抖着,使着轻功提着劲下移。“贯墨,我们快些!”
忽然眼前豁然开朗,白茫茫地一片。“锡岩,小心,这里就是幻术了。”
骆锡岩眼被强光刺痛,腰肢被贯墨揽紧,那味道近在眼前,在着急也是无用。“贯墨,怎么办呢?”
贯墨从怀里一掏,拿出些碎银子,往四周散去。修行者视钱财如粪土,用此等污秽之物击那虚实相生的场物,想来也是能奏效的。
“哇,贯墨,你真厉害!”果然烟雾散开,原来二人正处在半截阶梯上,往下又是一片黑暗,骆锡岩感叹的同时不由后怕,若不是刚贯墨拉住自己,恐怕自己不知落向何处!
“走吧,这里就是生门了。”贯墨对这奇门遁术实在不精通,只是误打误撞地破了,也不知是那块银两打中的玄机。“锡岩,你可得和你师父好好学学了。”前辈好像是懂的这东西的吧,当初,还将几人困在山谷外的小林内。
“甭提了,师父就会那一个阵,其余都是不懂。”骆锡岩怕有危险,先贯墨一步进了那门。
是间厢房,布置精巧奢华,雕花屏风倒在一边,没有人息,从床上一直到地上蔓延着血迹,触目惊心。
“会不会是……”骆锡岩紧张地无法完整说出话来,那么灵动的一个美少年,若是……
“不会,锡岩,别怕。”贯墨也不能断定,只能出言安慰道。你那哦木说。
“可,可是,我们只见到小宝一人被带到这里。而且,这血迹是新鲜的。”骆锡岩握紧拳头抵在唇边,不自主地战栗着。
“不会的,不会的。”贯墨伸手将他抱在怀里,就算不是小宝,是旁的少年,这种状况,恐怕不能活。那么尸首又在哪呢,房内会不会还有什么路子。
贯墨叹了口气,对着骆锡岩小声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锡岩,振作点。”
骆锡岩咬紧唇,跟着贯墨开始对着房中一寸寸地搜寻,可惜,再无别的发现,线索到这里就没了,只能推断出那禽兽发现有人闯入,仓促间逃离开,又没别的通路,恐怕又是虚幻之术。一想到自己可能与那人擦肩而过,骆锡岩就恨得牙根发痒,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其拿下,千刀万剐!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回去吧。”贯墨虚扶着骆锡岩,俩人原路折返。
在那幻境时察觉不出时辰,出了小竹楼才发现夜色已沉,园子虽没开门做生意,但各个院子里都开始做些准备,总算有些人气了。
“哎呦,客官怎么到这儿来了,是哪个公子的恩客啊?”一扭着腰施厚粉的姑娘,柔媚地问着。。
“呃,我们是来找雅竹公子的,呵呵呵呵。”骆锡岩一边傻笑一边忙拉着贯墨离开。
“哦,诶恩客走错方向了,往那边走,嘻嘻嘻。”姑娘素手一指,捂着嘴笑了。
“多谢多谢。”骆锡岩折过身子,大步走远。
“那个雅竹公子是……”贯墨有些好奇,下午在山庄的时候锡岩就问过自己是否识得此人。
“诶对,说不定你认识呢,走,我带你去。”骆锡岩本是随口说的,但经贯墨一提立即觉得胡说的太误打误撞了!
“会不会打扰到别人……”接客什么的,贯墨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下去,因在这园子里,找个避身之所实在不易。
跟着骆锡岩这不记路的,少不了要兜着圈子,途中碰上好几个姑娘或小倌,各种指点才寻到。这不,大半个园子都知晓雅竹今夜有俩贵客,咳咳,一起。
第一零六话 代人受过难 实情无欺瞒
“雅公子,打扰了。舒虺璩丣我是下午和柳桑儿一起……”雅竹还是那个坐姿,仿佛一下午都没有起身,对着窗外雕刻着那块木头。骆锡岩进了屋子,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记得你的声音,是桑儿的朋友。俩位请坐,茶和小食糕点在桌上请不用客气,歇一会等到开场了再出去看热闹吧。”雅竹淡淡的招呼着,听的是俩人脚步声,另一个不是桑儿又会是谁呢。
“柳桑儿有事先回去了,这个是贯墨,嘿嘿。”骆锡岩随意地坐下,倒了两杯茶,一杯端起放在贯墨手边。
雅竹听得名号背部僵直了下,不言语也并未回头。贯墨抿了口茶,平淡回道:“叨扰了。”
“啊……”雅竹听了声音竟轻呼了声,转过身子空洞的眼神对着贯墨,仿佛打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