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信你,我也不信字据,你先给我送一半的银子过来,我就去劝轻舟。”拿了银子,劝不劝的动贺轻舟,就得看贺轻舟了。他们家的事,莫沾衣才不想参与。
“三少夫人说笑了。您把这话说给三公子听,若是三老爷的事成了一半,妾身就把一半的银子给送过来。”唐若浔不失礼数的告辞。
贺轻舟从里间出来,暗叹唐若浔真不是个省油的灯。身在异地,举目无亲,夫君还被关在大牢里,处处碰壁。平常人到了他这个地步,早失了理智,病急乱投医。他却步步下的好棋,莫沾衣那点小把戏,在人家那里都不够看的。
“为什么一脸惋惜的神色?”莫沾衣捻起碟子里的桂花糕吃起来。
贺轻舟给他夺走,那扇子敲他脑袋:“少吃些吧。不要总是盯着我的脸瞧,有空多长长脑子。”
莫沾衣捂着脑袋哼了声,半响不说话,脑袋瓜子歪着想了会,突然问:“你说你三叔的银子会藏在哪儿?”
“我要知道早给偷了去。你那天看到他们走的那片胡同,我都派人去查了,没有可疑的地方。”贺轻舟也发愁,他要除掉贺徐源,但是又惦记着贺徐源从贺家钱庄运走的银子,至少也在三万两以上。
那么一大笔银子,贺徐源往金陵带的护院不多,多了势必会惊动贺行舟,所以只能将银子藏起来。
以后只剩下官家钱庄的话,那么私银必将被慢慢取消,百姓都会使用统一的银票,银子会被朝廷严加控制,所以贺徐源手里的实实在在的银子,其价值要比现在值钱的多。
贺轻舟有商人的嗅觉,也有商人的贪性。
“你说,我要是把咱们有的钥匙再多做出几个,扔到唐若浔面前,他会不会因为害怕银子已经被偷了,所以会跑去看,咱们派人跟踪,不就能知道银子藏在哪儿。”
“你再说一遍。”
莫沾衣挠挠头,又说了一遍,犹豫的问:“你说他会不会上当?”
“会。不过要做的更可信些。”贺轻舟抓着莫沾衣,在他脖子上狠狠吸出个印子来。他只想到了钥匙能开锁,却不曾想钥匙还能找锁。莫沾衣的脑袋里,装的是跟平常人不一样的东西,别人有的束缚莫沾衣可没有。
和他有关联的钥匙,唐若浔会在做决定之前仔细思量。可若是别人呢,比如戴景泽。虽然贺徐源同样不信任戴景泽,可这个时候唐若浔自然会想着能在戴景泽面前求求情。
接下来,就是想办法利用戴景泽的名义让钥匙出现在唐若浔的面前。贺轻舟心情愉快,跟莫沾衣在家里叨叨他想出来的万无一失的计划。
莫沾衣听得打哈欠:“那你还要对付戴景泽么?”
“要啊。”
“那我让表兄派人过来,你可以一石二鸟,嫁祸给戴景泽偷唐若浔银子的罪名,再让表兄把他们都抓起来。”莫沾衣自认为想法不错。
贺轻舟却给了他轻轻的一巴掌:“想得美,到最后银子就是大师兄的了。他肯定不会吐出来的。”
“你可以再去抢他的啊。”
“我只有一个脑袋。”
“他不杀我,我帮你抢。”
*
这头莫沾衣与贺轻舟一肚子坏水的在算计,行宫那头却比较热闹。书墨知道去山上埋的是他的娘亲,一路哭了回来,回到宫里这才昏睡过去。
韩氏跪在足踏上,给书墨敷眼睛。秦越轻走进来,见书墨还在睡,不由皱眉。韩氏忙请了安,吩咐小宫女给秦越轻斟茶。她小时照顾过秦越轻,因此秦越轻对她还算不错,听说她夫君儿子都给抓了起来,就叫人给放了,在杭州城买了宅院安置。
“他们俩是怎么失忆的你知道么?”桃花山那帮人太能躲了,他派了无数的暗卫,却连一个人也找不到。早知道,就该先不同两个小的认亲,先揪住师父师叔问清楚一切。
“婢子倒是有个猜想。蜀王曾到南疆作战,从苗人那里学了不少的秘法回来,其中有种植物,让人吃了他的果子,就会大病一场,昏迷好几天,再醒来,之前的所有事情都会忘记。婢子也只是猜测。”
“猜测而已?”
韩氏道:“婢子在山里发现了那果子的幼苗,于是年年种在院里,借此怀念旧人。不想,被两个小公子误食了去。那种果子,吃一次管用,吃第二次便不会再有效果。当时小公子们吃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婢子那时便有所怀疑。”
秦越轻点点头,走到床边,抬手轻轻摁了下书墨浮肿的眼皮。“应该是两位姨母舍不得他们吃苦吧。大姨母嘱咐书墨的那番话,就是想让书墨忘却国仇家恨。”
“当时王妃也没想到能逃出去,所以说给婢子听。不想,逃出去了却还是难逃一死。”韩氏说的是蜀王妃。
那墓地是摆了阵法的,这是燕王妃所擅长的。两位王妃和众多将士的墓在一起,不像是遭人屠杀,反倒像是……苦了连衣和习止,落到十几个粗心的男人手里,连衣不知世事,习止还给弄丢了,想起来这事,秦越轻就闹心。
“连衣有轻舟护着,习止年纪更小,身边也没个人,朕不放心他,不日便要回京,他定然是要随朕走的,韩奶妈,你同他一起回京城吧,你的家人也可以搬到京城。”
韩氏还没来得及谢恩,书墨就醒了:“我不去京城,我要等砚哥回来。他半个月就能回来。”
“书砚啊。”秦越轻有点心虚。他当时遇见去劫囚的书砚,就连哄带骗的套出书砚的意图来。
那时,书砚挨了他手下一掌,怕不能救出人,这才松了口。不想他大师兄阴险的很,韩氏是救出来了不假,可回到金陵,他就被抓了起来,大师兄扣下了韩氏。他都没有好好问问大师兄这是为什么,就被兵营的人带走,大队伍忽然着急起来,日夜的往南疆赶路。
“他也在京城。”秦越轻面不改色的说谎,其脸皮厚的程度可比贺轻舟。“你去了,正好团聚。”书砚给扔到他一个心腹武将手底下磨练去了,没个三年五载的也成不了事。书墨孩子心性,哄哄说不定就好了。
守卫来报,说是贺轻舟带着莫沾衣过来了,贺轻舟直奔贺知舟的房间去,莫沾衣往这边过来。
秦越轻让人去迎莫沾衣。他自己哄了书墨几句,就赶紧的往贺知舟那里跑。贺轻舟那小子牙还没长齐就一肚子坏水,要是像连衣那般只是耍小聪明也罢,贺轻舟肚子里头的是货真价实的坏水,半点良心也没掺。让他跟贺知舟多说两句,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快活,恐怕又要泡汤。
贺知舟进入朝廷的时候,正是他多年积蓄力量终于得以亲政的时候。但是朝廷上的老臣还没有完全清除干净,秦越轻想有个新的举措,耳根子总是不得安静。等贺知舟站到了文官的最末,秦越轻便每天都有好戏看了。
秀才遇上兵,也不一定吵不过武官。贺知舟这个书呆子,脸皮也不薄,胆子也不小,敢叉着腰跟当朝的大将军对骂。
不知不觉,他就从置身事外的看好戏变成了为了看好戏而故意制造事端的幕后黑手。
后来忍不住压了贺知舟,第二天,贺轻舟双腿都站不稳,扶着墙痛心疾首的给他讲阴阳调和之道。
第三天,贺知舟就娶了丞相的女儿。
第四天,丞相就被秦越轻寻了个由头,夺官赶出了京城。
然后,就是望不到头的拉锯战。贺知舟这人,带着读书人的要强和死不悔改的倔性,秦越轻也是个不讲理的,两人自从发生关系后,连坐下来安静喝杯茶的时候都没了。
百般无奈,用贺家压住了贺知舟,这个时候贺轻舟跑出来捣什么乱。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听贺知舟说了句“我知道了”,门一响,里面边不吭声了。贺轻舟见他进来,弯腰拜了拜:“草民见过皇上。”
“你如果整天这样没事干的话,朕想,朕还是带着连衣回京的好。”
贺轻舟忙道:“我还是去忙事吧,大师兄您跟我二哥说说话。”
“他想让你求我办什么事?”秦越轻坐下问。贺轻舟能把自己二哥推出来,而且贺知舟竟然安安静静的立在他身旁,这里面肯定有事。
“皇上,微臣的大哥死了,这事您知道。您却不知道,微臣的三叔也给抓紧了大牢。他和害我大哥的其他凶手,一起被关在城西的小牢里。因此,逃过了那晚的大火。”城西的小牢闲置许久,秦越轻这次将查抄的金陵世家都关了进去。贺徐源也关在里面。
秦越轻敲敲桌子:“朕当时只是为了方便处置,不曾想还救了你三叔,你可欠朕一个天大的人情了。”
“臣想他死。”贺知舟低头看坐着的秦越轻。眼前的皇帝年轻而任性,然而,对他是极好的。这世上,除了三弟,也就秦越轻还肯包容他的臭脾气。
他被朝臣一封封奏折要皇上赐死,而皇帝却拿着这些奏折在他面前说笑一般,点评朝臣的文笔和性子,那时,他就感到他对秦越轻的感觉,超出了君臣之外。
他对秦越轻说:“臣与您联手,帮您除去戴家,您帮臣做件事可好?”
“戴家,哼,朕没想除他。”秦越轻凤眼一挑:“要是你心甘情愿的让朕拉拉小手,朕就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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