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手。”莫沾衣又叫了声。见秦越轻皱眉,不肯答应。他跺脚怒道:“好,很好,你根本就不是我兄长,否则也不会这么欺负我的人。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
“好了,别生气。”秦越轻招招手:“来,过来这里把你的爪子擦一擦。”说着,拿出帕子等着莫沾衣过去。莫沾衣在他面前还是很乖的。
他不知道,莫沾衣的乖都是被逼的。他带人直接抢了莫沾衣过来,莫沾衣也不敢惹他,且好不容易又得了个兄长,莫沾衣哄着还来不及呢。
“你欺负我的人,我就欺负你的人。”莫沾衣猛然转过身,一拳揍在了贺知舟的身上。他的力气不小,贺知舟痛的蜷缩起来,抓着他的两个守卫都傻了,愣愣的抓着贺知舟的胳膊,不让他坐到地上去。
“连衣,住手。”
“沾衣,不要。”
打板子的人也震惊的停下来。这是在闹什么,皇上和挨板子的这个人得多为难,莫公子出招也太让人难以招架了些。
莫沾衣吹吹自己的拳头,斜眼:“还不放开轻舟?”
秦越轻坐惯了高位,虽心疼贺知舟,却也没下去扶。“连衣,不许胡闹。你可知道他是谁?”
“我嫂子么?”莫沾衣回头望了贺知舟一眼,再瞧秦越轻:“你不是说想要把他骗上床么?轻舟说,只有要在一辈子的人才能躺在一张床上睡。”
他边说秦越轻边满意的点头,只听莫沾衣接着嘟囔:“像我和轻舟、和书墨都是在一张床上睡觉的,如果你是我表兄的话,我们也可以一辈子在一起。”
“闭嘴。”秦越轻斥道。“他是贺轻舟同父同母的兄长。”
莫沾衣嘀咕:“我才不管,我就是不许你打轻舟,你让我心疼,我也让你心疼。”
“沾衣。”贺轻舟扶着高几站起来,将莫沾衣拉到自己身后。贺知舟也好多了,在守卫们的拉扯下勉强站了起来。
贺轻舟道:“能不能让守卫们下去?”
秦越轻哼了声,屋里多余的人都退了下去。贺轻舟过去扶着贺知舟,抬头问秦越轻:“你喜欢我二哥?”
“看上了而已。”他才不会承认很喜欢。
“我二哥身子才弱。可以看上,但是我二哥要在上面。”贺轻舟据理力争。
贺知舟直接在他脑袋上呼了一巴掌:“胡说些什么,分桃断袖有违伦理,我是绝对不会沾染的。”
秦越轻不管贺知舟说什么,倒是与贺轻舟吵上了:“怎么说,我们家两个都让你们家两个给压了,你们家难道不该出一个给我压么?”
“别说了。”贺知舟脸皮薄,当下恨不得钻到地缝中去。
莫沾衣饶有兴致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探出头,还出言相劝:“是指做舒服事的时候么,其实有很多种姿势的,唔……”为什么要捂他的嘴,莫沾衣不解的看向贺轻舟。
秦越轻头疼:“谁把连衣教成了这样子?成何体统,看来我得给他找个德高望重的夫人和教习嬷嬷了。”
莫沾衣往贺轻舟后面缩缩身子:“不要,我不承认你是我表兄了。”
“是咱师叔教的。还不错。”贺轻舟一手扶着他二哥,一手扶着腰,快疼死他了。多少年,没挨过这样的打了。
“师叔?”秦越轻蹙额:“哼,他跟师父性子一样,老不正经。”
“咳。”欺师灭祖的话,不要说的太明显。贺轻舟自问没那个胆子,顶多在心里想想。
“他跟师父问我借了几个人,说是借去撑撑场面。到现在也没回来,不知做什么去了。”反正他也找到了两个小表弟,而且抢了一大笔钱,就算是暴露身份,也无妨。
贺轻舟有心问一问他大哥的事,但也不急于这一时。秦越轻如何处置那些金陵世家,不关他的事,他不会傻到为了外人跟当朝皇帝犯别扭。他真正想对付的是戴家和他三叔。
秦越轻看天色不早了,叫人把贺轻舟和莫沾衣带下去休息,请了御医去看伤。他问莫沾衣:“习止呢,还在吃?”
“早睡了,你的床挺舒服的,我还在上面吃了会鸡爪子。”
是龙床么?贺轻舟揽住莫沾衣,看起来,秦越轻待莫沾衣他们还是不错的,他能放下心么?
“让习止睡吧,他今天哭了一天,我耳朵都起茧了。知舟,我跟你睡。来人,伺候贺大人沐浴。”
“大师兄自重。”他二哥明显不愿意。
秦越轻登时翻脸:“你管不着,他早就是我的人了。朕得不到他的心,无妨,有人就可以,朕跟他耗一辈子。”
贺轻舟还要在说什么。
秦越轻道:“来人,将贺轻舟给我丢出去。”
跑过来五六个守卫,贺轻舟挨了打,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莫沾衣在一旁连咬带踹也没帮上什么忙,贺轻舟很快被丢了出去。
“连衣,别闹,我不会拦着你俩在一起,不过今晚他惹我不开心了,你当我还能眼睁睁看着我的表弟给他暖床。”尤其贺轻舟二哥还不肯给他暖床。
“我给他暖床?”莫沾衣愣住。“表兄,你真小心眼。”
“……”
☆、89谣言
这头,贺轻舟被叉了出去,结结实实的给扔在了地上。他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发现自己还在封禁的园子里。
他沿着小路准备出去。看样子,莫沾衣和书墨是吃不了亏了,吃亏的是他二哥。
“轻舟你怎么要出去?”难道秦越轻不管住?“你挨打了?”倒是符合他大徒弟的性子。
贺轻舟抬头看见他师父一瘸一拐,领着几个人走过来,那几人他并不认识,看衣着应该是秦越轻的人。“我没事,皮肉伤。师父,您没事吧,您跟师叔办什么事去了?”他把人拽到一边说话。
“别提了,那家伙居然假传圣旨,私自去天牢把人给放走了。”到了天牢,糊弄皇帝身边的人,说皇帝有口谕要放人。
“什么?”假传圣旨!
“你轻点说话。”吕真人道:“那几个人还不知道他是假传圣旨,要回来复命。我没法子,就得先拖着他们,慢慢的走,好让桃花山那伙人有多远跑多远。”
贺轻舟只得说道:“若是大师兄真念及他们亲戚之间的情分,沾衣和书墨求求情,也不是不能放出来。师叔太过心急,这么一闹,大师兄怎么安抚朝廷?他若是翻了脸,别说师叔,沾衣和书墨都有危险。”
“不会,他会不会对付你师叔,这个不好说。但是沾衣和书墨,他铁定会护好的。为师同你说过,当年书墨的父王是因为放走造反的人才被前朝皇帝怪罪,放走的那家人正是他和他母亲。当时,我没说,书墨的母亲与他的母亲是亲姊妹。他的母亲是宁家长女,沾衣的母亲是宁家二小姐,书墨的母亲最小。”
“她们姊妹两个带着孩子逃到燕王府寻求避祸,正是燕王保护了他们好几年。后来前朝气数将近,宁家长女带着他投靠了新朝的先皇,也就是他的皇叔。当时宁家长女带着两位王妃和小王爷一并出来的,但两位王妃不愿投靠敌军,半路上分开了。”
“因与前朝皇室有着这层关系,其实你大师兄他并不为他的那个皇叔以及那帮朝臣所喜。不过燕王将他皇叔的所有儿子都杀了个干净,新朝皇室中只剩下他,故而他才坐上了皇位。”
也就是说,秦越轻的皇位还是燕王送的。更别提莫沾衣和书墨两家分别庇护过他。大师兄并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只是脾气暴戾了点。贺轻舟松口气,在莫沾衣和书墨的身份上,他总算是能放心了。
吕真人还要说什么,有守卫不耐烦走过来催促。他们怀疑那个个子稍矮的人借着皇上的名义办事,尤其在个子高的这位师父的脚莫名其妙瘸了,还不让他们先派个人回去禀告之后。他们虽然怀疑,却也不敢不听话。皇上对这两人尊敬的很。
*
贺轻舟放心的回去睡了个香觉,等小厮们急的跑他房间来叫人。“哎哟,我的公子哟,赵夫人和那个姨娘已经堵在门口了。您再不起,她们可就闯进来了。”
“随她们吧。”反正院子里没人了。贺轻舟忽然睁开眼:“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的们被迷晕了,给扔在赵夫人院里,今早被撵出来的。”
贺轻舟在小厮的服侍下,忍着屁股上的疼痛,快速的穿衣。门房早得了令,将赵夫人她们迎进了正厅。
“伯母怎么没随大哥回去?”贺轻舟吩咐下人们上茶。
赵夫人拿帕子擦擦眼角:“总感觉你大哥死的蹊跷,好好的来做生意,怎么就遇到了这种事情?且不说闹事的那些都是大家的公子和掌柜,不该这样性子暴烈。就说这杀人抢钱的事,从古到今,又有哪次判的这般快,这般重?这里头有没有古怪,说出去谁信?”
贺轻舟抬眼,这话不像是吃斋念佛无心杂事的赵夫人能说出来的,不用说,是周氏的意思。赵夫人在大房那头,明面是一房之主,其实处处受周氏的欺压,若不是贺家还未分家,有老太太坐镇,赵夫人的日子也不能过的这般平静。
周氏被贺轻舟瞧的发虚,但孙子的事最大,她大着胆子开口:“三公子,您一向与大公子最为亲近,就忍心瞧着他死的这样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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