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重华翻了下眼睛,“那王爷继续看天吧。”
“等等!”琉刖忽然抬高声音,指着河面道“重华,你看那是什么?”
“什么?”重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下一秒,只觉身体忽悠一下,再缓过神来,已经被琉刖推进了水里。
琉刖在岸上腰都笑弯了,“重华,你上当了!哈哈。”
“琉刖!”琴重华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般不可理喻又可笑至极的举动来,一时间简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那边岚风和凌玄也看到了,二人忍俊不禁,相视一眼,没作声。
就在这个时候不巧的是一位侍从还跑到了近处,扛着一个鱼竿,见他们的王爷笑得前仰后合,又转头看了看站在河中半截衣服都湿透了的琴重华,未免有点汗颜道“王爷,鱼竿……”
“给那边那个,穿蓝衣的那个。”琉刖正色了下。
其实岚风和凌玄也觉得好笑,但毕竟是他们的尊师,他们总不好笑得那么明显。叱咤江湖的武林至尊被轩辕鼎鼎大名的六王爷推到了河里,这样的事儿恐怕是天下最有看点的新闻了。重华也觉得很没面子,还当着那么多军士,气得脸都白了,也顾不得用什么轻功了,也不顾个人形象了,怒火万丈的就朝岸上的琉刖过去了。
琉刖见他追了过来,连忙转身就跑,两个人一前一后你追我打沿着河岸追逐起来,看得一旁做饭的军士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瞠目结舌,锅碗瓢盆都掉在了地上。
岚风捂嘴笑,笑得只拍大腿,“大师兄你看,师父跟琉刖那孙子玩得多嗨。”
“唉。”凌玄摇头叹笑,“师父是童心未泯。”
就连秦宣也看直眼了,茫茫然的摸了摸额头。
那边琴重华冲着琉刖的背影喝道“给本宫站住!”
琉刖边跑边笑还边回头,“重华,你来抓我呀~!”
……
所有人黑线……
他们二人谁也没有用轻功,就是干蹽,重华追到一半忽然弯腰捡了一块石头,朝着琉刖的后背就撇了过去。众人的视线随着那块石头呈抛物线状落到琉刖的肩胛骨处,然后琉刖就被砸趴了……
琴重华拄着膝盖喘了两口气,发梢还在滴水,然后直起腰一笑“看你还跑不跑!”
琉刖笑着爬起来,微眯了下眼睛道“重华,你竟然用暗器。”
岚风和凌玄听着他们的对话,互视了一眼抿了下嘴角。
随即,这两人才发觉原来大家都在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琉刖面子上挂不住,挥了挥手道“都看什么看!干自己的活儿去!”
秦宣也赶紧跟着吼了句“干活!有什么好看的!”随即,他自己的眼睛还是忍不住朝那边瞄。
琉刖把琴重华推进河里可不是想跟他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衣服湿了当然是要换的,于是他贱次次的笑了笑“重华,咱不闹了,你还是赶紧换套干净的衣服吧。”
可他没想到琴重华蕴风便可弄干衣裳,见自己的阴谋就要付之东流,他一把按住重华的手道“何必如此麻烦,本王有的是衣裳,你想穿哪个随便挑。”
“王爷的衣服太贵重,本宫无福消受。”
“哪的话。”琉刖不由分说的吩咐下人,“快去给琴宫主选两件合身的衣服来!”
侍从领命赶紧去办,生怕耽搁了王爷的好事。是个人长双眼睛就能看出来琉刖对琴重华的暧昧之意。不过琉刖委实没享到什么眼福,人家换衣服换的老远,他顶多是个看见个影子。就在这样一种略带诡秘与不清不楚的氛围中,大军于次日傍晚抵达轩辕边境。
由于旅途劳累,他们便找了一处镇子的郊外,先安顿下来。
而与此同时,琉刖派出的北耀堂的探子正在紧锣密鼓的搜寻着玉玺的下落。
常年的昏庸统治,社稷早已出现将倾之势,在这方偏远之地,更是处处贫瘠,民不聊生,很多人都带着妻小背井离乡,土地荒芜无人耕种。也正因此,敌国屡犯轩辕边境,让人民更是陷入一片水深火热。按理说,这样的形势下,那位雍州少帅该带着自己的部下镇守边城才对,但眼前,有些破败的城楼上却不见他的身影。
视线向边城北侧的一方树林移去,密林之中,一群人正在追打着一个年轻男子。那名男子已身中数箭,可仍健步如飞,他几度跃身掠过树梢,然怎奈后面的人也非等闲,寒光森森的暗器嗖嗖嗖的朝他飞掷过去,擦破了他露在铠甲外的玄青色长袍,血涌出来,他也来不及去看,继续一路飞奔。追赶他的是两伙人,加起来足足有三十几号人,各个手持兵刃,杀气腾腾。这时忽闻后方追兵中一**吼“飞廉!交出玉玺!饶你不死!”
☆、第二十七章:飞廉
这两帮人分别效命于不同的主子,都是为那盘龙玉玺而来。江湖上知道消息的当然不止琉刖一个。飞廉猛然停住身形,注视着那伙人道“我已经说过,玉玺已不在我手!”
“撒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盘龙玉玺被你藏起来了,你一个戍边将军也将篡权夺位!简直是白日做梦!”一位身穿赭石色衣裳的人不由分说的一剑刺了过去,飞廉横刀一挡,毕竟寡不敌众,来围剿他的又都是武林高手,他转身继续朝树林那边奔去。而他不知,在林子的那端也潜伏着几个人,正如狼似虎的盯着这一切,视机而动。
再往前就是山崖,已无路可退,只能放手一搏。
飞廉之所以跑进丛林,就是不想牵扯无辜,他不想他的部下为此受伤,才独自一人离开了边城领地。他不再奔逃,立住身形,然后缓缓的转过身,低喝道“我再说一遍,玉玺已不在我手上,你们若是再纠缠不休,就尽管放马过来!今日本将便与你们拼个你死我活。”
那群人见猎物忽然反守为攻了,一时间都有点愣住,方才赭石色衣衫的男子名为庞冉,是左丞相派出的人,他冷冷一笑,“不在你这?那在哪!”
另一伙的头目李勤道“休要跟他废话!上!”
他们两伙人暂时达成了战略同盟,可说到底还是敌对方,这玉玺只要落入任何一方手中,另一方必以死相夺。三十多个人齐齐朝飞廉扑了上去,刀光剑影,如风急雨,少顷,便有十几个倒在了血泊中,可飞廉的衣袍也被鲜血沁透。
就在他们打得热火朝天时,潜伏在丛林中的几个人却颇为冷蔑的勾了勾嘴角。
“左堂主,你说那玉玺真没在他手上?”一个一身黑衣的人低声问。
傅锋没做声,目不转睛的盯着飞廉的一举一动。
“你笨呐!当然是在他那,难不成长了翅膀飞了?”另一位讥笑道“要是你有这么个宝贝,你会告诉别人在你这?”
“非也。”傅锋沉声道,“想夺这玉玺的又不单单只有王爷一个,被他人掠了去也未可知。”
“那左堂主,我们现在怎么办?”
“再看看,待到他们双方都精疲力尽之时,我们来个左手渔翁之利。”
不愧是琉刖的手下,性子脾气手段都随他那个主子,那边的战斗越来越激烈,许多人已经尽数倒下,鲜血染红了一方翠绿的草地。
又是须臾,除了两伙人的首领还有三五个跟班外,其余的都已经驾鹤西去。
而飞廉也已体力不支,失血过多让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一手将剑支在地上,对着那几人道“你们一起上吧!省得大爷麻烦!”
七八个人蜂拥而上,庞冉与对方首领的剑锋分别从左右两侧直刺飞廉的心口,其余人等也纷纷乱剑砍去,而这次,飞廉没有闪躲,而是迎了上去,用单手握住交错而来的两把剑,手下用力,身形一转,离地数米高,直接将那二人带到了半空,在一松手,他二人便重重的摔在地上,而飞廉自己再度身中数剑,虎口被剑刃生生划开,终于支撑不住单膝点地的蹲在草坪上。就在这时,潜伏在一边的傅锋低声道“上!”
三个黑影如闪电般窜了出去,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便秒杀了除飞廉以外的所有活口。
“带他走。”傅锋命令道。
就这样,其余两人架着重伤的飞廉,三人匆匆消失在丛林尽头。
这边,营地中琉刖正和重华云淡风轻的下棋。琉刖已经连输了数局了,心情极度郁闷,旁边还有伺候角的下人看着,他更是倍觉没面子。
“嗳你等等!本王还没想好呢。”琉刖伸手一拦,截住重华将要落下的棋子。
“琉刖,你已经想了快一炷香了。”重华无奈的望着他,“若是敌不过,干脆认输算了。”
“输什么输,本王只是还没想好。”琉刖摸了摸下巴,朝一边的侍从勾了勾手“你,过来,看看这下步棋该如何落得。”
“这个……”侍从的额头渗出一层冷汗,这要是支错招了,估计他的脑袋也别想要了,“小的不会下棋。”
“笨!愚钝!怎么连个棋都不会下!”琉刖没处发火,不可理喻道。
“小的这就回去学……”侍从恨不得一步迈出门槛。就在这时,救星终于来了,但见左堂主傅锋款款而入道:“堂主。”
“何事。”琉刖眼睛都没抬,忽然眼底一亮,招呼傅锋,“来来来,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