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黑布被粗鲁摘下。
白山早有防备的闭着眼,没有被强光刺到,适应了黑暗睁开眼后,他仰头看向绑匪。
完全不认识。
不不不,不能不认识!
不认识就成死局了,他得想想这段时间接触到的人。
肯定有什么地方他见到过他们。
成年人、看起来身体强壮像是经常健身,健身......拳击。
对了!
拳击馆!
“唔唔唔!”他象征性挣扎几下,又像条咸鱼般僵直躺在地上摆烂。
绑匪看着他,上下打量一番,“老实点,乖乖听我的话,按我说的办,不然...”
他威胁性的举起手中剁骨刀,刀身反射着寒光,在白山脸上打下一条清亮冰冷的光线。
白山唔唔几声,狂点头表示自己肯定会配合。
“哼,和你爸说没钱了,让他立刻把钱转到这张卡里。”
绑匪将一张卡放到地上,拿下白山嘴上的布,举着从白山身上搜出的手机,却没找到通讯录里任何人的电话号码。
“你爸爸的电话号码。”
绑匪没多想,可能有钱人家的孩子上学会拿另一部手机吧。
他有自己的考虑,直接说撕票的话,很大概率对方会报警,到时候自己就危险了。
既然对方能将黑卡交到孩子手里,那么随便往一张卡里打钱也是很轻易就能答应的吧。
到时候拿了钱和黑卡后直接撕票,之后对方发现把黑卡注销,他们还可以用另一张卡里的钱逍遥快活。
白山面前出现两个号码,一个是降谷零、一个是诸伏景光。
白山毫不犹豫的把降谷零家里的号码说了出来。
既然游戏安排了这样的剧情,那至少会保证他不管打通谁的,都有一线生机才对。
白山迅速存了个档,更有底气了。
绑匪摁下拨号键,将手机切了免提。
很快,对面接起电话,是降谷零的声音,“喂...”—清辉,找我什么事吗?
白山直接打断了降谷的话,“零,是哥哥,你和爸爸在神奈川还好吗?”
对面沉默了极短的时间,降谷零开口,“还好啊,倒是哥哥一个人在东京住,有没有想我啊?”
清辉平时玩闹心重了点,但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实在太可疑了。
而且这段时间相处下来,降谷零也从清辉口中知道他转校的原因——遭遇绑票。
尽管万分紧张,降谷零还是迅速反应,翻开座机旁的电话本,拿笔在上面唰唰写下一行字。
“当然想啊哈哈,我跟你说我在这边遇到两个很好的朋友,还打算下周末带着他们去神奈川看你们呢。”
白山被绑匪掐了一下,对方示意他赶快说重点。
降谷零听着话筒里传来清晰的一道吸气声,紧紧捏住手里的笔,竭力克制着声音的异常。
“哥哥,怎么了?”
受伤了吗?还是被打了?
“啊,没事没事,我不小心撞到桌子了。”白山说道:“爸爸在
旁边吗?把电话给他。”
“好,你等等啊哥哥。”降谷零连忙找来今天刚好在家的父亲,让对方看过纸条上的字,这才接起电话。
降谷零的父亲不是警察,但却从事着一些需要超强脑力才能驾驭的工作。
他很快明白了儿子的意思,半是无奈半是妥协的答应了白山转钱的要求,随后补充道:“那爸爸现在去银行给你转钱,你可别乱花啊。”
“好,谢谢爸爸!”白山松了口气,看着绑匪挂断电话,便问道:“等我爸爸转了钱,你们会放过我吗?”
“当然会啊,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们肯定放你离开。”
绑匪笑着拍拍白山的头,转身和两个同伙坐到沙发上,讨论着分完这笔钱后,之后要去哪里潇洒。
*
扣上电话,降谷零父亲立刻又拨打了警察电话,将记下的银行卡号说出,对面十分重视,但和银行联络还需要一段时间。
降谷零紧紧攥着拳头,一遍遍回忆刚才白山说的每一句话。
“零,是哥哥,你和爸爸在神奈川还好吗?”
不对,绑匪在东京绑票,不可能带着个昏迷的孩子连夜跑去神奈川。
对方肯定是东京本地的人,甚至就在这附近。
“当然想啊哈哈,我跟你说我在这边遇到两个很好的朋友,还打算下周末带着他们去神奈川看你们呢。”
等等!
下个周他们要去拳击馆练习。
拳击馆?难道是五大叔叔!
不应该啊,五大叔叔是退役的职业拳击手,本身就有不菲的存款,还开了家生意不错的拳击馆,有一位温柔贤惠的妻子,根本不可能涉险做这样的事情。
那就是拳击馆的其他人,上周白山在拳击馆里确实大咧咧的拿出黑卡,当时附近还有好几个拳击馆训练的大人。
降谷零想到此,立刻拽着父亲开车把他送去拳击馆,路上两人还遇到两位巡警,将两人也载上增加己方战斗力。
拳击馆在一楼,二楼就是五大和妻子住的地方。
如果五大真的参与其中,那就破案了,如果五大没参与,前任拳击冠军也足够和绑匪打一架了。
车速很快,路上巡警联系了警视厅,很快和调查银行卡号的警察联络上。
绑匪显然考虑过银行卡的问题,调查的结果显示,银行卡是一个叫高本一朗的人在京都办理的。
警察内部的资料显示,高本一朗如今在京都一所中学任教。
有一个叫高本二朗的弟弟,高中辍学后就一直无业在家,目前推测高本二朗就是绑匪或绑匪之一。
第7章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白山觉得身下的地板都要被自己给哄热了。
好饿...
闻着他们啤酒炸鸡的香味,肚子咕噜噜的叫。
他不知道自己透露出来的信息能不能被零捕捉到,反正以他的智商,暗示到这份上已经超负荷运转了。
如果被撕票的话,就读档重来。
到时候选景光的号码,嘿嘿~
“还没打过来吗?”沙发上,一个额头有疤的青年不耐烦的看着自己的手机,“太慢了!去银行打个钱都这么慢!”
“再等下去,银行就关门了。”
最初的兴奋激动过去,冲动后随之而来的后悔便如针扎般漫上心头。
三人不自觉的看向躺在客厅地板上安安静静的少年。
他朝这边侧躺着,素白的发垂顺在地板上,比常人要白许多的皮肤无端让人联想到冬日的雪地和干净的白纸。
那双琥珀色的眼瞳平静又纯粹的望着前方,望着他们,像是看透了他们罪恶的内心。
然而此时的白山:
炸鸡!金黄香脆的炸鸡!
电视!电视上漂亮的女演员!
白山咽了下口水的功夫,身前笼罩上一团黑影。
还未等他从炸鸡和电视上转移注意力,头发就被人狠狠揪起。
“小鬼!看什么看,我告诉你,你死到临头了!”
游戏痛觉是10%,但也很疼啊——!
QAQ头发!如果他的头发有闪失的话,他绝对会删号重开的啊喂!
白山终于露出惊恐的表情,当然不是因为对方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而是因为他的头发!!
呜呜呜——零,算我看错你了!
因为相信你,我的头发要保不住啦!
砰——
一声巨响,不是白山头发被扯掉的声音,而是房门被人撞开后砸到墙上的巨响。
“清辉!”降谷零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好友被揪着头发,脖子上还架着刀的样子。
刀锋没入皮肉,艳红的血顺着雪白的脖颈染红了衣领。
一向乐观开朗带着笑的人,此时脸上满是惊恐,汹涌的泪水自眼眶滴落,砸在地板上,晕开点点的深色。
“高本二郎!你们怎么敢的啊!”
五大先于警察冲进屋里,扑倒了拿着砍刀的高本二郎。
他满脸暴虐,额头爆出青筋,一拳拳狠狠砸在昔日好友的脸上。
警察很快在控制了另外两个犯人后把他拉到一边。
白山被冲过来的降谷零扶起,金发黑皮的少年小心翼翼的撕开他嘴上的胶带,但还是扯走了一块嘴唇上的死皮。
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白山口腔里,他皱巴着脸,挤出一张痛苦面具。
*
白山很快在医院接受了包扎,万幸当时高本没有抱着杀他的念头,伤口不深,但留疤是肯定的。
降谷零和他爸爸陪在白山身边。
听到留疤,降谷零瘪瘪嘴,红着眼安慰他,“没事,肯定不会留疤的。”
白山一听乐了,“伤疤是男人的勋章,你没听说过这句话吗?”
“呵呵,好一个伤疤是男人的勋章。”一名警察走过来,将白山的手机递还给他,“小朋友,给你爸爸打个电话吧,让他来接你回去。”
白山微微愣住,双手接过手机,垂下头的时候白发遮挡住眼中的情绪,再抬起时露出极为灿烂的笑容。
“我爸爸一直在国外,不过我可以让司机来接我。”
身材健硕有些凶相的警官一愣,“那、那你妈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