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臣秀吉意图以假、坏、残的火|器弹|药充当良品,交给雾隐雷藏,命他卖给我们日月神教。”雪千寻道,“这是袁斐日月将军暗藏在丰成秀吉军中的密探得到的消息,袁斐日月一得到这个消息,就向萧总管请示,萧总管命他将这个消息尽快传递给您,而萧总管已于得到消息的当日乘船出海归来。”
“萧总管已经启程返航?”东方不败猛然挺直腰身,目光灼灼,望着雪千寻。
“是,萧总管已于半月前启程。”雪千寻寻思,又道,“只不过这个时节,船自东瀛出发,多半海域都是逆风,行程较慢,还请教主毋庸担心。”
“这个自然。”东方不败也觉自己有些失态,可是啊,他怎么不喜悦呢?对他而言,无论萧一山离开的时间多短,都是那么、那么久。更何况,最近这段时间每天都在他慕斯、雾隐雷藏、红胡子、古烈等人斗智斗勇,他实在需要萧一山这样的得力干将为他分担。
“祈望萧总管早日归来。”雪千寻真挚地祈祷。
“袁斐日月在密信中说的那批货物的消息,咱们从雾隐雷藏这边可曾得到什么消息?”在得知萧一山即将回来的喜悦过后,东方不败又开始揪心和雾隐雷藏的交易,为了表示诚意和对雾隐雷藏的信任,他早已秘密交给雾隐雷藏货物总价值十之三份的金银。
“我刚得到袁斐日月的密信,就先将负责雾隐雷藏的密探召来询问过,他那里并无此类消息。”雪千寻也是满脸忧虑,“请示过您,我就写信给服部千军,看他那里有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好,你就先这么去办。”东方不败思索片刻,道,“红胡子那边最近没什么变故吧?”
“佩雷斯将军那边一切顺利。”雪千寻转身欲离开,“雪千寻就不打扰教主休息了,晚饭我命人送到你的房间来。”
“嗯。”东方不败点头。
“雪千寻,”雪千寻已经走到门外,东方不败忽然又叫住她,她疾步回来,问:“教主还有什么吩咐?”
“替我多多留心诗诗和柳生,看看他们俩现在什么情况。”东方不败沉思着。
“是。”雪千寻微一皱眉,道,“教主也察觉出来的,我最近也觉得诗诗的神情与往日不同,女人总是更了解女人,她的确变了。”
此刻,遥远遥远的海洋深处,风平浪静海面上,数艘高大巍峨的船只航行在蔚蓝如镜的海面上。
萧一山负手立在甲板上,望着船行的方向,神色凝重。东方,他的东方,他终于快要见到他了。
如果说思念是坛陈酒,萧一山早就不知道醉死其间多少回了。
很多话,萧一山说不出来,东方不败也说不出来,只有彼此的心能明白,两人相视,便一切不言而喻。
萧一山只想快些、快些回到东方不败的身边,那些可恶的鬼老,什么慕斯、什么古烈、什么佩雷斯,有他在,哪里需要东方不败亲自出手?
有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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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风云卷】拆
一番雨过一番凉。
东方不败指点过庄一苇武功,这会子闲来无事,命人将琴搬到庭院小山上的风亭里。侍女摆好琴,奉过茶,点上熏香,就悄悄退却,不敢留下叨扰。
多日不碰琴,东方不败竟觉手指有些生涩,琴谱倒还记得清楚,随手拨弹几下试了试音色,琴音断断续续,杂乱不成曲调,他重新调整心境,弹了一段熟悉的琴曲。
琴音苍茫凄然,竟不似从东方不败手指下流淌出来的,他向来是偏爱气势蓬勃、浩然大气的琴曲,今日不知怎地,思所及,皆是千愁万绪的靡靡之音。他无奈地摇摇头,且随心去吧。
风雨初霁,晚风萧瑟。
东方不败停下来,长叹一声,举目望着遥远的银河,想起牛郎织女的传说故事,而自己与萧一山隔着万顷碧波连天东海,处境竟与他们同,但牛郎织女一年才得见一次面,相较之,自己又幸运许多。
雪千寻早就站在山脚下,远远望着东方不败不敢打扰,听闻琴音停下,她快步走上去,道:“教主,雪千寻有要事汇报。”
东方不败轻轻地将手指抚在琴弦上,却不用力弹下去,道:“什么事?”他微抬眼看向雪千寻,见她神色有些异样,心底没来由一阵慌乱,自从上次收到萧一山的消息后,他总是难免担心他。
“是关于诗诗的。”雪千寻心思玲珑,见东方不败一闪而过的忧思,便知他担心这坏消息是关于萧一山的,连忙说道,“如果我和服部将军掌握的消息没有错讹,诗诗乃是雾隐雷藏安插在日月神教的奸细。”
“果然如此。”东方不败竟觉得有一些如释重负,低头轻轻地拨|弄琴弦,又道,“我早知诗诗投身日月神教目的不单纯,也派人查过她的底细,却是所获不多。服部千军上次提醒我多多注意她,近来,我已有意疏远她,教中事务也尽量避开她的耳目。她若是雾隐雷藏的人,的确能为他获得不少机密。”他说罢,摇着头轻叹,这么一个冰雪聪慧的姑娘,可惜了。
“这次发现什么证据了?”东方不败沉默片刻,问。
“服部将军在梅花屿找到了诗诗写给雾隐雷藏的密信。”雪千寻道,“前些日子教主吩咐雪千寻留心诗诗和柳生,我便前去和服部将军商量,最后商定由我在诗诗惯用的桃花笺上印上特制的的印鉴,由服部将军负责追寻桃花笺的去向。”
“是先前萧总管提及的那种墨水吗?”东方不败忽然想起来,萧一山前往东瀛之前曾经开玩笑地说,要用这种墨水写信给他,叫旁人看不出来信的内容。
“是的,教主您可能有所耳闻。”雪千寻点头,继续说道,“那种特制墨水印出来的印鉴,印在纸上之后立刻消失,除非用相应的药水涂抹才会再现,否则绝对不可能被发现。”
“如此说来诗诗写密信给雾隐雷藏,被服部千军查出来了。”东方不败满意地颔首,“都牵扯到哪些事情?我斟酌、斟酌损益。”
“无非就是您的日常,事无巨细都有涉及,但于我们日月神教的大局,影响不大。只不过,诗诗提及您两次悄悄外出,她不知从何人口中套话,得知您是去见顾长风,其余的都是一些猜测。”雪千寻此刻方将那一沓密信呈送到东方不败身前。
东方不败接过来,冷笑着翻看着,道:“月前我们去给雾隐雷藏拜寿,诗诗也在,竟没留下丝毫破绽,我原想柳生那几日老缠着她,她定是没有机会,今日看来,柳生只怕早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雪千寻收回信,跪下道:“雪千寻该死,雪千寻无能,竟让这样一个奸细藏在教主身边这么久,雪千寻这就去杀了她。”
“不忙,也不急于这一时。”东方不败招手止住雪千寻,问,“诗诗现下在哪里?可是和柳生在一起?”
“雪千寻收到服部将军派人送来的证据后,自作主张请张乘云、张乘风两位大哥暗中盯住诗诗和柳生,并没有打草惊蛇。”雪千寻起身,“此刻,他们应该还在北厢房。”
“咱们去瞧瞧。”东方不败起身。
“是。”雪千寻将琴收起来,随同东方不败走到小山下,把琴交给随行的侍女,吩咐她们不必跟随伺候,将琴送回东方不败的书房。
东方不败缓步慢行,抬眼见夜空里星斗争辉,心中想的仍是萧一山,不知他此刻是否也仰首望着这同一片星空。
雪千寻落后几步,静静地跟随着东方不败。
自曲折那事东方不败认出诗诗后,东方不败待她向来很好,一来是念在往日的旧情分;二来是他身边也的确需要这样一位女人帮他做事;三来是诗诗冰雪聪慧,凡是一点即透,很合他心意。
于是乎,诗诗在日月神教虽无职务但实则权限极大,教中长老、堂主待她也颇为尊敬。
守卫的教众见东方不败和雪千寻,正欲进去向诗诗禀报,雪千寻轻声喝住,命他们原地待命。
东方不败的武学已到至高境界,雪千寻得萧一山真传,武功也属高手中的高手,他二人轻轻走来,屋内的人无论如何发现不了。雪千寻走至门前停下,反手成掌,掌中蕴力,以眼神询问东方不败的意思,东方不败举着食指摇一摇,雪千寻收回掌力,屈指轻口门扉。
“谁?”前后两声,一声是诗诗发出的,一如往常温柔;一声则是柳生发出的,短促且有一丝慌乱。
“诗诗姑娘,是教主。教主方才在风亭抚琴,忽然想起诗诗擅长音律,特意来向姑娘请教。”雪千寻向后退开几步,同时做好准备,以防屋内的人突然破门而出。
“原来是教主大驾,诗诗有失远迎。”很快,诗诗过来开门,但见她鬓发凌乱,珠花松松地挂在发髻,摇摇欲坠。雪千寻以衣袖掩面,羞怯地笑着,道:“原来姑娘这里另有客人。”
“教主既然都已经知道了,诗诗也就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了。”诗诗心思急转,竟顺着雪千寻的意思演下去,“如此说来,教主是故意来看诗诗笑话的。”她娇羞地笑着,开门将东方不败和雪千寻迎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