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典韦恨不得上手给郭嘉围围巾的模样,荀澜忍不住笑了起来:“扇子是文人墨客的标配。正所谓要风度不要温度,典韦你再大几岁就明白了。”
“主公……”郭嘉清浅的笑容僵了一下,默默地按住了扇子。
正说着,远方尘土飞扬,一骑飞奔了过来。与他们这边的气定神闲不同,众诸侯的心不由自主提了起来,担心又是探子来报,华雄又斩杀了己方将领。
袁绍亦着急地从盟主主座上走了下来,想看得更清楚些。若是依旧不胜,他委实不知要派谁出战好了。
谁料,凑近了一看,却是甘宁提着华雄的脑袋得胜归来。他俊朗的脸上满是兴奋,将头随手丢在中央的空地上,上台拿起那觥美酒,一饮而尽。
众人皆为甘宁的胜利所庆,唯有荀澜,脸上挂的笑容掉了下来。
郭嘉奇道:“主公,为何不见喜色?”
荀澜唇角抽了抽:“甘宁也太不讲究了吧,手都不擦一下,血水都流到酒里了!”这卫生习惯也太差了。
郭嘉有些哭笑不得,看来他们这方小天地的人注定是和无法和其他人共情了。
“对方主将已死,当乘胜追击啊!”曹操看向袁绍,激动地建议说。
“言之有理!”袁绍身为盟主,站起来拍板,让各大诸侯发兵,乘胜追击。
不过各大诸侯谁都不想当前锋,拖拖拉拉的后果就是董卓军大部分都逃掉了,只被前锋伤到了两三千人马。
随后董军闭关不出,任关东联军在关下怒骂挑战,都不为所动。若是有攻城之举,则万箭齐发。爱惜军队、想要保住自己力量的诸侯谁都不敢强攻,不然岂不是白白给他人做了嫁衣?
袁绍见荀澜装备精良,就动了让他的军队冲锋的心思。
谁上谁是冤大种。荀澜和其他诸侯一样,只推脱自己军队没有攻城的经验,去了也只是白白折损人马,就一个字“拖”,坚决不当袁绍的踏脚石。
华雄兵败的消息传回京师洛阳,同时孙坚也斩杀了守在汜水关的将领,让董卓心中一寒。在吕布放话“关东诸侯,布视之如草芥”后,才心下稍安。
吕布纵横沙场多年,鲜少有敌手,持方天画戟傲然道:“关东诸侯如一盘散沙,只要打得他们无人敢战,他们就听话了。”
话糙理不糙,李儒觉得吕布的想法很对,也建议说:“主公不必忧虑,关东诸侯无法齐心,只要无人敢冲锋,自会散去。”
以吕布之勇,加上并州的“陷阵营”和西凉铁骑冲锋,肯定无人能挡。
董卓听了李儒的分析,心下镇定许多。
但关东联军毕竟声势浩大,董卓决定亲自统领军队,携带吕布、李儒等部下,前往酸枣迎战。同时命心腹李傕、郭汜前往汜水关,只可固守,不可出战。等解决了联军,再命吕布前去抵抗孙坚。
此时,军营之中。甘宁将锅盔挂在胸前,得意洋洋地说:“奉孝,你说这样是不是多了块护身盔甲?”
锅盔很硬,敲一下都不会碎。
“这么好吃吗?”郭嘉毫不客气地道:“甘将军的口味是越发古怪了。”
“兴霸,这又是土又是汗的,”荀澜也凝眉看着他,脸上皆是不赞同:“快拿下来,别浪费粮食。”
甘宁挠挠头:“主公,不耽搁吃的。”
荀澜毫不客气地道:“你可知道盔甲上有多少病毒?”
“病毒?”甘宁傻了眼,他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沾了毒一字,猜测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荀澜叹了一声,无奈地把将领们召集起来,开始给大家上卫生课:“你们可知道为何战乱后多有大瘟?”
等科普完毕,诸位将领一脸恍然大悟,病从口入,原来是这样的道理。甘宁看着自己脏兮兮的锅盔,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简直像是垂头丧气的大狗狗,郭嘉忍不住道:“方才主公不是说了么,高温可以杀菌,放在炉子上好好烤烤。”
甘宁瞬间就振作了起来:“不愧是颍川第一聪明人,还是奉孝有法子。”
“别这么称呼我。”郭嘉白了他一眼。
“可是大家都这么说嘛,”甘宁耸耸肩:“看你平时也不谦虚啊,怎么对这称呼这么反感。”
郭嘉懒得理他,免得越说甘宁越来劲儿,直接换了个话题:“待董贼亲至,战况必然激烈,你不去训练士兵,还杵在这干什么?”
甘宁小声问:“董贼要来啊?”说完,抬起眼看向荀澜。
“奉孝来说吧。”有谋士在身边,倒是不用他多解释。荀澜接过来寒玦递过来的水囊,润了下喉咙。
郭嘉也不扭捏,直接分析道:“如今董军闭门不出,必定是在等新的将领。董军新败,若是此番再败,士气必然大受影响。董卓老贼听闻关东军声势浩大,必定不敢小觑,当派出来稳赢的人。”
寒玦指出:“他心中稳赢的人,多半是猛将吕布了。”
吕布凶悍之名,天下皆知。
“若要破关东联军,非精锐尽出不可。”郭嘉继续道:“如此一来,董卓老贼必定会亲自出战。”
荀澜点头道:“董卓多疑,不会让吕布单独带这么多兵马。而且这样一来,洛阳兵力空虚,他可不敢自己待在洛阳。”
这样一来,洛阳没有一个镇得住场子的部下主持洛阳大局,正是他借机在后方搞事的大好时机。
“当吕布前来叫阵,不知主公要派何人出战?”
“末将愿往!”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正是甘宁和典韦。
“各诸侯难免继续藏拙,他们连华雄都怕,唯恐自己的大将受损。”荀澜对上甘宁和典韦热切的眼神,从容道:“不过,他们着实目光短浅。”
典韦附和道:“是啊,如此踌躇不前,谈何胜利?”
荀澜却微微一笑,他指的并不是这个:“吕布成名已久,甚至不需要打败他,只要和他战得平手,便可天下扬名。”
“吕布,字奉先。”寒玦忽然道:“当日我们在洛阳小巷中见到的拦路男子,很可能就是吕布本人。”
众人皆讶然:“你和主公遇到过吕布?”
荀澜记起来了那次不太愉快的相遇,吕布、张辽、似乎还有高顺。
“没错,吕布堪称天下第一猛将,若想打败他,很难。”但他记得当时寒玦和吕布角力,似乎并没有输。
“主公,我愿意试试看。”甘宁自告奋勇。
“甘宁、典韦,你们和寒玦不留余力,交战一场。”荀澜忽然正色道。
他虽然有心让部下扬名立万,但没有金刚钻也不能揽瓷器活,毕竟吕布有第一战神之称。刘关张三英战吕布更没有占到便宜,他也不想将人折了进去。
虽然不知道主公为何忽然严厉,但在军中,将士的天职就是要服从。甘宁正了正神色,摸到了剑柄上。
典韦也严阵以待,拎起了重锤。
寒玦抽出来了腰间的长剑,锋利的剑刃泛着寒光,他神情淡淡地观察着两人,并没有先攻。
郭嘉猜测,主公这是要确定对战吕布的人选。吕布从出名以来,从未有过败迹。当初丁原和董卓在洛阳争斗,吕布凭借一己之力,连挫董卓十员大将,他的并州军更是打得董卓落荒而逃。
念及此,郭嘉面上严肃了许多。
“喂,典韦,可别拖后腿啊。”甘宁喊了一声:“平日里单打独斗败给寒玦也就罢了,咱俩一起上要是输了可就丢大脸了喂。”
典韦绷着脸不服气地说:“你输了我都不会输。”
说完,丝毫不客气,直接出招。
寒玦轻巧地一个侧身,躲过这气势汹汹的一击。同时,甘宁的长剑已至,寒玦挥剑格挡。典韦的重锤从斜侧方击出,寒玦以力逼退甘宁,同时横剑抵住重锤。
他这宝剑乃荀澜系统兑换而来,坚硬无比,对上三十斤的锤子剑身没有丝毫的损伤。
“好家伙!”甘宁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敢情平时对战,寒玦还没使出大力,竟然直接用力量压制他。
他不服气地再次上前,和典韦呈夹击之势。
寒玦这下不躲不闪,直接左手抽出腰间长匕首,以刁钻角度戳刺过去,攻击甘宁的左胸。
战至百回合,终究是经验少的典韦率先败下阵来。随后,甘宁独木难支,被打落了长剑。
“这……”甘宁抹了把脸,哭丧着道:“主公,是宁学艺不精。”
见荀澜脸上没有责怪的意思,甘宁叉着腰上前搭寒玦的肩膀:“不过寒玦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平时你都不使全力和我打的吗?”
本身已经够强了,居然还能用双手剑,还要不要别人活了!
甘宁多少能猜到主公让他们交手的深意,看来和吕布交战,是轮不到他了。
典韦心态比甘宁好多了,胜不骄败不馁,和寒玦道了谢,就开始在脑内复盘方才的战斗,寻思着弥补自己的不足。
荀澜神情复杂地看向寒玦,看来是不能让甘宁和典韦上了。
“主公,骁骑校尉曹操求见。”这时候,侍卫的通传过来,打断了两人的视线交汇。
“就说我出去了。”荀澜皱了皱眉,其实曹操前几日就找过他,讲述了一个老父亲寻子的催人泪下故事。若不是知道曹操不怎么把几个儿子当回事儿,荀澜就信了他的邪,真给他当说客劝寒玦认祖归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