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推测出他过得是怎样的生活，冷暴力、虐待、精神控制。在纯血至上的爷爷身边也使得他成为纯血主义。一个混血巫师真心实意地成为纯血主义，诺特内心的扭曲可以预见。
尽管表面上看起来温和友善，但里德尔却觉得，诺特带着面具伪装的模样有点像过去的他自己。对阅历丰富的人或者他这样的同类来说，这点伪装还不够看。
当然，关注的原因是他认为诺特会有用。诺特不知道他的出身，如今开始疯狂地崇拜他，用得好将是一把趁手的利器。百丽儿里德尔倒不太关注，她确实在魔咒上很有天赋，但对里德尔来说没有那么重要。
几人都是第一次来霍格莫德村，聚集后便一个一个店铺逛过去。
蜂蜜公爵的一个抽奖活动，因为几人正好在这里购物就顺便参加了，里德尔中奖后就让诺特去领奖品并分给众人。他对店铺里的糖果不大感兴趣，各种各样的甜点里德尔在陆斯恩那边都有尝过，味道方面他不觉得稀奇，而那些糖果带着的魔法效果里德尔略感幼稚，也不太想体验这些“特效”，简直是在折腾自己。
“偶然罢了。”里德尔敷衍道。最近他有所意识到那种微妙的感觉，许多事都非常顺利，以他的能力来说完美解决这种程度的事是正常的，但什么差错都没有发生还是很少见。
除此之外，里德尔最近零碎的梦变少了，对他的睡眠扰乱程度减轻。之前每月总有几天夜里，梦境混乱不堪，令次日清晨醒来的他头痛欲裂，只觉得昨夜经历了一场混战。现在的梦境次数较少也较为完整，里德尔可以从中窥见另外一个“自己”的经历。
可如今他看到的主要片段是“自己”通过各种花言巧语欺骗，获得拉文克劳冠冕和斯莱特林挂坠盒，不得不说学到许多。那个“自己”没遇见先生，在人际交往方面更加谨慎也琢磨更深。
先生给他的帮助颇多，尤其是斯莱特林的纯血家族的学生们，往往因为先生给予的物品和亲近对他另眼相待。虽说里德尔对陆斯恩的信任程度依旧有限，一直在暗地里发展自己的势力，他只会信任自己。
里德尔暂时不清楚“自己”需要这两个物品做什么，不过都知道了，他准备在某个假期去阿尔巴尼亚森林里取走冠冕，而挂坠盒早就被陆斯恩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他。里德尔还挺高兴不需要再去哄那两个女人。
“买完了。”百丽儿开心地从诺特手里拿过自己买的那份包装好的糖果，朝他们挥挥手，“你们接着逛，我先走啦。”
告别完百丽儿，沙菲克提议道：“我们去两把扫帚酒吧*坐坐？”
酒吧里十分温暖，烟雾缭绕。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吧台后忙碌。他们找了张空桌子坐下，逛的时间确实有些久，找个地方休息也挺好的。
里德尔点完随口问道：“塞尔温是去干什么？”
“她去约会。”消息最灵通的沙菲克回答，学校里没有什么事可以瞒过他，“是一位被分到拉文克劳的人，纯血家族的。”
罗尔慢吞吞说：“拉文克劳总比另外两个学院好些。”
“否则她的家人不会同意的，百丽儿很明白这点。”艾弗里跟了一句。
“今天跟我们逛是想买完东西和她准备的礼物混在一起，当惊喜送对象。”沙菲克略显得意，“她都和我说啦，我前面为她保密快憋死了。”
“要你保密确实挺难的。”艾弗里嗤笑一声，轻轻刺了沙菲克一下。
里德尔记下了这个情况后注意力转移，礼物……他要不要给先生准备一个呢？
虽说他送不了对先生来说有用的东西，但就里德尔社交获得的情报来说，很多人只是想要那种惊喜和被他人放在心上的感觉。
果然还是要准备一份。
*两把扫帚酒吧：私设，实在查不到具体的情况。
*学校改造方面其实还有蛮多想写的，不过可能会在后文提到or完结修文的时候改。
第二十二章 “朋友”
德军的随机轰炸一直持续到寒假，陆斯恩经过考虑后让教授劝说麻瓜出身的学生们，将麻瓜出身的学生留在学校里。这使得他和教授们的休息时间少了许多，再加上新教授之间的磨合问题，临近离校陆斯恩还有收尾工作未完成。
此时办公室里只有笔写划纸张的声音，直到瓷器碰撞声传来，陆斯恩才从专注中抬起头。里德尔站在他的身边，左手端着茶杯，右手刚刚在他的桌上放下一盘三明治，“先生，你已经从早上八点开始，不吃不喝写文件到现在下午三点。你应该休息一下。”
“抱歉。”陆斯恩放下笔，“我本来想在今天完成全部工作。”
里德尔敲敲桌面，“可以明天再做，留守的教授总不会将校长赶出去。”
“你要不要先回庄园？”陆斯恩收拾起文件。
“不用。”里德尔拒绝了，“先生办公室二楼不是有两间卧室吗？我晚上在这边休息，明天结束后我们一起离开。”
“这样不会浪费你的时间吗？”陆斯恩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且办公室在他用伸展咒扩张后居住也很适宜。
窗外飞进男孩的雕鸮带着信件，里德尔没有拆开信件而是直接收起，“一天罢了。这个寒假先生有什么安排吗？”
庆祝会。陆斯恩突然想起校董会成员的来信，几个相识的人计划给他举办一个庆祝宴会，主要目的恐怕是交流感情，更好地拉拢他。
“你想去吗？”详细说了几个人的名字，陆斯恩猜测他们会带孩子来，里德尔参加后应该不会无聊。
——
晚宴定在十二月三十日，隔天便是他的生日。里德尔换上陆斯恩准备的定制巫师衣袍，对着衣帽间里的落地镜整理完，刚推开门就看见赫拉克勒斯等在外面。
这个时间点谁会给他来信？里德尔有些困惑，雕鸮停在他肩膀上，他一边走回卧室一边取下信件，是海曼的信件。先前在寒假末海曼和塞尔温已经汇报过那段时间他们的实验消耗和结果，需要的东西里德尔也给传过去了，怎么现在找他？
署名上只有海曼，里德尔单手拆开信件，另一只手将赫拉克勒斯引到书桌边的栖息木上。
信件写得很匆忙，连格式都被省略，海曼的字迹潦草。是一封告假信——十二月二十九日，伦敦遭遇空袭，需几日回家安顿家人。
伦敦遭遇空袭？里德尔愣了一下，将信收好去找陆斯恩。
先生平时空闲下来最喜欢待在花园，他沿着小径走，很快就在一处亭子里找到了。陆斯恩正在闭目养神，里德尔靠近时他立刻睁开眼。
“是准备好了吗？还没到时间，你可以做点别的事。”
“我是想来问问昨天伦敦的情况。”里德尔坐到陆斯恩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接着抿茶观察男人。
只见男人闭眼思考了一瞬，睁开眼回答道：“十二月二十九日夜里，德军对伦敦进行轰炸，一万一千五百多枚火焰炸弹从天而降。西区三分之一地区遭遇空袭陷入火海，不过圣保罗大教堂幸存下来。”
得到确认后里德尔没再问什么，尽管他很好奇先生是怎么做到的。狄伦曾说，直接交流会被先生发现，哪怕暂时瞒过去，过后总能知道。那么从中推断，意识层面的活动先生无法直接得知，物质层面的活动先生有途径了解到。
这么想来还真是恐怖啊，里德尔猜测应该还是有一些限制，最坏的情况是没有任何限制，那么他的所有行动都在先生的掌控下。
一个小时后，大雪纷飞中他们坐马车前往宴会场地。
宴会场地的布置自是没比和里德尔之前参加过的宴会差到哪里，因为魔法的加持，更显奢华浮靡。他们走进晚宴时所有人都围过来，不论男女老少皆穿着奢丽，先生给他介绍了其中身份最重的几人，里德尔顺势和他们问好。他知道那几人的身份，如今倒是个个面色和蔼地夸奖他。
不过里德尔清楚以现在自己的年龄和身份，能在他们那里留下一个好印象就行。这些人肯定更想与先生交流，他停留太久恐怕会让他们心里迁怒觉得他不识趣。待了一会后，里德尔就告辞自己离开了。
里德尔走到左侧圆桌，旁边有几个少年少女在闲聊，他一边听一边回头看向陆斯恩，几个校董会的成员和魔法部的高官站在男人的身边，白发被灯火渲染上一层温暖的金色光芒，可远远望去，依旧能感觉到在恭维的人群中陆斯恩的冷漠。
目光略过盛宴的宾客，里德尔回忆起去年年底，也是在风雪交加的寒冬里，那次是富人和穷人，这次是巫师和普通人。一面吞噬性命和文明的战争，一面挥霍金银和美食的宴会。何其讽刺，何其不公。
闲谈的几人注意到里德尔，朝他拥来打招呼。
——校董会成员的孙子孙女，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的孙子，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的女儿，魔法生物管理控制司司长的儿子，巫师考试管理局局长的儿子，傲罗办公室主任的孙女，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主任的女儿。*
他们之中有出自纯血家族的，也有混血巫师家族的，但无论心里对对方是什么想法，面上都勉强维持一派和乐融融。能被家长带到这种宴会上的孩子，没有哪个真的会如同同龄人般天真幼稚。这些孩子享受着其他孩子没有的权力和地位，比普通家庭的孩子更明白权力和财富能带来什么。想必他们的父母也强调过，他们当然不会轻易地起冲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