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确定它的隐蔽性吗?”
“消失柜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没有几个人知道。”德拉科眼底仿佛沉淀着积年的埃土,“而且其他人都将这个故事当作笑话,不会有人意识到这其中的含义。”
“很好,”贝拉特里克斯站起身来,“主人一定会对这个计划很满意的。”
“你就迫不及待了?”德拉科仰起头来看她,“我以为我们至少还要多完善一下这个计划,至少不是今晚,在主人对我失望之后……”
贝拉特里克斯哼了一声,“你倒是真敢……”
“就是因为我不敢啊……”
德拉科试图勾起一个微笑,但没能成功,“那你正好告诉主人我后悔了,我万分感激他的慷慨——刺杀邓布利多我绝不会失手。”
“你知道吗,”贝拉特里克斯不满地瞪着他,“我觉得今天格雷伯克说的很不错,有些人就真他妈的让人嫉妒,主人以前从来不给失败者后悔的机会。”
“或许是我运气好,碰上纳吉尼吃饱了呢?”德拉科面无表情地开了个玩笑。
“运气可不会一直眷顾你……”
“还有一件事情,我要拜托你。”
德拉科换了一个话题,“你能否把神秘事物司那场战斗的记忆给我,我要知道我父亲是怎么失败的……”
话音未落,贝拉特里克斯手指直接点上了太阳穴,抽出一条银色的记忆。
“谢谢,我原本准备了一堆说辞的。”德拉科用魔杖变出了一只水晶瓶,收好了这段记忆。
“这东西你不说我也要给你看看,”贝拉特里克斯翻了一个白眼,“对付邓布利多可不能再像卢修斯那样掉以轻心。”
德拉科握紧了那个瓶子,没有说话。
“行了,”贝拉特里克斯打开了房门,“你折腾一天了,先回去休息,明天来找我学大脑封闭术。”
德拉科缓步走到门边,又仿佛想了起什么似的,蓦地转过身凝视着她:“我妈妈十四年都没去过阿兹卡班看望你,你会怨她吗?”
“你确定你要听?”贝拉特里克斯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斜斜地瞥了他一眼,眼神沉了下去。
“也对,”德拉科摇了摇头,“她毕竟是你的亲妹妹,谁能不怨呢?”
“但是都过去了。”
贝拉特里克斯歪着头,德拉科看到她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孩童一般的天真与憧憬,“我早已决定将生命献给主人,没有那么多时间留给怨恨……”
信仰吗?
这样的光彩令他沉默了两秒,“我知道了……谢谢你,贝拉姨妈。”
德拉科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卧室,他对着浴室的镜子,看到了自己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青色的血管如同霉菌在脸上蔓延,狰狞可怖。
纳西莎的斥责犹在耳畔,他原以为自己做好了为家族牺牲一切的准备,最后却发现他根本做不到,他害怕弄脏自己的灵魂所以不敢杀人,就像他害怕受伤一样在魁地奇赛场上畏首畏尾。
可是牺牲不光是崇高的、荣耀的,有必要时牺牲还得是卑劣的、下贱的,既然他已经踩在悬崖边上,又何必再瞻前顾后?
人最难牺牲的或许是心中的道德,但只要下定决心践踏过去,眼前不就豁然开朗了吗?
镜子里的少年忽然眉目舒展,他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扇动了两下,浅灰色的眸子里逐渐盈满了笑意,他淡色的唇角弯出浅浅的弧度,冲镜子外的德拉科微笑。
很简单不是吗?
德拉科冲镜子里的少年眨了眨眼睛,弄虚作假而已,没有人能比他做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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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觉得贝拉对伏地魔的感情很奇怪,不太像是爱情,不然她老公也不会对伏地魔死心塌地,这头顶大草原的……可能类似于信仰?毕竟老伏不是一般的强。
主角立场代表本文视角,但不表示作者要洗白食死徒,建议配合原著食用鸭~
反正作者看完小说,第一感觉是惆怅——等了好些年,总算是完了。
第二感觉是懵逼——等了好些年,就这样完了?
这飞龙骑脸也能输?
对此作者只想说——好,老伏,不愧是你!
第76章 28.转变
哈利在傲罗的保卫站在了拥挤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他四下张望了一下,突然眼神一凝,扭头冲刚刚走到他身边的罗恩和赫敏招呼道:“你们快看,那个人——”
两人循着他手指的方向上望去,看到一位淡金色头发的少年正同一位陌生女人言笑晏晏,阳光为那位少年高挑而挺拔的身姿镶上了一道柔和的金边,他熨帖平整的风衣领上别着一枚银光熠熠的蜻蜓,两对翅膀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颤动。
“马尔福?”罗恩瞪大了眼睛,“和他说话的女人是谁?”
哈利摇了摇头,他从未见过这样穿着的马尔福,没有了长袍和斗篷的遮掩,他看上去比平时高了不少,修身的风衣和挺括的衬衫让他想起电视里那群出入唐宁街的上等人。
他们对视了一眼,装作漫不经心地走进前去,希望听到了一两句零星的交谈。
“……记得给西茜写信,她其实很想来送你。”
“我知道她的意思,姨妈,你得耐心点……”
哈利看到马尔福灰色的眸子瞥了他们一眼,心中暗道要遭,却见他朝他们露出了一个微笑,这直接让他们三人呆滞在原地,目送着马尔福在那个女人幻影显形消失后进入车厢。
半晌过后,罗恩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梅林的袜子啊,马尔福居然朝我微笑——”
“——不是冷笑,不是讽笑,是微笑?”哈利揉了揉镜片下的眼睛,犹不甘心地用胳膊捅了捅赫敏。
“他们已经走了。”赫敏冷静地指出,“那个女巫我从来没见过她,如果是马尔福家的亲戚,不会这么默默无闻。”
“喂,赫敏,”罗恩不满地嚷嚷道,“我们现在讨论的是那个该死的、像中了夺魂咒的马尔福的那个微笑,谁要关心马尔福家到底有哪几门子亲戚?”
“你没听见他喊那女人姨妈吗!”赫敏对他翻了个白眼,“而且那女人叫他妈妈‘西茜’,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好吗?”
“你说是她是贝拉特里克斯?”哈利惊疑地说道,“在傲罗包围的这所车站里,她又不是伏地魔,没有必要就为送马尔福上学冒这种风险吧?”
“你们去问他啊,”赫敏还瞪着罗恩,“只有梅林知道马尔福这个‘姨妈’究竟是哪个‘姨妈’!”
“没准只是他爸妈的朋友呢……”罗恩嘟哝了一声。
“好了,我们还是先找车厢吧。”哈利拉起行李,示意罗恩和赫敏跟他一起顺着站台往前走。
“我们不能一起走,哈利,”赫敏语气放缓了,“我和罗恩先要去级长车厢,然后还要在走廊里巡视一下。”
“哦,好吧。”哈利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你们没准可以在级长车厢观察一下马尔福之类的。”
赫敏点了点头,“如果他也去的话,去年他可是一整年都没怎么把级长任务当回事。”
她带着罗恩朝哈利挥了挥手,将行李交给还在照看金妮的韦斯莱夫人,来到了列车最前头的级长车厢。
拉开车厢门的时候,他们看到一个人坐在车窗边的马尔福,又被吓了一跳。
好在这次他只是视线轻轻扫过他们,没再做出什么惊悚的举动,让他们心中诡异地松了口气。
但是车厢里的气氛依然很尴尬,与死对头和平地呆在同一个空间,简直像在做梦一样——不,应该说梦里都没有这么魔幻的场景。
赫敏没想到马尔福这次这么早就等在这里了,她本以为马尔福会一如既往地不屑于参加级长活动,她拍了拍罗恩的肩膀,挑了个车厢中间的位置坐下。
今年学生会主席将男女级长们召集在一间车厢,肯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要宣布,赫敏猜测着,车厢门又被呼啦一下拉开了。
帕金森与几个斯莱特林走了进来,赫敏看到她眼睛一亮,快步走到马尔福身旁:“德拉科,我还想着今年是不是又要去提醒你……”
“我不能总劳动一位女士把我叫醒,”马尔福语气轻柔,赫敏发誓帕金森有一瞬间的脸红,“所以不就提前等在这儿了?”
“呃……”帕金森期期艾艾地说道,“没关系的……”
斯莱特林们纷纷同马尔福打招呼,马尔福也一一笑着回应了,他们簇拥着他占据了车厢一角,赫敏听见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
马尔福这个暑假似乎瘦了不少,赫敏偷偷打量着他,他的下巴更尖了,整个人的气质却截然不同,没有前些年的倨傲,也没有去年的冷漠,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贵族的优雅……
“哼!”罗恩拽了一下赫敏,在她耳边不满地说道,“你再看眼珠子就要掉出来了。”
“我只是觉得马尔福今年变化太大了……”赫敏迟疑着,“你看他那枚胸针……”
“这有什么,谁知道那是真的还是假的……”
罗恩嘴里嘟哝着连自己都不信的话,他很想忽略掉赫敏的话,然而那枚蜻蜓胸针实在是太亮瞎眼了,马尔福又坐在太阳底下,那些碎钻散射的光芒简直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