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工藤警官有话要说 完结+番外 (尤利塞斯)
‘弱鸡。’
他脑子里写着不和琴酒计较的那根弦绷断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琴酒杀过他女朋友,还试图杀过他好几次,他们会打起来一点都不奇怪,对吧。
情趣酒店的隔音一向很好,两人从房间这头打到房间那头也没人来管他们动静太大。
虽然都是赤手空拳,可这个房间里所有东西都能变成他们的武器,比如被琴酒敲碎的花瓶碎片在赤井秀一颈侧划过一道浅浅的血痕,又比如桌上的钢笔差点被赤井秀一拿来捅穿琴酒的手掌。
赤井秀一的面具也被撕破丢在地上,凌乱的短发贴在他冷白色的脸侧,墨绿色瞳孔紧紧盯住琴酒,看起来略有些狼狈。
琴酒也没好到哪里去,长发依旧散落在背后,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渗血了。
两人对视一眼,刚刚出现的停战趋势一下消失,一眨眼功夫又缠斗在了一起,直到咔嚓一声响起。
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圈在了琴酒手腕上,他低头一看……
是一副情.趣手铐。
而手铐的另一头被赤井秀一握在手里。
琴酒有一瞬间没控制好他扭曲的表情。
被用诡异眼神看住的赤井秀一十分冷静,他有什么办法,出门前没带□□,这还是刚才顺手从柜子里摸出来的。
该说这里不愧是监狱主题房么,手铐虽然有点毛茸茸粉嫩嫩的,但实际上还是挺牢固结实的,更像是装饰过的□□而非传统意义上的情.趣手铐。
然而还是得看出现的地点的。
琴酒的脸色都快黑成煤炭了,他忽然用力拽了下被铐住的那只手,稍微松懈了一点的赤井秀一一不小心被他拽了过去,随即又是咔嚓一声。
赤井秀一的手也被空的那边铐住了。
房间里陷入了尴尬诡异的沉默之中,但没等他们沉默多久,隔壁房间响起了微弱但很容易分辨的枪声。
二人面色一变,齐齐往隔壁跑去。
—
工藤新一没管中弹的左肩,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娴熟迅速地踢掉秘书手里的枪,用完好的右手将他面朝下狠狠掼在地上。
门被撞开时,秘书正好慌不择路地朝工藤新一大喊威胁。
“你、你真是无药可救!别忘了就算未来你很有可能前途光明,但是现在也只是个普通刑警!要和我们作对的话,你以为那位会放过你的家人朋友吗?”
他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冒出来的,居然一下就把那四个保镖都放倒了,对他的利诱招揽完全不感兴趣,还边一打二边把他跟上司的那些阴暗的秘密全部抖露了出来。
秘书认出了这张脸,所以在利诱不起作用的情况下自然而然改用了威逼,工藤新一不吃他这套,刚要回话,就看见了冲进来的两位好友。
注,被一副粉色情.趣手铐铐住的,两位一直不怎么对头的男性好友。
工藤新一目瞪口呆。
第39章 三十九只黑泽
在听见从秘书口中传出的这段话后, 注意力始终分了一大部分在琴酒身上的两人明显看到他的动作停滞在了原地。
没有礼帽的遮挡,距离较近的赤井秀一甚至能看到琴酒紧紧皱起的眉头,甚至有种对方下一秒就会扯起一个冰冷张扬的笑, 然后拔枪杀了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的感觉。
顺着琴酒的视线,赤井秀一总算看清了被警官按倒的秘书真容。
井上彦,三年前被他们调查出来暗地里协助那位前议员做了很多龌龊事、后来却被不知名人士保下带走。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其实是在赤井秀一的黑名单上的,至于公安那边, 他只能说他的位置还是太低了, 低到他无法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无法让真正的罪犯们接受惩罚的地步。
不过那是之前的事,这三年他并不是什么都没做,起码,赤井秀一现在能够不管后面那些弯弯绕绕就将井上彦逮捕归案了。
等一下, 既然他都记得井上彦这个帮凶的存在,那琴酒、或者说,黑泽阵会忘记吗?
黑泽阵不会,琴酒也不会,而他的忽然沉默则是因为新的记忆碎片霸道地出现在了他脑中。
昨天在莎朗的别墅里想起来的那段记忆,和早上追上开枪的凶手时回忆起的那些片段, 竟然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段更加完整的记忆。
甚至由于他对那些事没有印象,这份记忆他还是以最没有感情偏向的第三人称视角看到的。
—
接到跟赤井秀一一起保护那名前议员的委托邮件时, 黑泽阵正在和工藤新一通话。
“如果有天你发现自己坚持的正义害死了更多的人,你会放弃它吗?”黑泽阵问。
他似乎不是想从工藤新一那里得到什么开导, 只是单纯地想知道对方会有的反应。
工藤新一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不会。”
他印象最深的就是这句否定, 也因此没有完全理解对方后面的那句话。
“我所坚持的正义就是生命无法替代, 哪怕在我面前要面临死亡的是一名杀人犯,哪怕我救了他之后会被受害者的家属迁怒,可无论重来几次我都会选择救人。”工藤新一说,“法律不是人行为做事的准则,而是人应该坚守的底线。所以作为一名以法律为武器的侦探,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踏过那一条底线,即便我清楚,现在的法律有时候根本无法好好地让一个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所以啦,不管你们在不在公安,我最后都是会进入那个体系的。”他的声音听起来松快又明亮,“因为我要对我做过的事情负责,如果被我亲手送进去的罪犯出狱后继续犯罪,那么这就是我的责任,我会重新将他绳之以法。”
“一旦手上沾上了血,就无法回头了……我一直是这么想的,但这种想法只针对我自己。对其他人而言,决定他们是否能拥有重来的机会的是他们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任何没有真正参与到案件中心的旁观者,哪怕是侦探。”
“其实我有次也在事件结束后产生‘刚才要是没救他,是不是就不会有人再死了’的想法,可是我明白在场谁都能这么想,只有我不行。我是侦探,如果把犯人逼到穷途末路,或者对他们冷眼不见,那我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他说,“阵哥,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想做什么就做吧,不用把我们加进你的顾虑中。”
工藤新一好像发现了什么,又好像只是随口一提:“非要说的话,我才是我们三个人里最固执的那个人,你就别和我抢这个名头了。”
“关于你最开始的那个问题,我的回答依旧是‘我不会’。”他坦然道,“我不会放弃我坚守的正义,但我也不是不懂变通的人,在真正的是非对错面前,我随时做好了为别人而死的准备。”
“这不是大义跟牺牲精神,硬要说的话,这是我对自己的正义最后的坚持吧。”
“如果我的正义会害死很多人,那我更愿意和对方同归于尽,让这份不合时宜的正义在别的土壤里重新生长。至于我自己,可以放弃一切变成它的养料。”
工藤新一那天说了很多,黑泽阵把每个字都记在了脑海里。
但是可惜,三年前的他听到这些话后的想法,却是他们果然不在同一条路上。
工藤新一是一名殉道者,他不是。
工藤新一愿意放弃一切成为新生命和自己那份正义的养料,他放弃不了。
黑泽阵会救人,会拼尽全力做任务,保护民众和国家,但他不会为了自己坚持的正义而死。
这个国家跟民众在他心里的地位根本没有高过工藤新一跟赤井秀一,他能够为了占据自己人生将近四分之一时间的‘挚友’安然赴死,却不能为了这个表面歌舞升平内芯已然千疮百孔的社会牺牲。
这是三年前回忆里的黑泽阵最终的想法,而他也正是抱着这样的自我认知,对趴在民众身上吸血的前议员扣下了扳机。
公安的所有人跟工藤新一都不知道的是,那位前议员其实并不是立刻死亡的,在发现黑泽阵用枪指着自己时,他先是惊恐地痛苦哀求,渴望对方能够看在他的身份的份上放过自己。
就像每一个死在他手里的孩子临死前哭喊的那样。
在利诱不成功后,前议员转而开始用工藤新一跟赤井秀一来要挟黑泽阵——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他死在了那把曾经被他利用着保护自己的枪下。
下意识开枪阻拦他的赤井秀一却把子弹打歪,落点不是握枪的左手,是黑泽阵非惯用的右手。
琴酒前一天记忆里那段被模糊的话,此刻逐渐清晰了起来。
“简直是无药可救的固执。”赤井秀一质问的声音后还藏着深深的疲惫,“你怎么能在这几年都过去了之后的现在跟我说,其实我们不是同路人?你宁愿相信自己脆弱的、禁不起变故还自以为是的正义已经被打碎,也不相信我和他的立场?”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自大,黑泽阵。”
他们两人之间真正的裂痕,是那段话后才出现的。
“立场?”记忆里的他自己在冷笑,也被怒气撺掇着口不择言,“立场就是你们有你们愿意为人牺牲的狗屁正义,我没有,我宁可杀了所有恶心的家伙,也不会心甘情愿为了这个腐烂到根里的社会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