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五条家应该祓除这只咒灵。
但那个时候五条家正处于权力交替、内忧外乱的状态,自己家内部的事情都处理不来,还面临着另外两家御三家的施压,十五年前被五条咒杀死的长老里面也有他们御三家的,死了长老,其余两家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一定要五条家给个说法,如果能够趁此机会将五条家瓜分就更好了。
下一任家主才十二岁,不过是个可以随意揉捏的小孩子而已。
往常虽然任性,却被五条慎控制着,不准碰五条家控制权的五条悟却在此时以极为强硬的态度抢走了五条家的控制权。
明明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但是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下他竟然真的撑住了,在和其他老头子的交涉中占据了上风。
至于还活下来的剩余十几个长老,五条悟暂时没办法动他们。
毕竟如果五条家的长老们全都没了,那么只凭借他一个十二岁的小孩还真没有办法稳住五条家。
这不是懦弱,是当前最优解。
只有先稳住五条家,稳定五条家在咒术界的地位,才能保护离开的五条咒。
如果自己没办法拉住御三家,那么重伤在外的五条咒已经会被那些咒术师们追杀。
就算自己弟弟的自愈能力再怎么好,在御三家的追杀之下也绝对讨不到好,甚至有可能死去。
他让弟弟离开了,为了能让弟弟好好地活下去,自己一定要给他创造一个可以安全地活下去的环境。
等好不容易忙完五条家的事情,五条悟才终于发现了地牢里那只咒灵。
地牢虽然被五条咒破坏,但最基本的封印能力还在,那只初生的咒灵在这阴暗的地牢里面竟然吸收着这千年来的诅咒,成长成了一只二级咒灵。
在见到这只咒灵的时候,五条悟总算明白为什么会在这种敏感的时候诞生出这么一只咒灵了。
因为被弟弟杀死的那些长老和五条慎他们的强烈不甘而化成的咒灵。
很可笑。
但却又理所应当。
这种阴暗的,连阴沟里的老鼠都不如的渣滓怎么能忍受被一个一直瞧不起的人杀死的事实呢?
这种人诞生出咒灵一点都不奇怪。
可五条悟并没有杀掉他们的意思,反而将这只咒灵困在了地牢里,冷眼旁观他们随着怨恨生长。
无法获得自由的咒灵在越发深重的怨恨里成长,在短短几年内就成长为了特级咒灵。
五条悟留着他们命的原因非常简单。
因为成长为特级的咒灵可以说话,有自己的意识。
宙当初的确杀了他们,可怎么能这么便宜了他们呢?
死了就能解脱吗?
不可能的。
只是杀了他们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既然做了那些事,就要有承担一切的胆量。
别的不说,最起码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跪着给弟弟磕头认错,到那个时候再去死。
但五条悟此时又在纠结。
宙已经彻底和过去分割,如果再把他带回到过去,重新面对过去的血腥和残忍,会不会太过分了?
他打开封印着的大门,那沉重的大门刚打开一条缝隙,缝隙内部就传来了一道带着腥臭味的腐朽的味道,五条悟捏着鼻子闪身走了进去,大门再一次在身后轰然阖上。
这个不大的地牢里面几乎布满了蛛网,甚至还有一些断掉的节肢动物的肢体,而地牢的最中间则被一只巨大的蜘蛛咒灵塞满,那几乎有五六米高的特级咒灵蜷缩在地牢里,在发现五条悟进来之后,这只还在沉睡的咒灵终于醒了过来,足有树干粗细的蜘蛛腿向五条悟攻击而来,五条悟随手砍断它的几条腿,那庞大的身体终于跌落,露出了它的头。
说是头其实也不算,这只蜘蛛头的位置竟然挤挤挨挨的塞了九个人脸,腹部和后背也有,就连节肢关节处也有类似于五官的痕迹。
那些看门的咒术师不认识,但五条悟能够认出每一个人脸。
这些人脸都是十五年前死在地牢里的长老和五条慎他们。
“你们进化成特级都好几年了,怎么还不会说话啊。”五条悟站在门口,双手抱胸问道,“不是说特级的咒灵都会说话吗?”
回答他的只有咒灵内部的特殊交流方式,这种声音很是刺耳,但五条悟能够听懂。
是比较简单的单音节内容。
类似于杀了你、好饿、恨一类的词语。
总归是不是什么好词,是咒灵们经常会说的内容,不过好歹进步了。
五条咒那九个头的正中央的位置找到了五条慎的脸,还兴致勃勃地问了一句“学会说话了吗?”
可惜他们根本不会说话,就连刚刚诞生不久的理智也无法控制内心的仇恨。
等在外面的长老们听着里面传来的沉闷声响,那些站在最后的长老们眉头紧皱,差不多能挤死一只苍蝇。
当着五条悟面的时候他们不敢露出什么表情,可是当五条悟不在的时候,他们总算能露出一点忌惮和厌恶。
他们再清楚不过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们甚至在担心再过不久他们会不会也被丢进去。
可哪怕他们害怕得要命,甚至想要找机会做掉他,可在绝对的实力压制下,这种反抗几乎如同蜉蝣撼树,螳臂当车。
他们只能等。
过了好一会,五条悟才一边擦着手一边从门里走出来,他的视线落在最末尾那几个长老身上,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些“走吧,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没有做呢。”
几个长老下意识打了个寒噤,向后退了一步。低下头躲开五条悟的视线。
他们在害怕。
五条悟没有对他们下手,纯粹是因为时机不到,而不是不敢。
果不其然,关了一天门,第二天上门的客人就没有那么多了。
上午的时候毛利兰和工藤新一推门进来。
“宙先生,麻烦你帮我们打包两份三明治和饮料可以吗?”两个人穿着便服,月野宙甚至还能看到毛利兰化了淡妆。
毛利兰本来就是受欢迎的美女,这么一打扮更是吸引男性的注意力,但工藤新一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反应,在吧台边坐了下来趴在桌子上无聊的叹息。
“周末出去玩的话当然要高兴一点,为什么不去外面的餐厅吃呢?”月野宙一边给他们做便当一边说。
“新一这家伙最近饭量很大,经常没过多久就饿了。”毛利兰说道,“所以提前买点东西给他吃。”
“坚持到饭店还是没关系的!”
“你一开始都忘了要和我去多罗碧加游乐园玩!”毛利兰在一边说,“要不是我主动提,你这周末估计还要继续看你的福尔摩斯呢。”
“我这不是来了嘛。”工藤新一自知理亏,“我今天把零用钱都带出来了。”
月野宙把打包好的东西递给他们两个,工藤新一主动接过,这才和他们告辞,一边拌嘴一边往外面走。
“约会真好啊。”榎本梓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感叹道,“虽然很想谈恋爱,但谈恋爱很花钱。”
“如果喜欢就谈嘛。”月野宙难得闲了下来,带着水壶去给店里摆放的那些绿植浇水,惬意得不行。
就算是有客人来也有榎本梓帮忙,他也不用放下手中的工作火急火燎地去干活。
果然招人就是方便很多。
其实有前几天那个推特的影响,今天的客人还是不少,但好在已经比昨天那种非法聚集的程度好多了,能够接待得过来。
这点已经提前跟榎本梓说了,所以还在榎本梓的接受范围之内。
今天有榎本梓在,倒是比第一天的时候要轻松不少,而且原本预计五点关门的咖啡厅也延迟到了晚上八点,不过榎本梓是晚上六点下班,剩下的两个小时并不是旺季,月野宙自己一个人应付得过来。
等过几天再招一个员工,到时候他们就能两班倒了,这样时间灵活,而且也不会太累,让员工在疲劳状态工作。
到了晚上六点的时候,月野宙就让榎本梓先下班回家,自己在后厨整理,食材剩得不多,下午烤的面包也只剩下最后几个,月野宙索性把面包打了八折放在外面,看看能不能最后全都清理掉,省得剩下浪费。
时间慢慢流逝,放在外面的面包陆陆续续地被买走了,只剩下最后两个,月野宙看时间也快八点了,觉得大概卖不出去,索性都收了起来,就见毛利兰匆匆地推门而入。
“小兰?今天玩得开心吗?”
“新一没回来吗?”毛利兰听月野宙这么说,心里还是咯噔一下,但还是不抱希望地问了一下。
“没有,我还以为是他送你回来的呢。”
“没有,他说先让我回来就先走了,我在游乐园里面等了他好久他都没有出现,还以为是他先回来了呢。”毛利兰说道。
“或许先回家去了。”月野宙一听,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毕竟是个男生,在外面能保护好自己,应该没什么事。”
“说是这么说,但是总有点担心。”毛利兰叹了一口气,“不行,我要去新一家里看看。”
“我陪你一起吧,现在太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出去有点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