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也是同样。
至于那些只能控制住有咒力的人的符咒就对五条咒无效。
五条咒的神志虽然不清醒,但他的动作快极了,几乎就只有十几秒,五条咒就挣脱了咒具的束缚。
那贴着符咒的铁栏杆在五条咒的手里就像是面团捏的似的,被五条咒拉开,还顺手拆下来了一根,他把那些对自己没用的符咒缠在了棍子上,满意地点点头。
“你们不该骗我的。”五条咒喃喃道,“你们不该骗我的,我都忍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是这么对我呢……”
长老们和护卫惊恐地看着五条咒就这么离开了让他们引以为傲的囚笼,甩了甩手中的钢条。
“杀了他!”五条慎喊道!
不用他下命令,地牢内藏在各处的护卫和咒术师就已经冲了进来。
不知为何,五条慎心中突然被恐慌笼罩。
明明还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是带着自己血脉的孩子,那个逆来顺受,被自己捏圆搓扁的孩子。
怎么今天突然——
不,这不是孩子。
这是怪物。
五条咒从来没感觉这么轻松过。
他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好像也不会累,这些年在影部学的东西早就已经融会贯通。
那些长老们面目可憎,仿佛扭曲成了地狱里的恶鬼,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钢条,在五条咒的手里却变成了索命的镰刀。
一个。
两个。
十个。
十五个
……
五条咒被五条慎控制着,做了这么多年的任务,早就已经习惯杀人了,那些长老和护卫们一个个死在了他的手下,浑身上下痛得要命,那些人的术式在自己身上留下了无数的伤口。
血流的有点多。
有点晕晕的。
疼痛让五条咒的行动有些迟钝,那最让他厌恶的五条慎就在他眼前,可是自己的身体好像达到了极限。
之前那本书上看到的……变强的方法是什么来着。
献祭?
那就把痛觉献祭掉吧,反正也没什么用。
“我是你的父亲!”五条慎想要跑,他眼睁睁地看着其他长老和护卫们在五条咒手里死去,而他离开的路却被不知名的东西挡住了,只能试图用语言唤醒五条咒的理智。
可“父亲”这个词却只让五条咒更愤怒了。
“父亲?”五条咒只觉得自己身体都不痛了,甚至变得更强,那个曾经压得他难以喘息的男人此时就像蚂蚁一样弱小。
自己可以随手捏死。
“父亲啊。”五条咒感叹一声,“既然是父亲,那一定要给你最特殊的优待。”
“什、什么?”
“奖励你不能这么简单就去死。”
这是五条慎第一次看到五条咒笑,明明是非常漂亮的一幕,可在五条慎眼里,这人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阎罗。
他好像看到了两年前死去的沙织
那个女人在临死前诅咒着自己,想让自己永世不得超生。
不愧是那个女人的儿子是。
从五条家深处传来的惨叫似乎惊扰到了五条家的前院,五条咒从地下牢笼里走了出来,他像是从血泊里捞出来的,每一步都留下了一串血痕。
他随便扯下了一个护卫的衣服,把脸上的血擦了擦,然后丢到一边,靠着树干喘息着。
有点累了。
他望着昏暗的天空。
临死前都不能看到漂亮一点的蓝天白云吗?
五条咒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能自娱自乐,甚至颇为乐观地想着。
——这样应该也算是自由了吧。
“宙!”
五条咒一愣,他好像听到了五条悟的声音。
五条悟飞奔而来,他衣衫凌乱,身上还有血痕,在他的背后,还有几个跟来的长老,是想把五条悟抓回去的。
五条悟睁大了双眼。
他今天才从京都回来,却没有见到五条慎和弟弟他们,直到他逼问了一个长老才知道五条咒竟然被当成凶手。
开什么玩笑?!
他的弟弟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他顾不得多想,就冲向了地牢,想要把弟弟救出来。
可是晚了。
他见到了浑身鲜血的五条咒。
“兄长。”五条咒在见到五条悟的时候就扶着树干站了起来,看着五条悟的背后,那些长老们惊怒交加“你是来抓我的吗?”
五条悟摇头“不是,我相信那件事不是你做的。”
“但是长老们那群垃圾被我解决掉了!”五条咒指着地牢的方向,那里咒术的残秽浓度惊人,一看就是经历过了战斗,“他们都被我杀了,我很高兴。”
五条咒看着自己兄长那张脸,竟然有些恍惚。
“从现在开始我们就不再是兄弟啦!以后我也不再是你的附属品了,我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五条咒语气中的高兴是那么真实。
“把这个罪人抓起来!”跟着五条悟来的那些长老们听到五条咒说的话,立刻冲上前来,可五条咒却只是后退了几步,对着五条悟挥了挥手。
“五条悟,我自由了,想抓我的话就来抓我吧。”
他说着,当着五条悟和几个长老的面转身向山下跑去,几个长老还想追,却被五条悟伸手拦下。
“少爷!”
“不准追。”五条悟头也没回,“让他走。”
“大人,人都到了。”五条悟的思绪被打断,五条悟一阵恍惚,还有些没从过去的回忆中回过神来,他瞥了眼那个侍女,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叫他们进来。”
第34章
五条悟盘腿坐在蒲团上面, 手撑着下巴,看着面前那成排的牌位和佛龛。
身边的侍女已经将他的话传了出去,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是现在五条家的长老。
但这些长老的年纪普遍在三四十岁左右,年纪稍长些的只占据三分之一, 这些长老们一个个噤若寒蝉, 老老实实地坐在后面, 没有一个人敢催他, 只是跪坐着低着头, 等待五条悟说话。
若是有老人在这里, 自然能够分辨出来, 坐在这里的长老们已经经历了大换血, 基本上都是这十年来慢慢提拔上来的新一批强者。
也都是比较听话的人。
至于那些老不死的已经被五条悟处理的差不多了, 少数根系复杂,难以处理的也都被架空, 放在权利中心外。
过了好一会, 五条悟才终于转过身来,他扫了一眼后面排排跪坐的人,却没有在里面找到自己想找的人。
“五条慎呢?”
“老爷他……”
“这么重要的会议他怎么不来啊。”五条悟声音稍微提高了一点, “一点也不负责任,那我们就过去看看他好了。”
在场的长老们表情都变了一瞬。
不是说不行,只是现在的五条慎……
到底还是五条慎吗?
不,根本不需要名字,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五条悟才懒得管这些长老们怎么做,他自顾自地跨过他们, 穿过五条家的长廊, 绕过精心布置的枯山水, 然后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地牢。
这里的名字虽然还叫地牢, 但里面关着的东西可不是人了。
在五条悟的眼里,这里的咒力和残秽浓郁到吓人,几乎每个角落都布满了狰狞的爪痕和黏液。
这里还有另外一波人。
也不能说是人。
地牢的外面用符咒和特级咒具紧紧束缚,根本看不到原本的建筑,那些长老们和侍者远远地不肯靠近,仿佛这里是什么地狱一样,靠近这里就会被吃掉。
其实也差不多。
地牢的门口最起码有七八层封印,而且还有三层由咒术师把守的关卡,当五条悟来到地牢时,负责收尾这几个关卡的咒术师纷纷对五条悟行礼。
“里面的东西怎么样了?”五条悟穿过前面两个关卡,来到最后一个关卡的时候询问到。
守护最后一个关卡的咒术师赫然有一级,这可是相当高级别的战力,此时却被用来看大门。
“和之前一样。”他说道,“没有办法沟通。”
“之前不是叫它过来了吗?为什么不敢参加会议?”五条悟嘟嘟囔囔地推门而入。
门口的几个咒术师面面相觑。
他们怎么说啊!
想起地牢里面关着的那只特级咒灵大家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五条悟执着地认为地牢里的那只咒灵是上一任家主五条慎。
也不能说五条悟疯了,只是大家很难理解五条悟对这只咒灵的态度,但既然五条悟这么说了,大家也只能这么认为。
与其说是地牢,这地方还不如说是专门用来关押咒灵的特殊容器。
谁能想到他们五条家竟然会圈养咒灵。
这几只咒灵的身份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哪怕是在这里执勤的咒术师都不知道这是什么。
五条家的地牢里千年来死了无数囚徒,有真正的大恶之人,当然也有被当成替罪羊死在里面的无辜人士。
这里的怨念长年不散,曾经有数次将要诞生咒灵,却因为这是咒术师的大本营而被提前清理掉。
可这次却不一样,这次诞生的咒灵并不是整个地牢的怨念,而是十五年前死在地牢外的人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