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对方还在呼吸着,他都害怕舆水怜会就这么醒不过来了。
这种噩梦旋涡一样的心情,直到舆水怜缓缓睁开双眼时才短暂迎来了终止。
降谷零发现自己声音都不那么确定,“……你醒了?”他声音很低。
“嗯。”躺在床上的舆水怜发出鼻音,随后转动身子,看向降谷零。
“我没事。”
他笑了起来,“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心想事成,这可是你说的。”
降谷零看着目光澄澈的怜,压抑下所有会让他担心的情绪。
又变回了那个平时的模样。
降谷零扯了扯唇角,“除了心想事成,我还说了让你长命百岁吧。”
察觉到降谷零的心情变好,舆水怜喃喃道:“……那我努力一下吧。”
“不是努力做到。”降谷零说,“——而是你一定要长命百岁。”
舆水怜:“诶……波本好严格。”
“泰斯卡。”
“嗯?”
“谢谢。”
即便这个词无法表达出他万分之一的感想。
“……朋友之间总说谢谢会很奇怪。”舆水怜说,“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降谷零愣了一下。
就像是身体里某个柔软的角落有羽毛降落,软软的、痒痒的。
“这次不一样。”他说,“——谢谢你。”
“嗯……”舆水怜重新让自己面朝天花板。
因为接下来那个问题他有点不好意思问,所以不打算正面看着对方了。
“怎么了?”相处了这么久,降谷零也对他的脾气有些了解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舆水怜别过头去,不太好意思地说:“那个……回国之后要和我一起去吃流心蛋包饭吗?”
真奇怪啊,明明其他的话说出来都很简单,为什么这句话却需要额外的勇气呢?
降谷零想到今天他们的对话,“……好。”
他微笑着说:“这次我来请客吧。”
“诶?”舆水怜说,“可是是我提出邀请的,这种时候一般都是提出邀请的那个人请……”
“嗯,我请客。”降谷零不给他机会,直接敲定,“不允许反驳。”
“……好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
舆水怜想要的“未来”如此简单。
将这无数个微小的未来,积少成多,终有一天会成为他所期望的那个人生。
降谷零想——如果这是他想要的“未来”之一,那么我很乐意能够参与到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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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刷完这个大章,结尾那里泰斯卡对小反派开枪的时候,我第一次看到泰斯卡这个样子的表现……有种,潘多拉魔盒被打开的感觉,你们懂吗?】
【懂,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吧?而且是非常生气那种。这个小反派真的是个玩弄他人生命的混蛋。】
【……那个,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觉得他只是单纯因为自己朋友的生命被摆上游戏的天平而感到生气呢?】
【我没那么多想法,我就是感觉泰斯卡越来越黑了……尤其是最后反杀小反派那里,甚至有几分反派风范了。】
【ls,其实酒厂本来就是反派(轻轻)。】
【说到玩弄他人生命的混蛋,某种意义上酒厂的BOSS不也差不多吗?怎么办,我忽然觉得泰斯卡又有点危了。】
【当他在反抗“玩弄他人性命”这件事的时候,就证明他对“尊重生命”已经有了非常强烈的意识,但他偏偏在酒厂,这种想法就像是在和大背景对着干。】
【掺水量越高,便当率也越高,危,泰斯卡,危。】
【……在那之前,至少让他和zero一起吃个流心蛋包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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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舆水怜睡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或者说,有的事情是在此之前就发生的,也要一起囊括进来。
彭格列这么多年埋下来的人脉犹如一张巨大的网,这些小打小闹在他们眼中能算得上是半透明。更何况这次有首领坐镇,所有行动的人都更加卖力,很快真相就水落石出了。
弗朗茨私下针对过彭格列有过好几次行动,并且一直在暗中发展自己的毒品交易线,这种违背盟约的行为虽然罪不至死,但也足够让人唾弃。
可偏偏解决掉弗朗茨的并不是彭格列的人,这让那些想对彭格列挑刺的人无的放矢。
弗朗茨的合作者们知道变天了,但依然不太死心,于是把弗朗茨的残党被推出来找上泽田纲吉,试探态度。
但泽田纲吉的态度很强硬,直说:“原谅你们不是我的权利,还是好好想想怎么面对那些被你们的毒品毁掉人生、甚至葬送性命的人吧。”
他的态度让弗朗茨其他的合作者也打退堂鼓,夹着尾巴开始做人了。
就像是印证了他的话,短短几小时内,曾经给弗朗茨办过事的人被愤怒的报复者们找上了门,被枪杀,或是被绑起来投河。
那些受害者们和他们的亲朋好友,决计不会放过这个毁了他们人生的恶魔和他麾下的仆人。
弗朗茨这个大头处理完后,波尔多自然也没法全身而退。
诺曼先生先一步恢复了意识,指认出了那位暗杀他的保镖。
本来还想替波尔多顶罪的保镖,却因为其他知情者的一句话而彻底崩溃。
“你女儿的毒瘾本来就是波尔多找人让她染上的,而且染上的还是新型毒品,烈得很,不出意外只有死路一条了。”
“从一开始,波尔多就在对你下套。你做了这么多年的保镖竟然还能如此天真,未免也太过可笑。”
“还有,你不知道吧?其实你那些赌债,诺曼先生有偷偷找过我们帮你免除一些,没想到你却反过来要恩将仇报。”
嘲讽的声音声声刺入他脑海。
最后一根稻草也被压断,暴起的保镖居然直接冲到了波尔多面前,死死咬住了他的喉咙,竟是像一条扑食的恶犬一样疯狂。
他没有武器,但不妨碍他今天必须要让波尔多偿命的决心。
波尔多就像一块被撕烂的肉,死得痛苦极了。
波尔多自作孽不可活,死在了别人手里。
不过,降谷零倒觉得对他们来说这是个好消息。
因为如果是他们要杀波尔多,就得给组织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来填补组织的利益缺口,如今波尔多是死于“意外”,而他们又恰好找到了波尔多背叛组织的证据。
组织那边大概会重新派个人来接手罗马据点的工作,但波尔多这个罪人已经得罪了彭格列,如果接下来的人没有办法和彭格列进行交涉,让他们放开交易权限,那换谁来都一样。
然而彭格列这边却给出了暗示。
这位解决了弗朗茨的少年替我们除去了一个敌人,我们对他表示感谢。
换句话说就是——如果你们还要往罗马据点派人,并且想继续在彭格列的地盘活动,这个少年就是个不错的人选。
不过,组织那边尚未给出回应,看来BOSS还在犹豫——毕竟将一个据点负责人的位置交出去,本身就是个不小的决断。
……这段时间,朗姆应该不会管他们了,这可是个大功,降谷零想。
再加上还有账本这个证据在手,现在他们对组织来说,是抓到蛀虫、叛徒的功臣。
……这算不算阴差阳错之下却得到了一个相当不错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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舆水怜伤势不算太重,只停留了不到一周时间,差不多就可以回日本去了。
在这之前,泽田纲吉居然亲自来他的住的旅店找了他一次。被这位位高权重的教父单独约见,换做是别人大概会有些受宠若惊。
“我想单独和他谈谈。”面对守在一旁的降谷零,泽田纲吉温和的提议道。
降谷零在经历了弗朗茨一事后,对舆水怜的保护简直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哪怕是面对彭格列的人,他也没有理所当然的答应。
在接收到了舆水怜“没问题”的眼神示意后,他才自觉地退到了门外。
“请坐,没什么能招待的东西,不好意思。”舆水怜说。
“我听说你要回日本了,你们的时间也很紧张吧?我就不说废话,直接进入正题了。”泽田纲吉说,“请问——你对自己的身世知道多少?”
舆水怜还以为对方是来找自己说弗朗茨的事的,没想到泽田纲吉却拿出了一张旧照片来。
是张双人合照,看起来是一对兄妹或者姐弟。
“照片上这位是曾经被称为剑帝的男人——杜尔,旁边的女士是他的妹妹菲莉。”
“我想……你看到照片应该就明白我要说什么了。”
“泽田先生,你怀疑我和照片上的人有血缘关系?”
泽田纲吉微微点头,说道:“……但也只是怀疑。”虽然他直觉认为,这位少年和杜尔就是一家人。
“杜尔他已经去世了。”泽田纲吉说,“他临终前确实有提到过自己的妹妹,他说如果有机会,想向她道个歉。”
“道歉?”舆水怜不明白,“他做了什么让菲莉女士介意的事吗?”
泽田纲吉的表情有些复杂,如果面前的孩子是菲莉的儿子,却对菲莉一无所知,他的身份偏偏又是那个组织的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