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真在小路的尽头看到了那棵巨大的,甚至让人觉得充斥着神性的树,树影婆娑伴随着注连绳唰啦的响,如同对这个到来的少年表达着欢喜。
纲吉定定的看着这树几秒,他没发现什么不对啊?
犹豫的上前,不过最低的树枝离他也有好远,也就是说纲吉必须要爬树。
啧了一声,想着来都来了的纲吉深吸一口气,无比英勇的......爬高了五厘米。
这时天籁之音也一同响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草食动物?”
纲吉直接摔得脸着地。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把风铃挂的老老远了。
因为这树上有魔王啊!!!
纲吉无比的欲哭无泪:“......您好啊,云雀学长。”
“您为什么在这里?”
躺在树枝上的云雀高高在上看了他一眼,“我不能在这里吗?”
纲吉:......
您老去宇宙都行。
看着纲吉局促的脸,云雀哼了一声,道:“太吵了。”
纲吉好半天才懂他的意思,嫌吵你别来祭典啊!!!
“你把我吵醒了。”云雀的声音听着十分冷漠,配合他向下看的眼神,纲吉一瞬间汗毛都炸了起来。
“真的很抱歉!”纲吉毫不犹豫九十度鞠躬。
“离开这里。”云雀绛色的眼睛毫无波动。
让他意外的是,树底下那个颤抖的身影一动不动,像在底下生根发芽似的。
“真的很抱歉,但是我有想要做的事情,可能会打扰到您,但是我不想在这里退缩了!”
纲吉弯腰闭着眼用尽全力大喊着。
云雀慢悠悠坐起了身,眼中终于闪过了一丝兴味的光,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个像兔子一样的少年对他说不,对方刚巧没有群聚,于是云雀的心情还算不错。
“敢打扰到我,就咬杀你。”
他露出了血腥的笑容。
纲吉:......
“是!”
接着纲吉少年开始了漫漫爬树之旅,按理来说人类的祖先都是猿猴,那人类应该继承了先祖会爬树的基因才对,纲吉另类的像是进化时躲地底去了。
他不停的爬,然后不停的摔,再接着继续爬,带着一股子狠劲,纲吉咬着牙一声不吭。
他没发现他一次比一次更上去一点了。
终于带着一身灰尘与草屑,纲吉终于触摸到了枝干上最低的那根树枝。
他扒在枝干上,小心翼翼把他写的认认真真一笔一划愿望的风铃尽可能的挂在树枝尖上,直到那风铃独自在晚风中摇晃出第一声清脆的响时,他......
兴奋过头摔下了树。
纲吉:......
他躺在树底下,伴着摇曳的杂草,在清冷的月光下畅快无比的大笑出声。
一直笑到喉咙都要哑时,他才注意到老高的树枝间一直有双嗜血的眼睛注视着他,看样子应该盯了他好久了。
纲吉:......
“对不起我马上就走!”
纲吉玩命似的头也不回的跑,生怕跑完了连命都要丧生于魔王之手。
不过云雀只是懒懒打了一个哈欠,他静静的看着纲吉消失的背影,他良好的视线让他当然看到了风铃上垂下的字,看上去因为刻意一笔一划写的端正反而显得无比的古怪。
他轻哼了一声,在微微响起的风铃声中慢悠悠闭上了眼。
那个风铃虽然挂在了最低的树枝上,却也是这棵最大的树上唯一的一个。
拼了命逃窜出这片区域的纲吉骤然进入他视野的就是从漆黑的夜空中冲天而起伴随着啸叫的第一束烟花。
盛大又热烈的像是一个没有结果的道别。
他失约了。
纲吉一瞬间失落的想。
第二束,第三束烟火紧接而至,在灿烂的光辉与遥远的欢呼声中,纲吉慢慢低下了头。
“喔!阿纲哥选的地方果然好好啊!”
于一切喧嚣的寂静中纲吉清晰无比的听到了这句。
他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到了他最重要的人的笑脸。
接着,纲吉一同在烟火的照耀下笑了起来。
......
纲吉无比讨厌告别,但是他正在做这件事。
在一切的一切都归于寂静后,是属于夜晚独有的安眠。
纲吉穿着睡衣,光着脚踩过了木制的走廊,沿着楼梯,他先是来到了鸣人的房间。
果不其然我爱罗也在。
他推门时穿着睡衣的两人躲在被子盖成的堡垒下窃窃私语,兴奋讨论的内容离不开那场盛大的烟火晚会。
“我可以打扰你们一下吗?”
纲吉在门口无奈的冲着他们喊。
在两人当然的大声回答里,纲吉轻笑着被他们邀请进入坚固的城堡里。
“以后还有这样子的烟火大会吗?”鸣人依旧处在兴奋中,婴儿蓝的眼睛亮的惊人。
“我也还想要看!”我爱罗完完全全和他一样处在无法冷静的兴奋中。
“有啊。”
纲吉轻搂着钻进他怀里的两人,他恍惚的看着某处,轻声道:“以后一定会有更加好看的烟火,漂亮的让你们完全无法忘记,所以答应我,哪怕是为了那一刻的盛大,一直要好好的好吗。”
两人在他怀里乖巧仰着头,于是鸣人轻声问:“你不陪我们了吗?”
纲吉垂下眼,他道:“我当然会呀。”
“可是我的确也不能陪着你们一辈子对吗?”
他用下巴蹭着两人发质不同毛绒绒的脑袋,喟叹的想他可能要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触感了,纲吉慢声道:“你们有着极为盛大的未来啊。”
那是他永远也触不到的领域。
“未来可能会有危险,也会有失落,甚至会有痛苦,但我希望你们记住,永远都会有人爱着你们。”
“好的。”鸣人轻声答应他,扬起的婴儿蓝的眼睛里晃过了什么,快的像是光略过湖面,纲吉看的一点都不真切。
他极为灿烂的笑了起来:“漩涡鸣人的忍道有一条就是永不服输,永远向前啊!”
纲吉哼笑出声:“所以你的忍道已经有很多条了吗?”
鸣人在他怀里做了一个鬼脸。
我爱罗一只手握住了鸣人的手,另一手握住了纲吉的,他低着头看着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眨着眼,然后欢快的抬起了头,薄荷绿的眼睛像是被雨水冲刷过一样闪闪发亮,“我会一直握着鸣人的手。”
“所以阿纲哥永远都不用担心喔。”
纲吉一颤,然后他把两人的脸摁在了他的胸膛上希望借此能不让他们看到他将要落下的眼泪,他努力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声线,轻声道:
“当然,我永远相信你们。”
下一个,他去了夏目的房间。
夏目永远都是最乖,最让他放心的那个。
推开门时对方整整齐齐穿着睡衣已然躺在床中央端正的盖好了小熊图案的被子,看见纲吉,夏目片刻愣神后倒是亮起了眼睛。
“你要来给我讲故事吗?”他仰着头问。
纲吉点头:“你想要的话,当然。”
于是纲吉倚在床上,他半搂着夏目打开他从小翻到大的故事书,慢悠悠的讲述着他从小听过的冒险故事。
夏目半阖着眼,在纲吉讲述中呼吸越发的平缓,他就要睡着了。
在夏目意识开始昏沉的最后刹那,他听到了他最爱的兄长平缓但是有真切无比的声音:
“你比谁都要好,夏目。”
“你永远值得最好的。”
夏目用尽最后的力气睁开了眼,他在数不尽的模糊色块中清晰的看到了纲吉柔和了面部表情,星光在他双眼中回环的脸。下一秒他的视线被人刻意的遮蔽,带着体温的手一下又一下轻抚着他的额头,夏目在纲吉的安慰中昏昏沉沉陷入了睡眠。
不过以他嘴角的微笑来看,这次的梦境一定能够让他难忘。
下一个,是银时。
“咳咳、把草莓大福交出来!”纲吉板着脸说。
正把整个草莓大福都往嘴里塞的银毛一下子发出了干呕的声音。
“哇,对不起对不起。”纲吉慌慌张张的开始道歉,手忙脚乱的给对方拍着背。
“如果你这么晚来是为了杀死你最英俊帅气的弟弟,那么你差点就成功了,少年。”银时翻着白眼。
“抱歉抱歉。”
“所以你这么晚来是干嘛?道别的话我不需要。”银时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那太恶心了。”
纲吉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失控,不过他立刻控制住了。
“我来只是告诉你,甜食别吃太多,不然你早晚蛀牙。”
银时捂着耳朵,一副我不听就不听的倔强样子。
纲吉用力搬开他的手,凑到他耳边故意恶心他:“东西一定要记得吃,反正我相信你总归能弄得到食物,记得要好好听未来教导你那人的话,挨揍了就要揍回去,不要老是欺负朋友,养宠物或者养孩子一定要记得有始有终,日常篇能笑的多大声就多大声,肆意的去笑吧,主线篇我相信你总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加油啊银时!你永远是最靠近糖尿病的,你个早晚变大叔的小混蛋!”
“你滚啊!”
纲吉嘻嘻哈哈躲过了飞来的枕头和玩偶,欢快的跑了出去,他还特别贴心的给气到炸裂的银时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