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节奏的声段重复了三遍后消失在通讯里,滴的一声后应该是他们原先的线路回来了。
不过刚才还吵闹的人中没有一个人开口,整个通讯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那是最高级别的警报吗?”过了好一会才传出路斯利亚的声音,听着磕磕巴巴的,也不怪他,毕竟这种情况出现的概率堪比明天奥特曼就要侵略地球。
“boss啊啊啊啊————”脑残粉列维又开始撕心裂肺起来。
“通知让所有级别S级以上的干部立刻赶到首领办公室......xixixi这可真有趣,我们快点杀进去吧,王子我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等!”路斯利亚突然说,“我们......是不是就是S级来着?”
通讯线路里立刻安静了。
半晌之后,传来了玛蒙幸灾乐祸的哼声:“呵,这下肯定要加钱了。”
斯库瓦罗:......
制止他把所有同僚都痛骂一顿的不是他突然诞生的礼貌与同情心,斯库瓦罗望着通讯器一闪一闪急促的红点开始思索。
在进攻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饶是如此强悍的斯库瓦罗都有点蒙,要虐杀的对象先来一段莫名其妙的最高级别警报,现在他这个名义上该处以死刑的背叛者队长的通讯器里接收到了一条陌生线路请求接入。
开什么玩笑?
他们背叛的时间点不对吗?
斯库瓦罗对着通讯器貌似越来越急促的红点陷入沉默。
不过抱着破罐子破摔想着还能乱到哪去的想法他选择了接入。
“想死吗垃圾!!!”
一接入就传来了可以称得上失联的boss想要杀人的声音。
斯库瓦罗面无表情表示欣慰,看来这个早该死的混账活的还挺好,而且还知道发通讯了。
“收拾干净,全都滚过来,垃圾们。”
他的下一句话就让斯库瓦罗还有在通讯线路里装死的其他人眼皮一跳。
斯库瓦罗:......
“哈????”
......
“所以我们要去救援家光那个老混蛋被人绑架的儿子对吗?”
在他们瓦利亚的专机上,斯库瓦罗挥挥手拒绝了部下准备端过来的威士忌与小羊排,无视了XANXUA看到这一幕越发阴沉的脸,他自顾自的说:“......尤其是你也知道了他要是活下去一定会是你竞争对手的情况下?”
XANXUS看着被端走的威士忌与小羊排粗糙的指关节开始咔咔作响,看上去似乎随时都能让某个家伙尝一下飞机的坚硬墙壁。
“你脑子坏了吗?”斯库瓦罗看着他,无比真挚的询问。
XANXUS死死盯着他,下一秒机舱里爆发出了沉闷的重击声。
听到这声另一个机舱里贝尔快乐的和路斯利亚击掌,从欲哭无泪的部下手里拿走了好大一叠现金,这帮人愉快的开始分赃起来。
就在刚才他们强硬的开始了赌局,强硬的要求部下选斯库瓦罗绝不会被揍的那边。
他们数着钱,无视了斯库瓦罗的死活,愉快的表情出现在他们每一个的脸上。
“你认真的吗?”
斯库瓦罗默默爬起来,无视了自己满脸的血,他皱着眉认真的看着他注定要追随的人的表情。
XANXUS颇为享受的撕咬着小羊排,抿了一口威士忌,冰球在广口杯里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澄澈的酒液反射着窗外几万米上空的光晕。
颇为嗜血意味的舔了一下嘴唇,这个被称为暴君的彼时还算是个少年的男性转过头,看着面前这个活该一脸血的部下,他睁着那双被血浸透的眼睛,一字一句中像是包含了无数情感,有不甘又有执着,有叹息又有怀念,通通化为了这个少年唇齿间宛如厉鬼一般的变成了执念般粘稠又深入骨髓的东西。
“彭格列,必须是最强的。”
他高傲又强硬的说出了这般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听着真像神经错乱。
“彭格列,必须站在权利的顶端。”
他话语中包含的情感要浓于他眼中的血腥。
“你和老头子之间发生了什么?”斯库瓦罗问。
他的boss没有回答他。
“行,知道了。”斯库瓦罗回复一声,踏着黑靴离开了机舱,把空旷的寂静留给了那个暴虐的人。
走到另一个机舱的他差点被乱飞的小刀还有咬人的毒蛇迎了满脸,斯库瓦罗深吸一口气,额角立刻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青筋。
“喂你们这群混账都给老子安静一点————!!!”
强大的音浪让面前刚才还活跃的人齐齐的捂着耳朵,然后开始拍。
“发发森了设么?”路斯利亚大着舌头问,天知道他的耳边还有回音,自己说的话都听不清楚。
斯库瓦罗咬着牙啧了一声,他一头银发都变得血红,配上他同样满脸的血,整个人像烦躁中的厉鬼。
他清晰无比的开始下着命令:“目的地,日本海岸线。目标,救援门外顾问首领沢田家光年仅六岁的儿子。”
“哈?”
贝尔不可置信的用食指指着自己,“救人,我们?”
“王子我只会杀人!”
斯库瓦罗理都没理他,他看向了给钱好办事的玛蒙:“价钱不是问题,干吧。”
玛蒙嘀咕了什么,开始用他的能力测写。
剩下的人对视了几眼,路斯利亚问:“boss的命令吗?”
斯库瓦罗不耐烦的点了点头。
“我的耳朵出现问题了吗?”贝尔转头就问列维。
“到底发生了什么?”
斯库瓦罗极为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夹杂着不少脏话,他解释道:“TM的鬼知道怎么回事老子自己都不太清楚,家光那老畜生被保护的极好的儿子在市中心被人抓走了,日本的分部已经去处理那些不要命的垃圾造成的恐慌和爆炸了,家光他老婆现在躺在彭格列的医疗部里,据说浑身已经没块好肉了。”
一连串的讯息让列维发出了“啊?”的声音。
“xixixi就只让我们去救?”贝尔不嫌事大的问。
“怎么可能?”斯库瓦罗啐了一口,“总部跟疯了一样,能去的都去找了,我们怎么可能跑得了。”
路斯利亚歪了歪头:“mo~门外顾问的孩子能让总部疯成这样吗?”
他突然一顿,然后对上了斯库瓦罗沉静的视线。
在外人眼中永远不会变动的彭格列发生了只有内部高级人员才知道的这般的大动作,还设计到自家boss和门外顾问儿子......路斯利亚夸张的捂住了嘴。
也就是说那个孩子和boss一样是储君的人选之一,说不定......路斯利亚想到了那些不同寻常的大步骤,那孩子比boss更被彭格列九世看中。
他正要惊慌的脱出,却看到斯库瓦罗面无表情对着他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boss知道而且同意了?”路斯利亚没发现自己发出了尖细的声音,在斯库瓦罗的点头之后他更是发出了尖叫。
“你烦死了!”贝尔气的用小刀丢他,被躲过去之后他噘着嘴,在座椅上晃着小腿,烦躁的说:“烦死了,随便晃晃之后交差就行了,王子我还想要回去睡觉!那个蛋糕我还没吃呢!”
斯库瓦罗气的一把薅住了他的头发,那顶小小的王冠被他握在手心里,他故意对着贝尔的耳边咆哮:“给我认认真真的找啊混蛋————!!!”
路斯利亚看着又开始吵闹的同僚,而后又转头看着空旷的窗外,他想,明明是发现了就要被处死的背叛者一转身就变成了委与重任的救援者。
他猛然感受到了一种命运自此发生改变的荒谬。
......
“这就是年轻的彭格列十世吗......”
“跟那个时候看起来真的完全不一样啊......”
“废话,你也不想想那是多少年后了......”
三个人的窃窃私语在小小的纲吉眼里化为了模模糊糊的色块,世界在他眼里都蒙上了一层不详的色彩。
带着他跑了几天的三个大哥哥说的话他一句都听不懂,这让才年仅个位数的小纲吉随时随地都想哭。
但是他不敢。
三个哥哥讨厌他哭,只要他哭了他们就会用他完全就他听不懂的语言呵斥他,凶他,一旦他哭的更大声了他们还会动手,纲吉捂着红肿的手背暗自抹着眼泪缩在后座上乖巧的一动不动,他好想妈妈。
他们好像随时随地都在赶路,纲吉发现他好像睡得时候变多了,而且不论在什么时候醒过来,车窗外的景色好像永远都在变,每一次看见陌生的云,陌生的树都会让他想哭,他哭着想妈妈。
一直会凶他的三个大哥哥越往后眼中的红血丝就更多了,穿着那身皱巴巴的衣服顶着满眼的血丝看自己时小纲吉顾不得会被训斥,他次次都会被吓得哇哇大哭,他记得妈妈曾经和他说过的话,妈妈说路上看见这样的叔叔要走远点。
渐渐的,就连小纲吉都发现了车窗外的世界似乎离城市越来越远,高楼大厦慢慢的少了,世界多了很多褐色和绿色。
某一天,小小的纲吉扒着车窗,兴奋的在后座上站起来。
他看见了大海。
波光粼粼的海面反射着阳光全都倒影进他棕色的眼瞳里,小纲吉露出了自他离开妈妈以来第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