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按照你的想法就好
————不过,你真的就这么相信他们吗
纲吉一怔,什么意思?
————都这么久了,没有一个人来
————他们真的会来吗
————声音都没有回应了呢
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的纲吉失落的把头抵在膝盖上。
“我......在继续等一会吧。”
————我很喜欢你们人类哦
————喜欢使用【永远】【等我】之类的诱人的词汇,明明每个人都知道没有什么是可以永恒的,却如同编织美梦一样依旧让人期待
纲吉叹了口气,把自己蜷的更紧了些。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他呢喃着,“为什么会跟着我呢?”
纲吉揉搓着指尖,上面依稀能感受到那冰冷的触感。
————讨厌吗
“我应该是害怕。”纲吉说。
“我只想要平平淡淡的和我的妈妈生活下去。”
————你的母亲,她在等你
“诶?!?!”
.......
“完了完了完了!”银时急的像是被拔了毛的鸡,“都搬出他妈来了,他不许愿谁许愿啊!”
“但是那真的是阿姨吗?”
夏目愣怔的说,因为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了女性的哭声。
是奈奈的声音。
她正悲切的呼喊着儿子的名字。
【妈妈!】纲吉大声回应了起来。
银时:“啊........完了呢......”
【为什么要离开妈妈呢?】
【不要妈妈了吗?】
纲吉急促的反驳:【不是的,妈妈!】
但是那个声音应该听不见,她依旧在喑哑的悲鸣着,一时间整个空荡荡的世界里都回荡着这个名为母亲的哭诉。
【为什么不和妈妈永远在一起呢?】
纲吉的声音突然安静了下去,他只是发出了微弱的呢喃:【我没有......我好想回家啊......】
【妈妈好想你啊。】
【只有妈妈和你,我们两个永远在一起生活着,永远呆在妈妈身边不好吗?】
“这下糟了呀!”珊瑚挥舞起飞来骨的力度让她身后的弥勒暗自捏了把冷汗。
“你不能去许愿听到没有!”犬夜叉大吼起来,但是该死的,声音传不过去。
“纲吉!”戈薇一下又一下射出她的箭矢,她希望带着她灵力的光芒能出现在少年面前,哪怕一瞬间也好。
他们所有人发了疯一般攻击着面前所有挡路的妖怪,尽全力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前进着。
......
纲吉凝视着自己的手心,在奈奈的声音消失后他把脸抵在了膝盖上,自顾自揉搓着手心沉默不语。
————她在等着你回去
“我知道。”纲吉嗫嚅着说,他静静看着那个永远在黑暗中散发出希望光芒的珠子,又重复着说:“我知道......”
————想要许愿吗
纲吉看着它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怎么了
纲吉突然问:“那个,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呢?”
珠子晃动了一下,看着像是在思考。
————我想见你,我好想见你啊
“诶?”
————一直在寻找着,能让我一直存在的人
————一年?十年?百年?数不清了
————所以某天突然遇见纲吉我真的很开心喔
纲吉有些错愕的挠着脸颊,他弱弱的说:“我有这么厉害吗?”
————有哦
珠子无比迅速又欢快的回答了他。
————我能看见纲吉你有很耀眼的灵魂啊
来自陌生人?珠子?的夸赞轻易的就让这个几乎没得到过除母亲外其他人正面赞扬的少年红了脸。
“我真的有吗......”纲吉用比蚊子差不多的声音嘀咕,“我好像什么事都做不好诶,人人都喊我废柴。”
————那是他们没有用心去看
如此同时另一个空间的银时、犬夜叉:......
感受到其他人无法言喻的眼神,两人立刻变得面无表情。
————是真的哦,纲吉真的很了不起,我从很久以前就一直注视着纲吉了
纲吉棕色的睫毛顿了一下,他问:“真的吗?”
那声音颤抖中又多了几分看见光追寻光的希冀。
————是哦,我永远都不会欺骗你,只是你忘记了而已
“......忘记了?”
————纲吉是怎么样努力向我靠近、追寻我的,我都记得喔
另一个空间的众人:......
犬夜叉气的差点要捶胸口:“它怎么那么不要脸!”
“冷静一点!”弥勒自己的脸色也不太好,他突然说:“仔细想一下,四魂之玉的确没有说谎。”
“它做到了没有【欺骗】。”
戈薇喃喃:“......只不过它掩盖了真相。”
“那阿姨的声音是怎么回事?”玲问。
“那应该是阿纲哥心里的想法吧,它可能用这样的方法表现了出来。”我爱罗摸着下巴沉思,细碎的黄沙不断从他身上落下,又打着卷飘了回去,搞得身边的邪见打了好几个喷嚏,得到了七宝的偷笑。
“那意思是不是,四魂之玉用阿纲哥的想法来......掩盖真相?”因为词汇量贫乏鸣人表达的词不达意,急的他用上了肢体表示,但最后还是借用了戈薇的形容。
琥珀皱了皱眉:“也就是说四魂之玉其实无法反抗纲吉?”
“所以它才不停想让阿纲哥许愿啊。”夏目叹了口气,把玲搂的更紧了些。
杀生丸皱了皱眉,握刀的手垂在身侧,他突然问:“他身边的那人呢。”
“谁啊?”银时条件反射回了一句,“他身边哪还有人,难不成有幽灵吗?”
说完他自己都停顿了,鸣人他们齐齐发出了小小的惊叫。
“守护灵先生啊!!”
......
纲吉再一次凝视着手心,他恍惚的说:“我也总觉得我忘记了什么。”
他仰头问:“所以说他们真是我认识的人对吗?”
珠子再次晃了晃。
————如果你指的是会凶你,喊你废柴,用石头砸你额头,把你弄丢之类的话,是喔。
纲吉:......
这么惨的嘛???
众人:......
“难怪啊......”纲吉微笑着喟叹起来。
————怎么了
“不,没什么。”纲吉摇了摇头,“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在我来这之前会那么难受了。”
————被靠近你的东西吓到了吗
————抱歉哦,我应该让他离你远点的
“不是哦。”纲吉对它眨了眨眼睛,“谢谢你哦,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我那时候心里那么痛不是因为恐惧。”纲吉顿了顿。他张了张口,说:“是难过。”
纲吉凝视着自己的手心:“我好像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你想起什么来了吗
“如果是指记忆的话,什么都没有。”纲吉如实回答,“但我突然想起来了。”
在他永远唯恐避之不及的随处可见的哪都有在注视着他的那个影子,纲吉突然想起来了,在他惊恐的天旋地转的视野里,他看见了那个虚影开合的嘴唇。
他说:快离开这里。
珠子再次晃动了一下,这次它调转了一个身,插在他身上的箭尖刚好对准了纲吉。
————记忆的话,只要许愿我也可以帮你
纲吉轻笑着摇头,他再次注视着手心,被冰冷的温度划过的弧线正在他大脑里逐渐成型。
纲吉遵循着手心被轻划的记忆,他一字一顿念出了被划在手心上的名字:“迪,卢,木,多————”
————不要
与珠子陡然变得惊恐的声音作为对应,纲吉的身后有光升了起来。
就好像是生命诞生之初温暖潮湿但是漆黑的壳中出现了裂缝,于是属于生命的光照射了进来。
世界像是被打破了一样,夺目的光铺天盖地洒了进来,在黑暗如镜面般被打碎的碎屑中,一寸一寸照亮了黑暗。
有个高大的身影从光的源头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亮起的光突显出他温润的眉眼,额前一缕棕色的发丝不断拂过眼下在闪闪发亮的泪痣,他整个人的容颜堪比光辉。
蓝绿色的护甲装点了他的身躯,绣着精致花纹的白色单肩披风向后扬起,发出了哗啦声响。
身着戎装的高大骑士手握着血红的长/枪,黑靴一步一步踩碎了黑暗,他走到了纲吉身前,而后单膝跪下。
男人脸上的笑容如同骄阳,他琥珀色的眼睛注视着面前的少年,轻声说:“菲奥纳骑士团,迪卢木多·奥迪那,作为骑士,以此身全心全意为您效劳。”
迪卢木多注视着面前的少年,琥珀色的眼睛里泛起无声的、静静的波澜,柔和坚定的像是在注视一颗星星。
他轻柔的,带着无限怅惘的轻笑道:“您终于唤我的名字了。”
纲吉怔怔的看着他,说实话,其实他傻掉了。
“那个、那个对不起!”纲吉局促的差点九十度鞠躬,“我好像做了很不可饶恕的事情!”
男人用有着泪痣的那只眼睛轻快的对着纲吉眨了两下,他笑着说:“朋友之间没有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