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查房时间到了,同行的还有大石和菊丸。
菊丸一见不二就拉着不二的手,上下打量个不停,大石把这只激动的猫扒拉下来,给了他个保持安静的眼神。
医生仔细地询问不二的情况,查看了检验报告和病历,“轻微脑震荡症状,并不严重,明天出院,如果你们想的话,下午就可以出院回家修养着就好。”
“谢谢医生,请问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么。”手冢问。
“注意休息,充足睡眠,保持平稳的情绪,避免过度劳累或者剧烈运动。”医生说,“如有不适就立即就医。”
听到医生如是说,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
“太好了,我昨晚听见你们被车撞了我都快吓死了。”菊丸拍了拍胸脯,深呼一口气,“上次胃病开刀住院住好久!万一这次撞到旧伤怎么办。。。。哎呀!”菊丸痛叫一声,回过头嚷嚷,“大石!你拧我干嘛。”
大石看着手冢紧紧皱起的眉和无奈的不二,狠狠地瞪了一眼叽叽喳喳的菊丸,尴尬地转移话题,“额,这个,手冢,你陪了一整个晚上了,肯定累了,不如你先回去休息会儿,我和英二陪着不二呢。”
“对呀对呀,手冢你看你黑眼圈都这么重了,回去休息吧。”菊丸虽然不明所以,看大石这么说,立马小脑袋也跟着点,跟拨浪鼓似的。
“不二也没事了,医院这里有我们呢。”大石拍了拍手冢的肩膀。“你放心好了。”
两人叽叽喳喳讲个不停,手冢轻轻皱眉望了眼不二。
不二朝他点点头。
“也好。”他得回去拿点换洗衣物。
大石送手冢出门,关照他从特需电梯下车库取他的车。
菊丸拿起桌上削好的苹果毫不客气地嘎吱嘎吱咀嚼,一边弱弱地,“不二,你们俩这是,嗯,是不是?”,他挠了挠头,来之前大石叮嘱过他少说话,但他发现想要控制自己的快人快语简直很难。
不二被菊丸话说一半支支吾吾的样子给逗笑了。
门外响起交谈声。
“大石医生好。”正准备去给不二换药的护士和大石。
“小静姐好,辛苦了。”大石打开了病房门绅士地让护士先进。
不二闻声从和菊丸的交谈中转过身来朝两人微笑。
久违的充足睡眠让不二恢复了精神,医院千篇一律的宽松浅蓝色条纹病号服有些些旧了,但穿在不二身上,没有任何违和和邋遢,却衬得衣服下的身形瘦削挺拔,额头上贴着白色的纱布,面容还带着些的淡淡苍白更添的一份病态的美感,白玉般无暇的肌肤在晨光下竟给人感到有些透明的错觉。
他就那样轻轻然站在病床边,却让人挪不开视线。
纵使已有心理准备,进门看见不二的瞬间,见惯特病区的名人明星的护士还是有点惊讶,脑海里浮现的感叹是怎么会有如此美人,虽不二和女性完全不搭不上边,简简单单的帅或者英俊已经形容不了他了。
护士长的训言犹在耳边,她赶紧问了好掩饰自己的短暂失态,手脚麻利地给不二换药。
“额头的伤有点红肿,没有破皮。这次药换好后就不用再敷了,明日自行取下即可。但注意不要用力碰触。”
换完后她叮嘱了一下和大家打了招呼就转身离开了。
大石问过不二的情况后,以医生的角度安慰不二,“伤的不严重,修养后都能好全,基本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小小事故却让你们劳心了。”
“哪里的话,我们是好朋友嘛!”菊丸眨巴着眼睛,“要是我生病了也肯定希望你们可以来看着我呀。”
“英二,乌鸦嘴,不能乱说自己生病。”大石无语。
“哦,对,呸呸呸。“感受到了大石的眼神,菊丸立马道,“我肯定长命百岁。”又看了看贴着病号服的不二,又补充,“额,不二也长命百岁。”
大石看着菊丸无奈宠溺地笑了会儿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语调微微沉了沉,“不二,之前也没机会没问起你的身体状况,虽然之前的手术很成功,但是日常随诊和检查不能松懈。”
菊丸听着大石的话也关切地看着不二。
但他却依旧云淡风轻地笑着,嗯了一声就罢了。
好似一点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大石叹了声气,连菊丸都沉默了。
高三那年,忙碌的课程和网球训练中不二间歇性发生过几次胃疼,但吃了药就缓和了没有考虑太多,直到一次他在备战全国大赛的网球训练场上因剧痛直接昏了过去。
队友们送他至医院,虽然当时他很快清醒而且缓和了,一个礼拜后的就诊检查结果令人惊心,是二型中期胃癌,必须马上手术。这就意味着,本次的升学考试和全国大赛和他都没有缘分了。
19岁而已,家人朋友都忧心忡忡,可他沉吟了半刻就做好了决定,既来之则安之。
前几天还握在手里心爱的网球拍、球衣打包好束之高阁。向异校的大石打听了手冢的行踪,整理好简要的衣物带上了相机只身飞往了德国。
冬天的慕尼黑风景煞是迷人,但不二却没有心思欣赏。语言不通,没有直接的联系方式,人生地不熟花了不少功夫才顺利找到手冢的学校和平时训练的场地。
隔着绿草地,不二把脸深深地埋在厚围巾里远远地看他和队友们练习,偶尔抬起相机称他不注意按下快门。
还是像以前那样沉默少语,在远处传来的交谈声中,偶尔能分辨出他的声音,好像人高了点。
可能是他坐的时间太久了一些,手冢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感受到他的视线,在被认出之前,不二背过身,离开。
会不会等不到他回来,会不会是最后一次看见他。
不过这样也好。不二胡乱的想着登上了回程的飞机。
然后是手术,切除2/3的胃,长达一年多的化疗,脱发,不断地进食,返流,呕吐。
有一次感染严重,反反复复烧了一个多礼拜,迷迷糊糊间他呢喃着他的名字。
心心念念的人没盼来,却被家里人无意间知道了秘密。
藏在心底的事被连皮带肉地扯出来,父母掩着门不断传出的争吵声,弟弟异样的眼神,姐姐的担忧,“同性恋”三个字把他推入深渊深处。
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打击下,他行尸走肉般地考试,上学,然后提前以优异的成绩从D大毕业取得了文凭留校就业。
往事好像云烟似乎被忘记了,一切都回到了众人期盼的轨道上来,少年时代片刻的迷茫又算得了什么呢?家人朋友又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漫漫长夜的失眠症,他知道,骗了所有人,但却没骗过自己的心。
第10章 云会所(你心里的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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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归高知记恨大学教师,雇人预谋恶性车祸,杀人未遂......判8年。”
忍足听着属下长篇大论枯燥的汇报,这件事这个蠢下属办的简直漏洞百出,潦草不堪,但总算花上了句号。
他挥了挥手让属下下班,看了眼腕表,已近11点了。
忍足踱步到窗边,他的办公室位于D城市中心写字楼顶层,从落地窗一眼望去,D城的繁华商业区就在自己的脚下,一片灯海,流光溢彩,无限繁华。
秘书敲门进来,低声汇报了些什么。
忍足镜片后冷静的目光轻微闪烁,掐灭了指尖的烟头,他驻足了片刻,拿起秘书递过来的外套和车钥匙离开。
这是个高档的会所,名字叫“云”,还真是个文艺的名,忍足推门进来,就被震耳欲聋的声音给震得皱了皱眉,舞台上的唱歌的女人正是他们演艺公司正推的新人,五官很好看,妆容精美,身穿蓝色星钻抹胸连衣裙,深蓝色的裙子上闪闪发光像星空。皮肤白皙,清纯可人。一首低音吉他贝斯节拍主导的冷酷而充满诱惑的《I’M THE BAD GUY》在她的演艺下,像是乖乖女搔首弄姿装坏。
忍足四处打量,虽然一首歌曲不达意这并不影响底下的人借机起哄,他看过去,霓虹灯光灯下暗红色卡座里,被美女香槟围着的那位贵公子,不是他要找的迹部又是谁?
台上的美女的卖力献唱,甜美的香槟貌似都取阅不了这位大少爷,迹部感觉有些无聊,烦躁,剑眉微皱,轻轻拍了拍怀里的柔弱无骨的美艳女郎,女郎会意即起身坐远了一点。
会所的主管是个人精一看这场面心下也是有点慌了,正愁怎么伺候这位大少爷才能让他满意,服务小姐向他指了指站在门口的忍足。虽然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主管也是如获大赦。
立马小碎步从人群中挤出一条求生的道路,也不知忍足说了些什么。主管向后台使了个颜色,炫彩的灯光和音乐都停了下来。
舞厅里本来随歌摇晃的众人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大家疑惑地交头接耳起来。
角落里的迹部却再次拉过边上的美女,在她柔软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半躺了下来,单手支起精致的下巴,晃了晃水晶杯里泛着琥珀色光泽的香槟,饶有兴致地看着舞台。
舞台的聚光灯亮起,他就这样出现在了大家面前。白衬衫解开了三个扣子,未系领带,袖子随意的卷起,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裤将他笔直修长的腿型勾勒地恰到好处,随手拉过一把高脚椅,他屈起一条长腿随意地坐了上去,一手取下话筒,一手执着纤细的黑色话筒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