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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令]侠客行 (藤野)


  白衣公子忙着试探乞丐兄,仿佛是旧识;紫衣姑娘正在卷自己的鞭子;张家小少年则是跪在老艄公面前,拼命往他的伤口上敷金疮药。
  他甩掉剑上已被冻结起来的血迹,将剑重新插回鞘中。乞丐兄已走到老艄公身边,一只手抵住他的后辈,试图助他缓解伤势。
  只是瞧这老艄公吐血的模样,他怕是伤势颇重。
  白衣公子朝石冻春这里望了一眼,便走到老艄公身边,伸手去探他的脉象。
  石冻春走进前去,问:“这位……呃,兄台,我不太懂医术,想问一句,这位船家若是能撑到有大夫来,还有救么?”
  白衣公子收回把脉的手,摇摇头叹了口气。于是石冻春也叹了口气。
  他手里有陆明琅做出来的“阎王帖”——阎王叫你三更死,不敢留人到五更。这阎王帖却是能为人强行续命三日的神药,陆明琅至今也不过做出来几颗,眼下他身上就揣着一颗。
  可惜,续命的东西是不能救命的,而他的一法天阳、三法人脉虽然刷满了熟练度,对于伤势过重的人却也是没什么效果的。
  他瞧着乞丐兄与白衣公子一人一只手替老艄公缓解状况,低声道:“老船家,您有什么话要说,便赶紧说了吧。也……不要带着遗憾走。”
  老艄公瞧了他一眼,又咳出一口血来:“说、说的也是……”
  他喘了一口气:“我不中了……老子这一辈子不欠任何人的情,今天总算能把这条命还回去了。”
  他侧头看向乞丐:“你……你坐了老子两趟霸王船,一次三钱银子,还要滚上利息。你要不是个乌龟王八蛋,你就得还老子。”
  乞丐沉声答道:“你想我做什么,说吧。”
  “我……我要你,把这孩子平平安安地送到五湖盟的赵敬手上。”老艄公抓住张家小少年的手。
  “痨病鬼,你叫啥名字?”
  “我叫,”乞丐迟疑了片刻,“周絮。”
  “周絮,好。”老艄公按住那少年,“傻小子,赶快叩头,往后,你得听他的了!”
  待这少年磕了三个头,老艄公又抬头看向石冻春:“少侠……少侠你又怎么称呼啊?”
  “我姓石,叫石冻春。”石冻春赶紧说。
  “石……少侠,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老头子我感激得很。这痨病鬼……时不时要犯痨病,若是……”
  石冻春接口:“您放心。我本就是为了寻张大侠来的,虽然人没寻到,却也决不会看着这孩子出事。”
  “那……我便放心啦。”
  老艄公这句话一说完,一口气就此散了,头一歪,已是没了气息。
  张成岭呆呆地跪在地上,迷怔了一会儿,才如梦初醒,放声大哭起来:“李伯伯!李伯伯,李伯伯!”
  石冻春看了一会儿,转身出去,拔出剑开始在庙外挖坑。
  陆明琅送给他的这柄一品的湛卢剑,这几年竟然也不是第一次被用来挖坑了。


第2章 破庙里·夜
  张成岭很快出来,先对石冻春行了个礼,然后默不作声地捡了一把地上的刀,和他一起挖起来。等他们挖得差不多,周絮将老艄公的尸体搬过来,又在破庙里捡了块木板、摸了块残余的炭,让张成岭把墓碑立起来。
  “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张成岭摇摇头:“我只知道他姓李。”
  于是用炭笔写上“义士李大伯”五个字。他一边写,边上的白衣公子一边摇扇:“李兄啊李兄,你慧眼识英才,把孩子托付给了这位周兄……还有这位石兄,小可观周兄骨相锋锐决绝,石兄面相又颇具一分侠气,俱是重情厚义之士,你泉下有知,大可放心。”
  石冻春转头,就见周絮抬起头:“谢过这位……”
  白衣公子拢起折扇,微笑拱手:“温,温客行。”
  石冻春听他们在那里打机锋,盯着张家少年,只见他写几个字都头上冒冷汗,写完字后竟无力跌坐下来。
  这少年想要逞强,周絮抬眼看向石冻春,语带征询:“歇一夜也无妨?”
  石冻春点头:“正好,你们在这里歇着,我再去镜湖山庄探一探?”
  周絮微微一顿:“石兄不是不会划船么?”
  石冻春答道:“我轻功还行,这会儿去一趟越州城找一个船夫过来,很快的。”
  他忽然弯下身摸了摸张成岭的脑袋:“倘若……倘若令尊等人无一存活,你可有什么要我带给你的?”
  见张成岭只是呆呆看着他,他又补充一句:“你不说,我就随便选了。时间紧,回见。”
  他最后半句话已是从几步开外遥遥传来,吐气平稳,足见轻功上佳。
  石冻春倒也不是无的放矢。
  他这几年到处乱跑,头几年总觉得自己身在游戏中,觉得路上每一个欲言又止的普通人都自带什么任务支线或者情报线索——这些年下来,也算是帮了不少人,其中探查杀人案件也不止一起,也有点经验。
  像这种灭门惨案,他能赶在案发当晚去看一看现场自然是最好不过。
  先前周絮说这些人是鬼谷,领头人也自称青崖山十大恶鬼中的吊死鬼。但吊死鬼的名头他听说过,是个臭名昭著的采花贼,脸都上了朝廷的通缉令的。他揭开那人面具看过,长得全不相同,可见是有人冒名杀人。
  既然领头的冒了名,后面的人自然也可能是冒名的。
  吊死鬼用的是缠魂丝,可缠魂丝说到底也就是金属丝一类的武器,有个好工匠,旁人也可以再锻出来。
  他这样想着,便决心一定要去看一看镜湖山庄。
  先去确认了李大伯划回来的那条船还在,又在旁边看到了另外几条船——想来是先前的追兵带来的——他一路去先前寄存马匹的地方取了马,回到越州城找了这会儿还在营业的青楼打听消息,问到一户船家所在,又带着船夫纵马回湖边。
  这会儿镜湖派的方向已经是火光冲天了,船夫吓得战战兢兢,好在石冻春给足了银子,他到底还是划船送人往那个方向去了。
  这船夫常年做的镜湖上的生意,听石冻春要求另选一处靠岸点也不慌:“大侠,您看咱们日常送米面粮食的小码头行么?镜湖山庄平日里为了好看,是把那码头设在一处仓房里的。”
  “也好。”
  上岸之后,庄子已经烧的很厉害了。
  石冻春回忆了一下火灾现场的安全逃生注意事项,从船上扯了一块帆布打湿盖在身上,飞快地冲进主屋,只见到被一根着火的房梁重重砸在身上的尸体。
  面容虽然辨识不出来,但是张玉森名号秋月剑,就是因为他善使剑法,配剑叫秋月。石冻春来不及多想,把放在一旁的剑拿起来背在身上,又溜出去到火势不太大的庭院中。
  这里死的便都是侍女仆从为主了,大多是一剑穿心封喉。他匆忙翻看了几张脸,瞧不出神情有什么异常。
  眼见火势越来越大,他实在也探不出什么东西,只好顶着帆布准备开溜——
  强烈的危机感骤然袭来,他丢开帆布于瞬息之间拔剑一劈,只听“铮”的一声,砍中了先前在破庙外见到过的那种金属丝。
  它被绕在院子门口,夜色下几乎看不清楚。若石冻春反应再慢上半步,此时怕是要被切成好几块了。
  他小心地抽出一根缠魂丝收好,顶着帆布重新回到船上。
  船夫已被火势吓得魂不附体,他一跳上船便赶紧摇动船桨,又忍不住问道:“这位大侠,您这一路往火里冲的,是为了什么呀?”
  石冻春没回答,只是叹了口气:“你们平日里最大的客户……主顾应该就是镜湖山庄吧?此次镜湖派出事,之后生意是不是要难做了?”
  船夫一怔:“哎呦,您这样的江湖人竟然也知道我们的难处。”
  他晒得黝黑的面容上露出点无奈:“能怎么办啊,小人也只会这一门活儿,若干不下去,好歹划船练出来的这身肉还能去当个脚夫。”
  “镜湖山庄出事,越州城内怕是不少营生都要出问题。”石冻春叹息了一声,“你再替我做件事儿吧。”
  他从衣服内袋里摸出来一只本子和一支笔,撕了一页写了一行字,又摸出一只印章按了个章上去:“越州城内应该有太吾典当行,你替我把这个送给典当行的老板,就说是石冻春让你送的。”
  他又从荷包里数出几两银子:“这个算额外的跑腿费。”
  跑腿费哪里要这么多!船夫慌忙接过来,把那张纸牢牢折好了塞进衣领里:“您放心,小人做事一准儿可靠!”
  这样一路折腾,石冻春牵着马回到破庙时,那张家小公子已经睡了。
  他轻手轻脚地把秋月剑解下来放在那少年身边,只见周絮被他的动作惊醒过来,瞧见他,无声张口问了一句。
  石冻春摇摇头:“那些人放了火。”
  又问:“先前的金疮药还有么?”他之前仓促应对缠魂丝,手臂上好几处都被划伤了。
  温客行也还没睡,闻言露出关切的神情:“石兄遇到敌人了?”
  “不曾。但是他们把缠魂丝绕在门上,当时火势太大,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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